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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一馬喜雙騎半夜驚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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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這句話另一種解釋,人之外貌,未必就是與內涵一致,外貌善良,未必就是仁慈和藹;舉止魯之人,也未盡然就是蠻不講理,兇狠毒辣之輩。所以,每每聽到識人困難之嘆,因此,對於人的善惡好壞,未便過早論斷,蓋棺才能論定。

一了老尼一聽祁靈慨然說出千面狐狸靳一原的住處,是天柱山飛來峰上三擔種,突然喧了一聲佛號,以閃電星之勢,從茅庵佛堂一閃而出,頃刻杳然不知去向,這個舉動大出祁靈和叢慕白兩人的意料之外,如果說一了老尼與千面狐狸靳一原之間,是友誼而非仇恨,為何她一聽靳一原的居處,便急如此?這豈不是太出乎常情麼?如果說一了老尼方才那種誠於內而形之於外的說話,是一番假話,那天下還有何人何事,能使人相信無疑?

但是,祁靈和叢慕白兩人的大出意料,還不止於此。

叢慕白在驚詫中一掠眼神,忽然發覺到地上那張羊皮繪就的天都峰要圖,在一了老尼如此一掠身之際,也隨之杳然不見,這一個意外的失驚,使叢慕白姑娘,尖叫出聲,繼而一腔怒火,蓬然而起。當時沒有說第二句話,柳一擰,青衫一擺,足下粉底靴一蹬地下,一式“鯉魚登龍”躍然而起,反身穿出堂外,人在空中更不稍停,兩隻大袖雙雙齊拂,昂首,轉化鶴唳九霄,乾淨俐落地“凌虛蹈空”的極高輕功,衝屑五丈有餘,兩道眼神一掃周圍,但是,那裡還有一點可以迫尋的蹤跡?

叢慕白如此全力拔起,在憤怒中,幾乎竭盡自己一切的力量,但是,其結果也是她所預料到的,不會有任何發現,然而,叢慕白姑娘豈能如此甘心?五丈高空,巧化七禽身法,轉側飄然而下,人在空中,忽然她又咧嘴長嘯,發出一聲悠長的口哨。

正是這一聲口哨嘎然而止,叢慕白的身形,也飄然落在草菴之前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蹄聲敲地,轉瞬之間,一匹白馬,以天馬行空的姿態,呼嘯掠過庵前竹林,輕靈無比,卻又神駿非凡地停到叢慕白姑娘的身邊。

叢慕白也不稍思慮,一掀衣角,飄然落身馬上,倏叱出聲,絲韁微抖,就要策馬飛馳而去。

這一連串的動作,叢慕白姑娘可以說是一氣呵成,連那匹“雪蓋靈芝”也沒有差池一點時間,一人一馬,配合得天衣無縫,從這一連串的動作看來,叢姑娘中怒火如焚,此時若有仇人相遇,只怕連話也不消再說,血五步,橫屍眼前。

本來一了老尼要求饒恕萬巧劍客魯半班一命之時,叢慕白姑娘已有不愉之意。但是,一了老尼只是婉轉懇求,並未以那幅天都峰要圖相要挾,所以,在情在理,乃至於在為人禮貌上,叢慕白姑娘當然只有平心靜氣,守住自己的分寸。但是,如今一了老尼千方百計,套知靳一原的住處,便立即騰身而去,而且還帶去羊皮要圖,天下無信無義之人,無過於此。縱使叢慕白姑娘是溫柔嫻靜的人,從不動怒,此時此地,也不住要無名火起三丈。

就在叢慕白姑娘於韁策馬,正要遠馳而去的時候,忽然眼前青衫一飄,祁靈站在馬前,伸手拉住絲韁,溫和地問道:“叢姊姊!你將何往?可以告知小弟麼?”叢慕白一見祁靈攔住馬前,心中怒火已自消失了一半,那是因為叢姑娘自己覺得,如此突然呼馬揚鞭就走,也沒有和祁靈說一聲,這豈不是有意撇開祁靈弟弟,而要自己獨自單騎而去麼?儘管叢慕白姑娘自己沒有這種心意,但是,此刻她卻不能不有這種歉意在心。

