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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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母一臉煩惱地在房門口探著頭。

“玉希，有一位史先生打電話找你，聽他的口氣，好似很急促！”好不容易能閉上眼睛睡一會兒的方玉希，立即慌張地從上跳起來，接起電話。

“史達明，是不是有裴凱的消息？”

“裴先生剛打電話過來。”幾天的沮喪剎那間隨風消逝，她驚喜地摀住微開的嘴，呵呵笑出聲:“他現在在哪兒？”

“他現在在某家飯店…”

“某家飯店？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怔了一下，接著甩甩頭“在飯店也沒關係，只要知道他平安就好，”

“他…訂了去美國的機票。”史達明怯怯地說。

“他要去美國？！”另一陣錯愕。

“他說…臺灣公司的業務給我，財務給你，董事職務給裴夫人…”一陣恐懼由她背脊升起，她緊緊握住話筒“這…這話是什麼意思？”史達明深深口氣，彷佛這口氣有助於增加他的勇氣“他將暫時住在美國。”腦袋忽地轟然作響，剎那間，她覺一陣搖搖墜，話筒從她顫抖的手中滑落，她整個人癱軟跌坐在地上。

“方小姐、方小姐，你還在聽電話嗎？”史達明急促地叫喚。

站在門邊關心女兒，遲遲不敢離去的方母，驚見方玉希驟然崩潰，神情慌張地抓起懸落一旁的電話。

“喂，請問你跟玉希說了什麼？”史達明乍聞方玉希以外的聲音，不由得一驚“請問方小姐她…”

“快告訴我，你跟玉希說了什麼？”方母的語氣有著明顯的怒意與急躁。

史達明頓了一下“我告訴方小姐，裴先生要暫住美國。”方母驚訝得猛氣“是真的嗎？”

“機票已經訂好，很抱歉，請你轉告方小姐，若是有進一步消息，我會第一個通知她，請她要多保重。”說罷，史達明歉然地掛上電話。

方母不由得怔了一會兒，不埋怨自己不該親手扼殺了女兒的幸福。

她回頭瞅著臉上血盡失的方玉希，一顆心除了痛還是痛。

她急忙回到方玉希的身邊，將她扶好，不停顫抖的手輕撫她的臉“玉希，媽錯了。”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

方玉希淚眼凝望著母親，哽咽得說不出話。

突然，尖聲刺耳的門鈴聲響起。

方母用手拭著眼角，溫柔拍拍她的肩膀“我去看看是誰？”方玉希無心去理會這時候會是誰來，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裂成兩半的聲音，深深受到被撕裂的痛苦。

不一會兒，媽媽再度慌張走進房間“玉希，你一定要出來一下，裴凱的媽媽來找你。”方玉希的心輕輕顫動一下“真是奇蹟，她居然也會來我們這間小廟？”現在她失去了裴凱，已經不必要再去在乎裴凱的媽媽。

方母似乎不贊同地搖著頭“我勸你還是見見她，她兩個眼睛哭得像核桃似的。”太不可思議了！

她還以為那個自大的女人，眼裡只有權勢和金錢，沒想到居然還裝得下眼淚？！

“好吧！我出去見她。”----方玉希出現客廳，裴母馬上跑上前去，抓住方玉希的手臂呼天搶地哭嚎:“裴凱連我都不要了！”方玉希登時怔了一下！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能不能暫時不要哭，慢慢說。”裴母雙手放在方玉希的肩上，不停地泣“裴凱打電話告訴我，他要去美國住一段時間，他將公司的董事職務給我，我問他要去多久…”淚水剎那間宛如洪水氾濫嘩啦啦不停“他說可能半年、可能一年，或許一輩子都不回來，你說…我該怎麼辦？”方玉希頓時覺眼前一片闇黑，六神無主地喃喃:“他說…一輩子嗎？”好狠的心，他竟然說出一輩子不回來？！

“是呀！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跑來找你。”裴母哀求著:“請你告訴裴凱，我不再反對你和他的情，我願意敞開裴家大門接你，我願意…”方玉希哀慼地苦澀一笑“縱然你現在願意妥協，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裴母驚訝地張著嘴看著她“你真的不知道他在哪裡？”方玉希悲嘆地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你還比我好，至少他會打電話給你，而我呢？幾天了，我始終等不到他的聲音。”裴母不能置信的看著她“怎麼可能？為了你，他曾經跟我翻臉，甚至威脅我，他口口聲聲說你是他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方玉希轉身揹著裴母悽楚冷笑“那又如何？”他也曾經信誓旦旦說她是他這一生唯一所愛的女人，可是到了最後，他一句話也沒給她，便譭棄誓言。

裴母忿忿不平地抓住她的手臂，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你怎麼能以一句『那又如何』搪我？除非你不愛裴凱。”不不不不不…

方玉希猛甩著頭，嘶聲大叫:“我愛他！我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他在哪裡。”方母心疼地奔上前，扯著裴母的手“請你別再她，為了裴凱她已經形如槁木，難道你還看不出來嗎？”裴母眼看著崩潰無法自己的方玉希，歉疚地回手“對不起，我不該你。”方玉希傷心絕地倒在母親的肩上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