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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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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無聲的由頰邊滑落。

撫著溫溫的淚水,睫羽輕顫的陶於薇緩緩睜開水洗過的眼眸,淡淡的愁緒猶殘留在眼中,碎了,抖落幾許溼潤。

吁了口氣,她從口吐出鬱悶的堵,少女的不甘和無奈,揮不去的酸澀及寂寥,少女那不出淚的心痛似乎停在她心田,她彷佛還能受到求不得、愛不到、勸不了的悲愴,心中痠疼。

那是夢吧!但好真實,簡直是另一個她…

不,就是她,大概是她的前世或預言什麼,連著三天她都作著同一對男女爭吵的夢,斷斷續續不連貫的片段,不甚完整,女的面容與她一模一樣,也叫陶於薇,而男子叫葛瞻,被人揹叛而逃離自己的國家,一心想要復仇,勤練武功好手刃仇人,他的容貌…是水月族的護衛葛廣之。

為什麼她會作這種夢呢?連著數是同一張臉,莫名地,陶於薇的目光落在手腕上越見金燦的鐲子,方才驟地一疼便是那戴著金鐲的手腕,她一疼就驚醒了,男子重握少女皓腕的夢也就此中斷,她醒時淚滿面。

和鐲子有關嗎?

正當陶於薇心裡這麼想著,鐲上的梵文忽然發出一閃的金光,覺雕在金鐲的字要浮起,閃了一下後又沉寂。

“咦!真奇怪…”難道她和葛瞻還有什麼牽扯?

搖了搖有些沉重的頭,她心寬的笑了笑,哭過一場的瑩瑩水眸更顯鮮活,明亮亮的像兩顆黑寶石,閃爍著星辰一般光芒,繁星點點,一點一點地發亮,光輝映月。

“主子起了嗎?”金子在門外輕喚。

“起了,進來吧。”陶於薇攏了攏發,神倦懶。

“奴婢們為主子梳洗。”金子捧著金面盆推門而入,尾隨而入的是拿著香豆、香的銀子。

小寶走得慢,因為他手上端著七碟子早饍。

“好累——”還讓不讓人活呀?再夢下去她都要垮了。

“主子沒睡好?”金子將涼涼的雪凝膏抹在陶於薇眼眶下方的陰影處,不是很明顯的浮紫。

“嗯,老是作夢,真討厭…”她忍不住抱怨,沒睡飽的起氣讓她展現女子難得的媚態。

聞言,金子忙碌的手微頓,秀美的眉心輕蹙,“晚上入睡前奴婢給主子點支安神香,有助入眠的。”偏著頭,一撮碎髮滑落頰側,人風情頓生,“免了,怕聞多了香會養成依賴,我試試別夢東夢西…”一說完,她困頓的打了哈欠,趁著金子、銀子為她淨面、梳髮、著衣時又打個小盹,神情總算沒那麼懨懨。

金絲棗泥糕、雪花糖粒玉米烙、炸香油果子、四蔥香花捲、一碗熬得噴香的梗米魚片粥,再來個酒釀餅、三鮮貓耳朵湯,陶於薇早上的饍食頗為豐富,並不油膩。

用完膳,用清燉悉尼汁漱口,金子幫其拭嘴後,神清氣的陶於薇整個人活過來了,也有力氣管閒事。

“那個把本公主當收貨郎的男人還活著嗎?沒死叫他滾過來。”她長這麼大還沒替人看過小孩,軟乎乎的小娃兒還死纏著她不放,把她最喜歡的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給捉皺了。

“是。”這事由小寶跑腿,狐假虎威…呃!為三公主辦事他再樂意不過了,兩條沒的竹竿腿飛也似的跑了。

不一會兒功夫,尚需要人攙扶、腿腳不便的男人蹣跚而入,臉慘白得像半具身子掛在棺材邊,口、手臂、大腿都有明顯的傷口,微微滲出血來,看來傷勢很重。

陶於薇給了他三天時間養傷,沒想到還是不濟事,堪堪救回一條命而已,一口氣吊著沒死成。

男子身後是出一顆小頭顱又怯生生縮回的小女娃,小手握成小拳頭緊捉男子的衣袍。

叫陶於薇意外的是,後頭還跟著一個湊熱鬧的葛廣之,看到他與夢中男子相似的臉孔,她明媚生輝的瞳眸往內一縮,微閃一絲曖昧不明的幽光,她的心口又因夢裡少女而泛疼。

“不用跪,也不用喊我恩人,我還不確定要不要救你,也許我手一揮就取了你的首級,先說說你叫什麼名兒,別用假名蒙我,我會很不高興。”她制止了男人的動作,喝了一口茶,茶香芳馥,溢滿口腔。

“管通明。”他氣息有點弱。

“你會武?”

“是,自幼在師門學武十年。”他沒有時下文人的怯懦,雖是受傷不輕仍有武人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