當時叢姑娘仍然強力抑止住另一半怒氣望著祁靈說道:“我要去追尋一了老尼,向她要回公道。”祁靈拉著絲韁,抬著頭望著馬上的叢慕白,輕輕地說道:“姊姊!是為著那幅天都峰的要圖麼?抑或是為了千面狐狸靳一原老前輩的安全?而如此匆匆地含怒追趕一了老尼?”叢慕白知道祁靈如此拉住韁繩,是有阻止她追趕的意思,同時她自己也覺到如此縱馬追趕,說是莽魯未必,而失之多加考慮是真。所以當時沉了一會,遲疑地下得馬來,停在“雪蓋靈芝”之旁,微微地搖著頭說道:“天都峰要圖固然有助於掃蕩天都峰之用,但是,若是沒有此圖,難道魯半班便永無制服之方麼?靈弟弟相信我,尚不致如此存心依賴,更何況這幅圖本是一了老尼拿出來,如今她再拿回去,算她無信如此而已,我又何必予人以‘奪取’二字?”祁靈緩緩地放下韁繩,點點頭,眼睛裡閃著讚佩的光芒,望著叢慕白說道:“姊姊光明磊落,令人飲佩,如此姊姊是因為曾受恩於靳一原老前輩,耽心一了老尼去到天柱山,尋釁生事,恐怕靳老前輩有失,所以才如此匆匆趕去,是麼?”叢慕白也搖著頭說道:“天柱山飛來峰三擔種的周圍,都是靳老前輩心佈下的天羅地網,一了老尼雖然功力湛,也未盡然就能夠暢行無阻,到達三擔種之內,更何況靳老前輩雙目雖瞽,功力卻是依然未曾放下,一了老尼就是能到達三擔種之內,結果依然難料,我何至於對靳老前輩如此缺乏信心?”祁靈嗯了一聲,忽然走上前兩步,伸手抓住叢慕白的雙手,懇聲說道:“如此說來,姊姊你是為了一了老尼如此突然掠走天都峰要圖,一口忿氣難忍,而生追趕之意是麼?”叢慕白被祁靈如此接二連三一問,心裡有了一些無以名之的動,當時說道:“靈弟弟!

難道你不覺得一了老尼這種行為,有些卑劣陰詐,而且還有些欺人太甚麼?”祁靈仍然握住叢慕白的一雙柔荑,低沉地說道:“叢姊姊!一了老尼如此匆促而去,說她有些欺人,也確有此嫌疑。即使她本人由於當時心情動,並沒有這種用心,而事實如此,不能令人不如此相疑,但是,說她是卑劣陰詐,小弟卻與姊姊有不同之意見。”叢慕白一聽祁靈言下之意,竟有相幫一了老尼之意,倒是意外的一愕,她楞了一會,微微皺著眉頭說道:“靈弟弟之意,是說我的話說錯了麼?”祁靈連忙陪笑說道:“姊姊明鑑,小弟之意是說一了老尼恐怕有難言之隱,人在情動之時,任憑何等修養深厚之人,也有失態之時。如果一了老尼與靳老前輩之間,是思念、而非懷恨;是久別失去連絡,而非故意彼此躲避;是友是愛,而非敵非恨,這一時間的動而失態,我們為何不能以大量容忍?姊姊!你說是否?”叢慕白原不是刁潑的姑娘,如今在祁靈如此娓娓解說之下,氣憤早平,而且,也覺得祁靈說得不無道理。當時默默地垂下螓首,不自主地輕輕地偎近祁靈的身旁,雖然兩人都是一式儒衫,同是斯文一脈,但是,誰又知道他們是一對武林佳偶呢?

