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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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了!”紀叔連忙來到柳夫人跟前“官兵已經追殺到這裡,只怕老爺和江護院他們已是凶多吉少,夫人,您快帶著小姐離開,為柳家留下一條血脈!”紀叔的話讓柳夫人一下刷白了臉,捂著心口連退兩步,淚水霎時奔洩而下,而柳凝湄則怔在原地,像失了魂似的僵住不動。
“夫人!”柳夫人在紀叔的呼喊聲中,不得不收拾傷悲,連忙拉著女兒走下密道。
忠僕紀叔則走在兩人之後,將板又閱上,並且由地道內反鎖住,試圖抵擋追兵。
密道陰暗溼,只腦瓶著柳夫人手上的一盞油燈,勉強在起伏不平的狹隘地道中前行。
柳凝湄緊緊握住母親的手不放,她知道紀叔不會說謊,父親只怕已死於好人手中,她好想放聲大哭,卻明白自己此刻只能咬緊牙關忍住淚,跟著母親和紀叔逃命。
“砰隆…”就在三人走進地道將近一刻鐘左右,上方的人口突然傳出一聲巨響,把三人全震得抖了一下。
“快追!”殺氣騰騰的宏亮男聲衝入地道中,闖進的人聲告知三人敵方已追來,於是他們更卯足了勁往前逃。
“夫人、小姐,奴才只能送你們到這兒了!”
“紀叔…”柳凝湄停止前進,在狹窄的空間中艱難地回頭,不知道紀叔為何不跟她們一起走,壞人不是快要追來了嗎?
“紀管家,你千萬別做傻事!”柳夫人已猜測出他的意圖“逃得掉的,我們快走吧!誰都不準留下來!”他已下定決心“夫人,請以小姐的命為重,奴才答應老爺一定會讓夫人和小姐安全逃離
人的魔掌,老爺和夫人待我恩重如山,萬死不足以報答,奴才決定留下來斷後,拼死也不讓那群劊子的通過密道,請夫人顧全大局,除了小姐的
命,
臣的罪證也在您的手上呀!”
“紀管家…”柳夫人動不已。
追追兵照明的火光依稀可見,柳夫人不得不當機立斷,痛下決心。
“紀管家,救命之思,我們母女倆只有來生再報了!
“她垂著淚對女兒說:“湄兒,向你紀磕三個響頭,謝他的救命之恩,從今天起,他就是你的義父了!”
“萬萬不可,我紀強只不過是一個奴才…”
“湄兒!”柳夫人命令女兒依言而行。
“義父在上,請受湄兒三拜!”柳凝湄在窄小似狗般的密道中轉身跪下,哭著朝紀叔三叩首,大人們的對話她並不全懂,但她清楚一點,紀叔想犧牲
命讓她跟母親安全離開!
“義父一起走…”她拉著紀強的衣袖苦苦哀求,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滴滴墜落,紀叔卻回以雙行淚,勉強綻笑容,搖頭拒絕。
“小姐能叫我一聲義父,我已經死而無憾了…”他取下自己隨身佩戴的金鎖片,替她戴上。
“從今以後,小姐就把這金鎖片當成是紀叔,紀叔會水遠陪在小姐身邊,一輩子保護你的,快走吧!”她哭著搖頭,扯住紀叔的衣袖不放。紀叔只好拔出預藏在間的短刀割斷衣袖,將她推向柳夫人。
“快走!”柳夫人含淚點頭,硬拉著女兒繼續前進,而紀叔則轉身退回其中一段窄小得只容他跪坐,便容不得任何人通過的狹道處。
“義父!”他的舉動讓柳凝湄突然明白他所謂的“斷後”就是要以自己的身體為牆來阻止官兵追殺!她忍不住狂叫起來!
“不要啊!義父,你快回來!義父!我不要你死…義…啊!”在她的尖叫聲中,一把利劍穿透紀叔的膛,染血的劍鋒直指向遠方的她,封了她所有的聲音。
“我死也不會讓你們再進一步!”紀叔捂著傷口處。
紀叔臨死前的淒厲宣誓起柳凝湄的求生意志,她不叫、不哭,死命地跟隨母親爬向已透出光的密道出口。
她在心裡暗暗發誓,一旦讓她知道仇人是誰她一定要對方血債血還。
***從葯鋪回客棧的路上。柳凝湄一直是愁眉不展地趕著路。
從密道逃出至今己過了兩個多月,母女倆確定柳家慘遭滅門,只剩下她們兩個活口後,便強忍哀慟,展開逃亡的生活。
為避人耳目,剛開始她們只敢走荒山野地,在無處投靠的情況下,漫無地的逃,餓了就吃野果、渴了就飲山泉、累了就睡在破廟或山
中。身上藏著匕首,深怕萬一遇上盜匪時。就算無力反抗,至少也能自裁以保貞節。
餐風宿的生活並沒有擊垮自幼倍受呵護的柳凝湄,但原本身子便孱弱的柳夫人卻承受不起如此的奔波勞苦,再加上喪夫之痛,使得她天天以淚洗面,終至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