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論劍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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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大先生怒哼道:“好卑鄙的手段,老夫和你們何怨何仇,竟敢出此無恥手段,老夫先劈了你!”揮手一劍,朝藍袍老者劈了過去。他雖然身中散功物藥,功力正在逐漸散去,但這一劍含憤出手,劍上真氣迸發,劍光大盛,勢道依然極強!
藍袍老者不料他在毒發之際,還能劈出這樣強勁的一劍來,心頭大駭,急忙向旁閃出。
鍾大先生劍勢劈出,突覺後力不濟,劍光到得中途,已成強弩之末,腳下一個踉蹌,長劍墮地,人也隨著撲倒下去。藍袍老者陰笑一聲,一閃而至,出指如風,朝鐘大先生身上點落!
上官平看得大怒,正待縱出林去,忽覺衣袖似乎被樹枝勾住,方一回頭,只聽耳邊響起一個極細的聲音說道:“年輕人稍安毋躁,這時候出去不得!”上官平這才知道方才衣袖並不是被樹枝勾住的,而是有人輕輕扯了自己一下衣袖,急忙轉臉瞧去,自己身後那有什麼人影,甚至連一絲風聲也沒有,心中暗暗忖道:“這會是什麼人呢?”這時,鍾大先生已被藍袍老者制住了道,兩個黃衣人不待吩咐,立即走近過去,一人一邊,蹲下身子把他扶著坐起。
那使虎頭鉤的黃衣人迅快收起兵刀,在鍾大先生的對面席地坐下,探手入懷,一個扁形盒子,打了開來,取出一張東西,蒙在膝蓋之上,又從盒上取出一支細小的筆,一面看著鍾大先生面貌,一面低頭在那張東西上描繪。
上官平心中暗哦一聲,忖道:“那是人皮面具了,此人照著鍾大先生的面貌,在面具上描繪,莫非要假冒鍾大先生不成?”他因老婦人給了他一張面具,要他戴在臉上,是以一看就明白過來。
藍袍老者早已收起闊劍,揹負著雙手,看著黃衣人在人皮面具上易容,狀極悠閒。
一會工夫,那黃衣人已把面具描好,雙手從膝蓋上取下面具,送到藍袍老者面前,說道:“祁老請試試看?”藍袍老者口中“唔”了一聲,接過面具,雙手覆到臉上。
黃衣人又從身邊布袋中取出一個紙包,走到鍾大先生身邊,打開紙包,裡面原來是一把花白長髯,他和鍾大先生的長髯比了比,然後從木盒中取出一把剪刀,依照鍾大先生的長髯,長短修剪整齊,一面回頭說道:“張兄去搬一塊大石過來,讓祁老坐下來才好裝上去。”一名黃衣人依言走到林下,雙手搬了一塊平整的大石,放到藍袍老者身側,藍袍老者在石上坐下。
黃衣人從木盒中取出一個小瓶,敢情是膠水一類東西,他拿起一把花白長髯,每取一,就在小瓶中沾一下,很細心的把長髯黏到藍袍老者須上,此人手法
捷,不過頓飯工夫,便已把長髯黏好,含笑道:“祁老,可以了,你老比比看。”伸手遞過一面銅鏡。
另一個黃衣人立即從身邊取出一個千里火筒,擦的一聲打著了火光,舉著火筒,在旁替藍袍老者照明。
藍袍老者看看鐘大先生,又看看鏡中的自己,不覺呵呵笑道:“好極,邊兄這易容術果然高明得很!”黃衣人道:“祁老誇獎,屬下這面具,不但神情真,就是用水洗臉,也是無妨。”上官平隱身林中,因那藍袍老者一直不曾轉過身來,無法看到他的面貌,心想:“藍袍老者要假扮鍾大先生,不知有何陰謀?”藍袍老者站起身,走到鍾大先生身邊,俯身取起藤杖,一手拾起長劍,
入藤杖之中,左手一掌擊在鍾大先生
口,說道:“你們把他埋到林中去。”上官平吃了一驚,暗道:“鍾大先生被他害死了!”只聽那極細的聲音又在耳邊說道:“年輕人,別動,鍾老兒死不了的。”上官平回頭看去,依然不見有人。
那四個黃衣人依言挾起鍾大先生,走入林中,在離上官平七八丈遠一處幽暗的林下,挖了一個土坑,把鍾大先生的屍體放下,蓋上了上,用腳踏實,才行退出。
只見藍袍老者緩緩轉過身來,一手摸著花白長髯,點頭笑道:“好了,咱們可以回去了,你們四個這件功勞不小。”他這一轉身,上官平才看清楚,這一戴上面具,裝上假須,簡直和鍾大先生一模一樣,絲毫看不出是假扮的,那姓邊的黃衣人一手易容之術,當真是神乎其技!