兩個人如此默默相互依偎,半晌無言。忽然,祁靈伸手扳著叢慕白姑娘的香肩,含著微笑說道:“姊姊!按理說,你對一了老尼的看法,都是有事實據的,應該是毋庸二意。但是,小弟總是覺得一了老尼不是一個無信無義的人,而且,當我們提到千面狐狸靳一原老前輩的時候,小弟發覺她眼神裡的不是仇恨,而是哀怨,是思念。我忽然覺得這兩位武林怪人,或許是有一段地老天荒的情上的扣結,而不是生死對頭的冤家,所以,我不主張姊姊如此急怒之下,縱馬就追。”叢慕白忽然微展開一絲笑容,望著祁靈笑道:“靈弟弟!你怎麼會想得如此周全?不過…”說到此處,叢慕白停頓了一下,沉緩地說道:“靈弟弟!還是我錯了!對於一個人的善與惡,還是不要輕下斷語。而且,在沒有真實的認識以前,我們要以善良的心理,去揣測別人,那是應該的。”祁靈微笑地說道:“姊姊自然比我想得透澈,世間上,壞人是有,但是畢竟是少數。”叢慕白點頭說道:“所以,我們應該多以善良之心意,去揣測別人,如果像方才,我總是以為一了老尼是存心卑劣。但是,如果她果然是由於乍一聽到靳老前輩的住處,止不住心情動,而如此遽然而去,我的一切揣測,豈不是荒謬已極麼?”祁靈含著微笑,說道:“叢姊姊!且慢說自己荒謬,小弟此時尚有一點意見,與姊姊方才所說的稍有相背之處。”叢慕白微微一怔,連忙說道:“是指一了老尼之事麼?”祁靈說道:“我們雖然不能任意揣測一了老尼的行徑,但是,我們卻不能忽略靳一原老前輩的安危,我們相信一了老尼前往天柱山飛來峰,是為了一了數十年兩地睽別的心債,但是,我們也要防範,萬一他們之間是仇非友?”叢慕白沒有等祁靈說完,便連忙接著說道:“萬一是仇非友?靈弟弟!你是說?

”祁靈點點頭,接著說道:“常言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叢姊姊!並非小弟前後言語自相矛盾,出爾反爾,也不是小弟忽然一時心血來,又懷疑一了老尼的為人,而是一種力求萬全的心理。我們有千種理由,萬種信心,相信一了老尼的人如其面,慈祥仁藹,但是,萬一有任何其他的意外?”叢慕白此時倒是為祁靈這種突然而發的意見,一時想不出道理來,只是微蹙著眉梢,輕輕地反問著:“依靈弟弟之意?”祁靈立即說道:“小弟和叢姊姊即刻起程,轉向天柱山飛來峰。”叢慕白大為意外地啊了一聲,祁靈又接著說道:“一了老尼對於飛來峰的途徑,陌生不識,我們當可充作嚮導,再則,回聖手逯雨田和妙手空空古長青這兩位一醫一偷,想必也在最近期內,要前往天柱山,也正好趁此機會前往相會。”叢慕白姑娘當時一聽祁靈如此有成竹地侃侃道來,不覺為之芳心大,一朵笑靨,綻開在臉上,雖然是儒巾青衫斯文一脈,卻是顯得嬌媚動人,當時叢姑娘含著笑意說道:“靈弟弟!你如今處事如此練達,真是士別三,當刮目相看。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早些起程,以免有所耽誤。”說著話,右手輕輕一按馬鞍,飄飄地落上馬背,人在馬上回眸笑道:“靈弟弟!如今你沒有坐騎,深夜荒郊,尋找不便,委屈你與我一騎雙跨如何?”祁靈一見叢姊姊高興,而且彼此又是早已海誓山盟,靈犀互通,這男女授受不親的禮儀,事實上已無由存在於他們兩人之間,當時祁靈笑道:“如此只怕委屈的不是小弟,而是姊姊那匹‘雪蓋靈芝’的千里名駒了。”說著話,立即轉身一點而起,落在馬背之上,坐在叢姑娘身後,兩個人身子互相依偎,祁靈也自然伸手前去,落一個溫香軟玉抱滿懷。

叢慕白姑娘不由地輕輕嚶了一聲,身子向後倒去,兩個人依偎得更緊,此時祁靈早巳接過絲韁,正待抖韁催馬,離開這座荒庵,起程前往天柱山而去,忽然,叢慕白姑娘輕輕啊了一聲,身形一正,脫離了祁靈的懷抱。隨即一擰身,翻然而落,又站在地上。

