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怡心殿起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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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自然是…”竇漣漪故意將一雙眼睛吊出離的味道來,朝著他閃了兩閃,聲線慵魅,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道:“臣妾的秋波。”玄寂離倒
了一口涼氣,女人,這是在勾。引他嗎?
“眼暗相鉤,秋波橫
,朕怎麼捨得吃它?”舌尖繞著一丸“秋波”一
,端的是魅惑難當,令她的手一抖“秋波”滑落下去。
竇漣漪眸微斜,雙手一攤,一副惋惜不已的口吻:“沒了。”室內忽然一亮,是知幾的小太監見天將暗,點了蠟燭來。
斜飛的眸光正好瞥了一眼燭火,驚見一條火舌直奔自己而來“不要。”她大叫一聲,本能地用手一拍,隨即雙手迴護。
“不好,走水了,救駕。”耳邊傳來驚慌的一聲,接著身子被人打橫抱了起來,驚叫聲,奔跑聲,墜物聲不時傳來,亂哄哄的。
“四兒,你醒醒。”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有人在焦急地喚著自己,她抬起頭,茫然四顧,看見屋子裡站了好多人,太后、皇后還有各宮嬪妃竟是齊聚一堂,心裡一驚:“這是哪裡,發生什麼事了?”
“這話該問你才對,竇夫人,你用膳用得好好的,手揮向蠟燭做什麼?”竇漣漪想起來了,突然發覺自己還賴在他的懷抱裡,趕緊跳了下來,撲通跪倒在地:“回稟太后,方才臣妾見一火舌直撲而來,下意識地擋了一下,沒想到驚動了太后、皇后還有各宮娘娘,妾身有罪。”
“驚動了大家倒不算什麼,火燒怡心殿,還令皇上受了傷,這罪過可就大了。”月碧落此時還心有餘悸,少有地用了嚴厲的口氣。
“皇上,你受傷了,傷在哪裡,讓我看看。”竇漣漪大驚之下,竟是忘了自稱妾身,好在這個時候,沒人有心思揪這種小錯。
玄寂離的手背上青了一大塊,那是方才抱著她奔逃之時,眼見一橫木向著她砸來,來不及深想便伸手一格,她是沒傷著,他的手自然是被那一下砸中了。
“不礙事。”見她捧著自己的手直掉眼淚,他安一句,順手替她抹去腮邊的淚水,不想越抹越多,竟是
不完似的“好啦,好啦,別哭了。”人群中有人撇嘴:“假惺惺。”
“好好的,怎麼會將燭火當成火舌,還直奔而來,這也太奇怪了。”又有人自言自語似地發出不解。
孝仁太后心中一動:“竇夫人,你且別哭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議議。”
“是。”情知瞞不住了,竇漣漪終於止了哭,回身走到太后面前“妾身最近身子的確不好,先是乏力、噬睡、味口不佳,後來發展到視物模糊、記憶力減退外加雙手發顫,如今,應是出現了幻視。”玄寂離彈身而起:“真是病了?可有請過太醫診治,請的誰?”一連三問,可見關心至甚。
“請過太醫。”她稍一猶豫,便報出一個名字:“太醫院的徐懷玉。”男人眉頭當即皺了起來:“定是新來的太醫,怪不得總是診不好,去,叫王文庸來。”李蓮成不敢怠慢,趕緊著人去請,不消一刻,御用太醫王文庸便到了,先問明瞭症狀,便替她診脈,手一搭上去,不覺“咦”了一聲。
玄寂離緊張地問:“什麼狀況?”
“容微臣仔細瞧過再回答皇上。”王太醫欠身答了一句,便繼續指診,這回竟是閉了目,全神貫注起來。
良久,久到屋子裡的人都有些不耐煩了,王太醫終於睜開眼睛的同時,收了指,神端凝道“回稟皇上,看脈相竇夫人應是中毒無疑,只是…”
“中毒?”一屋子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獨竇漣漪苦笑,看來徐太醫所診不錯,只是至今無解,只怕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中了什麼毒,可有解,快快說來。”就連玄寂離,一向泰山崩與面前都不變的人,聲音也帶了擔憂。
王太醫一臉惶恐:“恕微臣無能,竟是診不出此為何種毒,更別說解毒了。”
“意思是,你束手無策?”玄寂離不由軒了眉,見被問之人點點頭,吼聲驟然響徹底屋宇:“朕不管,給你們太醫院三天時間,三天若找不出解藥,朕決饒不了你們。”竇漣漪知他擔心自己,動之餘卻也不想累及旁人:“皇上,生死有命,何必強求,太醫院若是能解,自是好事;若是…無解,那也是妾身的命數,莫要牽連了別人才好。”
“什麼叫命數,朕是天子,朕不讓你死你就得好好活著。”她的話越怕令他難受,挑,傲然,即便是天數,他也要令天數逆轉。
嫉妒、酸澀、憎恨…
一眾妃嬪的心中百味雜陳。
座中知道她是前皇后的幾位皆慨嘆她好命,犯了那樣大的錯,能安然無恙已是奇蹟了,皇上對她還是寵眷不變更令人羨慕嫉妒恨。
而新進的幾位嬪妾除羨慕嫉妒恨外,更多的是不服氣,不過是長得略好看一點,要家世沒家世,要背景沒背景,憑什麼得皇上如此厚愛?
