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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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跛腳女子抬頭望向茶館的瞬間，柳凝湄看清了那滿載滄桑的半張臉，那是一個早該在三年前就香消玉損的紅顏。

沒錯，那是她小時候的貼身丫鬃，喜。

在她的呼喊下，疾步走入小巷的跛腿女子真的停了下來，而且轉過身，以疑惑的眼光注視她。

“是我，柳凝湄。”她知道自己的外貌改變許多，乾脆直接報上姓名。

“小姐？”疑惑的眼神逐漸被驚喜取代，喜仔仔細細地將她從頭到尾看一遍，雖然她已由小女孩長大為成女子，但喜在定睛細看後，可以確定她是柳凝湄無誤。

“太好了！太好了！”喜真的是喜極而泣。

“沒想到我還有福氣活著見到小姐。您不是跟夫人和紀叔一起逃走了嗎？你們這些年都在哪兒？夫人身體還好嗎？”這麼多年來，柳凝湄第回有了可以訴說傷心事的對象，她未語便先紅了眼眶。

“紀叔為了讓我跟我娘安全逃走，被壞人刺死在地道中，而我娘也在逃命途中病死了。”說到這，她已經忍不住抱著喜哭起來。

“我還以為大家都死了，沒想到你還活著。”她看著喜臉上的疤痕，只有心疼，沒有絲毫的害怕。

“可是，你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而且連腳也跛了？還有其他人活著嗎？我爹他…”喜不待她問完侄先搖頭“除了我。所有人都死了，大家都死得好慘，我的腳被砍中一刀，只記得是李大叔拿花盆砸昏那個想殺我的人，拉著我逃命、等我從昏中醒來。發現我被壓在兩三具屍體下，而李大叔也死在一旁，府中到處都是火，我雖然逃了出來，可是我的臉…”

“活著就好，以後…”

“凝湄！”柳凝湄聞聲回頭，看見一臉焦急趕來的楚洛祈，這才想起自己方才急著追喜，竟然把他給忘了。

“祈哥哥，我告訴你，我…”

“我發現，我應該把你再養胖一些，好讓你跑不快！”他一伸手便將她摟在前，嗔怨地說！

“你知不知道京裡有很多拐騙漂亮姑娘的壞蛋？你這麼莽撞的跑進暗巷是十分危險的舉動，以後…”

“以後不許了，對不對？”她甜笑撒嬌。

“對不起嘛！我一時情急才忘記跟你說一聲，別生氣嘛！”喜沒出聲，他倆都忘了巷子裡還有其他人存在。

“他姓楚。”柳凝湄說時仍難掩嬌羞“他是我的夫君。”

“小姐，您已經成親啦！”

“嗯！你呢？你現在是一個人生活，還是也成了親？”喜手撫著受傷的臉，黯然的說:“我一個人生活。這夜叉一般的臉，有哪個男人敢娶我回家呢？”

“凝湄，你們認識嗎？”他直覺她們應該是識。

“嗯！喜以前是我的貼身丫鬃。”她因為太開心，而在無意間洩漏自己以前是千金小姐的身分。

“喜，既然你也是自己一個人生活，不如跟我住好不好？”柳凝湄誠摯地告訴她“我跟祈哥哥上京辦完事就要回郢州，楚家每個人都是好人，你一家會喜歡那兒的，你答應我，跟我走好不好？”

“如果能繼續服侍小姐，我當然是千萬個願意，可是…”她摸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看自己一身狼狽的模樣，有些擔心地看了楚洛祈一眼，柳凝湄立刻明白她的顧慮。

“祈哥哥，我可以把喜留在身邊吧？”她擺出令人又愛又憐的哀求姿態“你那麼疼我，不會忍心拒絕我的，對不對？”楚洛祈本搞不清楚狀況，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對於愛的請求，他完全沒有反抗的能力，不假思索便點點頭，答應收喜為女婢。

看到愛那副欣喜的模樣，讓他莫名其妙地也跟著開心起來，至於他腦子裡的那團霧，似乎也不那麼重要了。

***既然帶子進京，自然得個住處；既然是唐茗害他必須下海淚一出“美男”一切費用當然得由那個有錢王爺負責羅！可是，即使如此，楚洛祈每回出門還是對愛掛心不已。

尤其是在笙歌、醇酒、美人當前的此刻，想著自己在畫舫上飲酒作樂，卻放著嬌獨守空閨，他就到內疚。

何況，自從來到京城，為了裝作對杜六娘十分戀，他幾乎從早到晚都抱在溫柔鄉里、雖然他巴經逐漸擄獲杜六孃的歡心，卻也快要注他的小子起疑心了。

唉！真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