祁靈正在沉醉於柔情意之中,叢慕白姑娘如此突然翻身下馬,不僅是引起祁靈的一陣詫異,而且,還引起了他一陣無以言之的驚惶。

因為,祁靈和叢慕白之間,雖然彼此終身互許,但是,平時都是嚴守男女有分,至多在眉目之間,脈脈含情,不曾有過今天這樣沉醉與親密,所以,祁靈一時驚惶不已,以為觸怒了叢姊姊。

當時祁靈紅漲著臉,也隨著下馬,靦腆地叫道:“姊姊!你生氣了?”叢慕白聞言一愕,旋即想起自己的舉動,使祁靈有了誤解,當時便含著微笑,伸手拉住祁靈的手,輕輕地說道:“靈弟弟!你不要亂猜,好生生地我生什麼氣來?”祁靈心頭千斤重擔一鬆,但是,他又到奇怪地問道:“那姊姊你…”叢慕白微微一笑說道:“那是因為我臨時想起了一件重要的約會,我們不能立即就走。”祁靈一聽,這才恍然地哦了一聲,望著叢慕白問道:“是約在此地此時麼?”叢慕白姑娘點頭應道:“舜耕山附近一個茅庵之前,時間是夜半三更左右,而且是不見不散。”祁靈傾聽之下,不由地到非常奇怪,他相信叢姊姊絕不會如此無緣無故說謊。但是,這是多麼令人難以想像的事?舜耕山是叢姑娘從沒有來過的地方,為何有人相約於此地?而且又是約在三更夜半?

祁靈忍不住又問道:“究竟是何種人物?也是武林中的朋友麼?”叢慕白笑了一下,點頭說道:“不但是武林中的人物,而且還和我一樣,是…”祁靈不搶著問道:“是一位姑娘麼?”叢慕白說道:“是一位姑娘,而且是一位易釵為弁,化著男裝的姑娘。”祁靈大覺詫異,而且還到十分有趣,笑著對叢慕白姑娘說道:“姊姊!真料不到天下竟有這等巧事,無獨有偶的竟然還有人和姊姊一樣,易釵為弁,闖蕩武林,而且又偏偏和姊姊遇上。這等巧事,真是說來令人難以置信,叢姊姊!你和她是怎樣相遇的?又為何相約在這尼庵之前。三更時分相會?”叢姑娘點頭說道:“說起來,正如靈弟弟你方才所言,這正是巧得很的事。”於是,叢姑娘便將白天在八公山前,黃沙古道上遇到另一位易釵為弁的姑娘,那一段經過,從頭到尾敘述了一遍。

