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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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阿童面無表情,半晌後才低聲道:“皇上,可以放開奴婢了嗎?”
“阿童,你…生氣了?”他心一跳。
生氣?她只是深深到無力。
經過這麼大陣仗,往後她在這宮裡究竟該如何自處,如何生存,想必他從來就沒有想過。
他做的這些事,對她的好,就像是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女身上了一大把珍貴珠寶,只會讓旁人眼紅得厲害,恨不得伺機撲上來咬死她搶了個乾淨。
“奴婢不敢。”她平靜地開口,“皇上關愛奴婢,奴婢不盡,怎敢有氣有怨?”
“不,你明明就在怨朕。”玄清鳳懊惱無奈地看著她,滿心憐惜,偏偏又不知該怎生待她才好。
“阿童,朕真不懂你,難道朕對你的心意,你半點都不放在眼裡嗎?”
“皇上,以前我們談過這些了。”她輕聲道,眼底波紋不興。
“朕說過,只要你願意,朕隨時可以封你為妃。”他深邃眸光堅定而真摯。
“謝皇上。奴婢也說過,奴婢不願意。”
“你…”他有一絲著惱,素來漫然懶散的嗓音再止不住地氣急敗壞,“阿童,你這比茅坑裡的臭石頭還硬的脾氣,究竟幾時才能改?朕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一國之君,你就不能稍稍示弱,給朕一點面子一”可是為全了他的面子,得豁出、耗盡她所有的情,她再忠心,也不願。
然而阮阿童心知肚明,他終究是尊貴無雙的帝王,再怎麼抵抗,此時此刻也不能當真與他硬碰硬。
所以她在他語氣終於冒出一絲煙硝味的剎那,選擇住了嘴,微微挪動了下身於,毫無意外地疼得臉慘白、冷汗直
。
“嘶-”
“怎麼了怎麼了?傷口又疼了不是?要不要再喝帖安神湯?還是再換個藥?”果不其然,玄清鳳所有的怒氣瞬間驚得飛散無蹤,慌得急急檢查起她的傷勢來。
她搖搖頭,咬著下。
這倔強勇敢忍痛的模樣,卻令他更加心疼,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上,親自去取了清涼鎮痛的藥育來,顧不得她的羞憤馗尬,不由分說地硬是褪下了她的裙褲上藥。
肌膚相觸,指尖憐愛連,這一瞬非因
心痴纏,而是溫情脈脈,這才更加教人惶惑忐忑,深恐已默默沉淪而猶不自知。
情之一字,無象無形,又最是刻骨銘心、斷人肝腸…
曾經,她並不是那麼狠心冷情的人。
事實上自六歲那年,進了太於東宮服侍他起,他就是她用生命扞衛的主子,也是她眼底、心裡唯一的人。
只要他一句話,她隨時可以去死,甚至是高高興興,備榮幸的。
這些年來,直至他兩年前登基為帝為止,宮內惡鬥層出不窮,尤其是當年諸皇子覬覦太於之位,對他的一次次暗殺、下毒,她永遠是擋在最前頭的。
種種銀針試不出的毒,也是因為她搶著為他試菜,在吃了之後毒發作,這才識破歹人脆計陰謀,得保太子無恙。
說也奇怪,她就像是上天專門送至他身邊,供他驅策、護他周全的人體測毒利器,多次中毒僥倖不死,連太醫號脈之下都嘖嘖稱奇。
原來她天生體質特殊,心脈氣血運行得比常人較為緩慢,所以能在毒發後撐到太醫來到,經一番金針度六之後,依此作依據研製出該毒的解藥。
因她之故,太醫院裡幾年來就多了十數種珍奇毒物的解藥,以至於後來再無人對太子下毒,宮內的鴆殺之舉也因此消停了幾年只是這些年來她自己知道,原本一年也打不了一次噴嚏,可在屢屢中毒之後,身子已然虧損了大半,不管夏秋冬,手腳總是極度冰冷,就算衣服穿得再厚也不覺得曖。
這一切,原都是她應該做的。因為她是奴婢,天生就該護主。
而且就算為他死了,哪怕做鬼也是歡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