倒是皇后月碧落一向落落大方,提醒道:“既然一向是徐太醫診的脈,何不叫他來問問。”一語驚醒夢中人,玄寂離也是關心則亂,竟沒想到這一層,讚賞地看了一眼皇后,當即命道:“快去叫他來。”竇漣漪委實不想這個人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如今看來事與願違了。
很快,徐太醫被叫來了,一一請過安,怡心殿走水這樣的大事早已傳遍了皇宮,來的路上一打聽,始知因竇漣漪幻視引起,這會便不作多問,立即替她請脈,手一搭上去,驚覺病情又加重了。
“如何?”見他收了指,玄寂離心急火燎地問。
徐太醫恭身作答:“竇夫人的病情又重了許多。”
“這個朕知道,朕問的是如何解毒?”玄寂離重重地哼了一聲。
徐太醫額頭沁出了汗珠:“怒微臣無能,自診得毒脈後,回去遍尋醫書,也未查清竇夫人所中何毒,也就無法對診下藥。”
“廢物,一群廢物,朕算是白養你們了。”玄寂離指著王、徐兩人怒聲而斥,咆哮之態令一眾人噤若寒蟬,連呼都小心又小心,唯恐一不小心撞在槍口上。
從沒想到他會這樣在意自己,竇漣漪覺得即便為他死也值了,便強忍著洶湧而來的淚意,勸道:“皇上,妾身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不為自己,縱算為他,她發誓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微臣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徐懷玉突然嘴。
玄寂離眉頭一擰,不悅地掃了他一眼:“都這個時候了,還學那酸腐氣做什麼,快講。”
“是。”徐懷玉仍是恭謹有加,徐徐道來:“微臣查過竇夫人的水與食物,均無異常,是以判斷毒源藏在室內,但檢查過後也無發現,於是微臣覺得,也許讓竇夫人換個住所不失為一個權宜之計。”玄寂離眼睛一亮:“這方法可行。”當即下了旨:“竇漣漪暫時移居關睢宮,等查清毒源再作安排。”一語既出,杜婉瑩等幾位新入宮的嬪妾倒不覺得什麼,而宮中資格最老的安皇貴妃、蕭淑妃還有媚嬪俱是一驚,那可是從前的中宮,裡面的奢華程度常令她們歎為觀止之餘又嫉恨無比,好不容易盼著原先的女主人失了勢,如今又要回來了嗎?
“皇上,竇漣漪以夫人之位,按規矩是不能獨居一宮的。”安景涼提醒道。
孝仁太后點點頭,老祖宗定下的規矩不可輕易更改:“若是非要換的話,不如另擇一處讓竇夫人住吧,反正宮中有的是閒置的房子。”
“回母后,宮中閒置的房子大都年久失修,不宜居住。”玄寂離誠懇卻也堅決地否決了孝仁太后的提議,視線一轉,冷冷地衝著其餘人:“至於位份低,不宜獨居一宮,朕若是再聽到這話,便得考慮提提她的位份了。”新皇后月碧落當然也知道關睢宮的由來,聽得他讓前皇后竇漣漪回居之時,震驚程度絲毫不亞於那二妃一嬪,如今他話中有話,再不發聲只怕事態難以收拾。
“這也是權宜之計,為了竇夫人的身體著想,祖規大可先放一放。”她輕言細語一聲,走到竇漣漪身邊,抓起她的一隻手:“竇夫人,你且安心搬進去住著,誰敢在背後妄議,本宮第一個追究她。”患難見真情,竇漣漪沒想到最應該介懷的皇后竟然如此大度,當下涕零地盈盈下拜:“謝皇后關懷。”
“好啦,折騰了大半個晚上,也都累了,散了吧。”孝仁太后見皇后都同意了,也不好再說什麼,算是默許了。
一令既出,眾人行了禮便各自散去。
“皇后可真大度。”安景涼與蕭麗雲各乘了肩輿一路回宮,後者心中發酸,忍不住來了一句。
安景涼也吃不準,月碧落是真大度,還是假正經,若是後者,裝得也太像了,這心機只怕連自己都自嘆弗如。
“姐姐,照我看,這賢良淑德的美名只怕要移主了。”蕭麗雲大概覺得此話甚妙,習慣地用絲帕掩了口,吃吃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