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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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裳衣狀似認真思考,蹙眉的表情逗趣可愛。
“是呀…喂喂,你那是什麼嘴臉?我的吻有這麼惹人厭嗎?”
“你是個男人!”宇文琅琊怒咆,右掌重擊木桌,震落數罈老酒,也差點震破風裳衣脆弱的耳膜。
“原來這才是真正讓你氣炸及無法忍受的理由呀?倘若今天吻你的是女人,你就不認為自己吃虧,反倒是天外飛來的豔福,是不?”
“廢話!天底下有哪個男人被男人吻了還會手舞足蹈、回味無窮!”
“當然有。”風裳衣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就願意減壽二十年來換白雲一個吻。”如果白雲願意更進一步,他也會全力配合。
白雲?就是風裳衣在尋找的另一人吧!他記得頭一次在湯圓鋪子裡遇到風裳衣時,他正眼哀怨幽情地望著墨繪,口裡喃喃自語,當時便無心聽到這名稱。
宇文琅琊冷哼“我一點也不意外,因為你是個變…”風裳衣伸出食指,堵住宇文琅琊滿布嚼痕的雙。
“你的確不該意外,我只是愛他而已。”宇文琅琊嘴一張,使勁咬向瓣前毫無憂患意識的修長手指。
“哇!你怎麼像個?檔男⊥薅擋還思揖投?”風裳衣吃痛,偏生離不開蚌殼般緊閉的牙關。
“鬆口啦!宇文琅琊!手指會被你咬斷的…
宇文琅琊抬起冷冽的眸子,裡頭清清楚楚寫著“我就是要咬斷它”的危險訊息。
“咬斷也無妨啦,只不過我來找你之前去了趟茅房…”風裳衣從不曾見過有人變臉如此神速,劍的動作更俐落得教人措手不及,唰的一聲,劍刀劃斷風裳衣左邊衣袖,並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救、救命呀!”風裳衣抱頭鼠竄,好不愧狽。
“納命來!”宇文琅琊冷硬了心腸,決定斬除敗類。
“客倌!別、別在咱們客棧練劍法啊…”掌櫃的追逐在兩人身後,試圖阻止慘劇發生。
風裳衣跳上桌面,下一刻桌子便被宇文琅琊的快劍給砍爛,再下一刻便聽到掌櫃嚷嚷:“我的桌子…五兩!”風裳衣身子滑溜地繞到樑柱後,劍芒也如影隨形地跟上,所到之處,碎裂劈砍聲不絕於耳。
“十兩!鍋碗瓢盆再加五兩,酒櫃全毀…門窗…樓梯…”掌櫃的拎著帳本,一條一條地記下。
“哪裡走!”宇文琅琊怒暍,衣袂翻飛,躍身擋下風裳衣竄逃的身子。
“你的心眼怎麼這麼小!苞你開個小玩笑也能七竅生煙!”風裳衣抱著腦袋轉身再逃。
他邊跑邊。奇怪,怎麼越跑越覺得客棧大廳好空曠,想找個隱蔽的桌底都好睏難,說話還有迴音咧?
“死到臨頭還賣口舌之快!”宇文琅琊踢起一塊木板,襲向風裳衣背脊。
“我躲!”風裳衣靈活一跳,躲過那看起來很像門板的殘缺木塊。
“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宇文琅琊再掃起巨大暗器。
“我閃!”風裳衣身朝右邊一扭,閃過解體的階梯橫木。
宇文琅琊趁著風裳衣扭的短暫停頓空隙,破空而來的劍勢直勾勾對準同裳衣的鼻翼。
“哇…”風裳衣只來得及發出哀號。
“慢著!”鐵算盤準地擋下宇文琅琊攻勢,客棧掌櫃一副江湖人的特有氣勢“我是人稱『大風大
裡浮沉翻滾的奪命怪手鐵掌櫃』,敢在我
賓樓裡砸店的人不少,但敢砸得如此徹底盡興,你們算是頭一遭。”哼哼。
“張叔,你什麼時候多個了奪命怪手的稱呼?”店小二湊到掌櫃身畔問。
上回王二麻子來砸場時,掌櫃用的名稱是“玉面羅剎鐵掌櫃”不到半個月,玉面羅剎變成了奪命怪手?