祁靈一開始便凝神靜聽,愈到後來,愈是凝神貫注,一雙眼神,凝視著叢姑娘,一動不動。

叢慕白姑娘說到最後,嘆息著說道:“這位姑娘一身功力,絕不在我之下,相信她必是出自名門,而且許多招式,看來都有似曾相識的覺,可惜我江湖歷練不多,否則,至少可以知道她是何門何派?”祁靈忙問道:“叢姊姊!你一直沒有能夠問到她的姓什名誰?”叢慕白搖搖頭,說道:“她一直不肯說出來。”說到此處,叢姑娘忽然想起一件事,又連忙問道:“靈弟弟!你在江湖上也歷練了不少,而且令師老前輩,譽滿武林,對於這武林中的許多掌故,一定告訴你許多,你可曾聽見過‘再煉青虹’這種寶劍的名稱麼?”這“再煉青虹”四個字一人祁靈耳中,不由地大吃一驚,脫口說道:“什麼?叢姊姊!你說是‘再煉青虹’麼?”叢慕白點頭說道:“是的!當時我聽得清楚,我還如此想到,如果是我的見識豐富,就在她如此一亮短劍,一道出‘再煉青虹’四個字之時,便可以知道她是何人門下了,靈弟弟!你是否知道?”祁靈此時長嘆出聲,說道:“叢姊姊!這真是太巧了。”叢慕白一聽,連忙急著問道:“靈弟弟!你已經知道這位易釵為弁的姑娘,她是何許人了麼?”祁靈點頭說道:“姊姊一開始說的時候,小弟心裡便有些懷疑,因為當今武林之中,傳授女弟子的,為數不多,而能夠功力湛,超於常人的,更是寥寥可數。後來一聽這‘再煉青虹’四個字,便立即證實小弟所懷疑之事,確是千真萬確的事實。”叢姑娘不住急著問道:“靈弟弟!她究竟是誰呀?”祁靈說道:“叢姊姊!在你未見到住在北嶽恆山的姚師伯之前,難道沒有聽說過你姚師伯北嶽秀士有一柄再煉青虹的寶劍麼?”叢慕白姑娘搖頭說道:“恩師和師伯未釋前嫌之前,對於姚師伯的情形,知道得極少。”說到此處,叢姑娘彷彿恍然大悟,大驚說道:“這樣說來,那位易釵為弁的姑娘,她就是姚師伯的弟子,須少藍師妹麼?”祁靈問道:“姊姊曾經聽說過須姑娘的名字麼?”叢慕白點點頭說道:“這就真巧了,記得恩師和師伯雙雙南下中原,一則是為了你我兩個人的安危,再則,也是為了須師妹的下落不知,而要四下尋訪。想不到今天讓我無意中碰上,這真是有意栽花花不發,無心柳柳成蔭。待一會兒,須師妹前來應約之時,說明真相之後,我們正好同陣而行。”祁靈點頭說道:“須姑娘和姊姊還有一項同病相憐之處,那就是同樣都是一個仇人,都是與萬巧劍客魯半班,有不共戴天之仇。”叢慕白一聽提到仇家,便又忍不住泣然淚,說道:“這倒是我們同仇敵愾…”言猶未了,祁靈忽然一昂首,向著庵前竹林之外,厲聲喝道:“何方朋友,夜探茅庵,為何不光明正大出見,莫非…”祁靈剛一厲聲叱喝到此?突然心裡一動,立即又改口說道:“是須姑娘麼?快請來相見。”叢慕白姑娘此時也發覺到林外有人,一聽祁靈如此一喊,她也立即朗聲叫道:“須師妹!

愚姊叢慕白,白天誤會,彼此對面不識。如今總算你我姊妹見面了,這也是天意安排,快出來我們結伴而行。”叢慕白和祁靈兩個人都是斷定來人一定是前來赴約的須少藍,所以只是如此呼喊,不便衝出林外,她出來相見。

就在叢慕白姑娘說完這幾句話以後,只彷彿聽到有人低微地說了一句:“天意如此!”隨著是一聲極其哀怨幽幽的長嘆,而後音響寂然,沒有一點動靜。

這一聲幽怨無比的長嘆,尤其在如此寂靜的深夜,使叢慕白和祁靈兩個人聽來,心裡都不為之一凜。隨著叢慕白姑娘叫了幾聲“須師妹”!祁靈也叫了幾聲“須姑娘!”可是,已是人聲寂寂,毫無一絲反應。

祁靈和叢慕白姑娘兩人互對一眼之後,兩人幾乎是同時起身,凌空一拔三丈有餘,轉側回身,又以閃電星之勢,同向竹林外面幾棵樹下撲去。

兩人如此一掠而到,人在半空中,早巳運足目力,將周圍看得清清楚楚,那裡還有任何一個人影?

等到兩人飄身落地,這才發覺到在竹林邊緣的一棵大樹上,颳了一層皮,運用指力,留下了幾行字。

濛濛,祁靈和叢慕白兩人走近樹前,留神看去,但見那幾行宇寫得潦草不堪,分明是寫的人極為匆忙。上面寫著:“祁靈兄叢師姊佳偶天成”旁邊卻是寫著“須少藍敬賀”五個字。這五個字寫得不但是潦草,而且筆力極重,深入樹杆之內,達兩寸左右。

這幾行字一落到叢慕白姑娘眼裡,不由地頓時羞意無限,滿臉飛紅,輕輕地說道:“須師妹真是調皮。”可是這幾行字一落到祁靈眼裡,心裡不覺為之一震,他立即想起在北嶽恆山生花谷內,那無限真情的一瞥,再看看眼前這幾個字,尤其是“須少藍敬賀”這五個字,每一個字,都彷彿是須少藍姑娘那種哀怨的眼睛,在凝視著祁靈的心靈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