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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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霞光穿透層雲,樹木蔥定,山花似錦,薄霧透過晨光映照錯落替
美樓閣。
賀蘭槿目送著父親帶著親衛下山,哥哥已經答應要帶著她去見他,悄悄命瀠珠準備了祭品,背上了玉瑤琴。
踏著清溪一路向下遊而去,賀蘭槿身子還未恢復,無法運用內力,由賀蘭潯帶著她,林間穿梭了大半,方才找到了發現賀蘭槿那片樹林。
遠遠賀蘭槿便見到了那隆起土丘,上面攀爬著藤蔓,土以夯實,一看便知不是立墳塋。
墳塋一側是早已乾枯用藤蘿編織吊,那特殊結繩方法卻是出自他手,是騙不了人。
“當你就躺吊
上,他就倒地上奄奄一息。”賀蘭槿顫抖手碰觸藤蔓,依稀記得好似靠他溫暖懷抱,回想種種淚水止不住滴落。
整個人直接跪了墳塋旁,淚水如決了堤一般狂湧而出,手中拿出他留下銀面具哭得傷心
絕。
“醜奴兒,對不起,我沒有守住與你約定,你為了我丟掉命,我卻要違背當初約定嫁給別人,那是父母為我定下婚約。”賀蘭潯站她身旁,見她哭得傷心,希望這一次妹妹真忘記這段孽情,安安心心與夙梵過
子。
賀蘭潯從間
出一柄金
三尺長長劍遞了過去,“這劍原本是他,我見著稀奇,就強留了下來。如今就埋他墳前,也算物歸原主。”賀蘭槿抬起含淚雙眸,看著哥哥手上金
長劍,原本賀蘭槿曾懷疑過,哥哥不喜歡兵器,身上為何帶有長劍,卻原來是他。
將那長劍接手中,甚為沉重,看那劍柄樣式卻是奇特,尋常劍無非是瑞獸龍紋,這柄劍上卻是逆向飛行三足金烏。
賀蘭潯見到妹妹不解神情,解釋道:“當初見到這柄長劍,就很好奇,想通過這柄特殊長劍,清他身份,我查閱典籍卻是無跡可尋。不管他身份是什麼?如今也是塵歸於土,這是他生前之物,也便一併埋了吧!”賀蘭槿將那刻有金烏寶劍輕輕向上拔出,青鋒寒光乍起,砍斷墳塋附近所有藤蘿,她不能夠讓他棲身之地如此荒蕪。
“醜奴兒,這把劍就留槿兒身旁,全當是一個念想。”揮劍斬落一縷青絲,此舉竟是嚇得賀蘭潯驚喝道:“妹妹,你這是做什麼?”賀蘭槿用長劍挖了坑,將一縷青絲埋了下去,“醜奴兒,今生不能夠與你結夫,來生記得一定要來找我。”賀蘭槿將早就準備好香燭果品擺放,為他點燃一柱清香,為他斟上一杯清酒灑地上,“醜奴兒,我會力去搜尋蘇夫人下落,稍後槿兒就要下山了,以後怕是很難再回到荊棘山,就讓我再為你撫琴一曲。”賀蘭槿低垂眉眼,晶瑩如玉食指輕撥琴絃,哀傷琴曲哀怨淒涼,淚水打溼香腮,低落琴絃,這世上他是唯一一個能夠聽懂自己琴音之人。
賀蘭潯看著妹妹如此傷心,究竟自己不時候兩人發生了什麼?妹妹竟然動了真心,此時他有些懷疑,自己炮製一場生離死別,如此強迫她嫁給夙梵到底是對還是錯?
一曲畢,賀蘭槿看著忽明忽暗香火,嫋嫋白煙繚繞,曲終人散。
“知音以逝,賀蘭槿今生不再撫琴!”賀蘭槿墳塋前呆了許久,方才依依不捨離去。
自那以後,賀蘭槿時常把自己關房間內,仿若變了一個人,
子變得越來越清淡,似乎對任何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管夙梵想辦法逗她開心,她也只是勉強一笑而已,從前那個活潑開朗槿兒不復存。
看著賀蘭槿不開心,夙梵心情也愈發沉鬱。
賀蘭潯看眼裡滿心擔憂,他和父親讓她嫁給夙梵,相信夙梵會給她幸福,是時候讓她徹底離開荊棘山,斬斷一切孽緣。
房間內,賀蘭槿斜斜靠涼榻上,翻閱著二哥從北宸國帶回典籍,正所謂入鄉隨俗。
瀠珠一旁點燃了莞香,清幽香味傳進鼻息,餘香裊繞,整顆心變得異常平靜。
房間外元昊腳步急促趕至臥房,敲擊門扉,“公主,蘇夫人下落已經找到了。”賀蘭槿忽從涼榻上起身,書籍從手中脫落,“元昊,進來說話!”有人下山山林內發現一具骸骨,是一名早已腐壞女子屍骸,賀蘭槿親自去驗證,卻因正值炎夏,屍體已經腐壞嚴重,帶著濃烈腐臭味道。
賀蘭槿無法辨認那女子是否是夙夜母親,但是她那身衣衫,還有那頭上髮飾均和蘇夫人一般無二。
賀蘭槿懷著沉重心情,親眼看著女屍下葬,就埋了夙夜墳塋旁邊,她答應過他,絕對不會讓他們母子再分開。
賀蘭槿山上守了一一夜後,終於決定下山,她要離開荊棘山回大涼城。
記得回城那天空下起了斜斜細雨,為燥熱炎夏帶來清涼,以至於很多年後賀蘭槿回想起來依然深有
觸。
那場雨仿若洗滌了前世記憶,天真少女時代畫上完美句號,從她離開荊棘山那一刻,來了她人生中刻骨銘心,糾葛一生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