“羅唆!”掌櫃抬腿將不識相的店小二踢到一旁反省,輕咳了聲“反正…我不反對兩位客倌繼續廝殺,但麻煩在你們拚個死活之前,先結清本小店的損失。”說完,掌櫃算盤一刷,快速地念起長串的金額,撥的五指確實冠得上“怪手”之名。
聞言,風裳衣及宇文琅琊才環顧四周的斷垣殘壁,整個大廳僅存的完好物品只有他們四個人,其餘的桌椅木櫃全化成碎片混雜在地上。
“難怪我一直聽到自己慘叫的迴音。”風裳衣恍然大悟。
“所有的損失算我頭上。”始作俑者宇文琅琊發下豪語,重新握起劍“料理”風裳衣。
兩人在大廳內再度玩起“你追我跑”、“你丟我閃”的戲碼。
掌櫃花了半個時辰才釐清整間客棧的損失,洋洋灑灑地朗讀:“住宿費、零零碎碎砸毀的物品、方才公子喝的五壇烈酒,以及本小店員工的受驚費用,一共是七千兩,恕不折扣,請付訖…”**宇文琅琊一時衝動,讓三人當夜因所有盤纏賠給賓樓而慘遭身無分文、
宿街頭的命運。
最無辜的莫過於水瑄了,頭上的傷口還著血,卻落得無處棲身的下場。
“師兄,我們去你家借住好不好?就在隔壁巷耶…晴姨和二孃會很歡我們的。”嗚…今天的夜風好冷。
“不好。”宇文琅琊擰著眉心,即使走投無路,他仍不將宇文府列入投靠的考慮選項。
嗚…他的頭一吹冷風就更痛了。水瑄哀哀再道:“至少,我們向你爹借點盤纏嘛…”也好過窩在樹梢裡受凍。
宇文琅琊心底打著另一個主意“我送你到大師兄家裡養病。”
“我、我怕自己熬不到那一刻…”拜託!大師兄的府邸可是遠在洛陽耶,就算不眠不休,少說也得趕數天的路途。
風裳衣樂觀地拍拍水瑄的肩“別擔心,我曾碰過一名銀髮神醫,據說他能起死回生,如果你真有個三長兩短,做哥哥的我絕對不辭辛勞上『緣山』為你求醫。”水瑄苦著一張臉。
“不用神醫啦…聽說西市那邊有大夫在辦義診,好像有效的,送我去瞧瞧可好?”等他斷了氣才幫他求醫!真夠狠的!
“來路不明的庸醫怎麼能依靠?不成。”風裳衣投給水瑄遺憾的一眼。
“但是…”水瑄尚作著垂死掙扎。
“水瑄,快點休息,小心病情惡化。”宇文琅琊截斷水瑄最後一線希冀。
水瑄好委屈地咬著蔽體薄被,眼前這兩個傢伙本是同一鼻孔出氣來欺壓他嘛!也不想想是誰害他落得顛沛
離的慘狀?二師兄真不夠意思,怎麼突然兇
大發地在客棧鬧事?這是平
的他絕對不可能犯下的失誤呀!
可是自從遇上風裳衣…
水瑄目光轉向風裳衣,再慢慢調回宇文琅琊身上,反覆來回。
行跡怪異的風裳衣…舉止反常的字文師兄…
老不正經的風裳衣…一板一眼的字文師兄…
特別愛和師兄鬥嘴的風裳衣…特別愛扁風裳衣的字文師兄…
雖然有一點點悲慘,但是好像…
有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