只聽四個黃衣人一起躬身道:“祁老過獎,屬下這是應該做的。”藍袍老者呵呵一笑,說道:“老夫自會轉報總宮,重重有賞。”口中說著,一手拄董滕杖,履聲篤篤,當先朝外行去。
四個黃衣人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漸漸去遠。
上官平心急鍾大先生安危,急忙朝那土坑奔了過去。
就只有這麼一瞬間的工夫,土坑業已被人扒開,埋在坑中的鐘大先生的屍體業已不見,只剩了一個空坑!
上官平不看得怔住了,忖道:“這是什麼人把鍾大先生救走了?自己不過朝藍袍老者看了一眼,目送他們離去,就掠了過來,這人手腳竟有這般快法,土坑和自己相距不遠,竟會連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這人不用說就是方才兩次叫自己不可妄動的人了,原來他早有安排的了。”鍾大先生既已被人救走,他也不用再在這裡逗留,當下就大步朝山路上行去。
回到伏虎廟,差不多快有四更天了,悄悄越牆而入,從後窗回入房中,脫衣就寢。
第二天一早,還在睡夢之中,只聽酒糟鼻小老頭又尖又沙的聲音說道:“老嫂子不用急,讓小哥下山去,曾和小老兒說過,今天一定會回來,今天若是不回來,你只管把小老兒的頭揪下來。”老婦人的聲音道:“老婆子把你頭揪下來有什麼用?讓賢一回來,你就來通知老婆子一聲。”
“是,是,老嫂子…”酒糟鼻小老頭道:“小老兒早就說過他今天一定會回來的,只是老嫂子來得太早了,再過一會,保你有消息。從山下來,最快也要半個時辰,才能趕得到,那天小老兒捧著兩個酒罈,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老婦人敢情不想聽他嘮叨,轉身往外便走。
酒糟鼻小老頭關上門,自言自語的道:“其實我也只是寬寬她老太婆的心的,讓小哥到那裡去,我怎麼會知道?又幾時和我說過今天會回來?啊喲!這可不得了,讓小哥再過一個時辰不回來,老嫂子非剝我小老兒的皮不可,看來我只有捧起酒罈,逃下山去才行,這姓讓的小哥也真要命,小老兒好不容易遇上一個肯花錢給我買酒的善男信女,沒有幾天工夫,就要開溜,實在太可惜了。”說到這裡,忍不住撾切齒的大罵姓讓的小子不是東西,到那裡去,也不說上一聲,害得我酒又沒得喝了…
上官平聽得好笑,等他罵了一會,才舉手在木板上叩了兩下,說道:“老丈,不用罵了,在下已經回來了,你也不用逃走啦!”酒糟鼻小老頭聽得大喜過望,一下跳了起來,尖聲道:“讓小哥,你果然回來了!”一把開啟自己房門,再一把推開上官平的房門,衝了進來,說道:“小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三天到底到那裡去了?咳、咳,你小哥真把小老兒害慘了,你姑媽找不到你,就天天來問我,天曉得,你走的時候也沒告訴小老兒一聲,幸虧小老兒急中生智,說你有事下山去了,要兩三天才回來,她…說今天你小哥不回來,她要去抓一條毒蛇,從小老兒的鼻孔裡游進去,喉嚨裡游出來,我的天,小老兒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是這長蟲,要是被它咬上一口,那還得了?小老兒那天買來的兩壇酒,還剩小半壇,正想抱著酒罈逃下山去呢!
嘻嘻,你小哥回來了就好。”他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話,說得口沫四濺,滔滔不絕。
上官平道:“那天晚上,在下多蒙老丈指引…”
“慢點,慢點!”酒糟鼻小老頭連連搖著手,問道:“那天晚上?你說的是那一天晚上?”上官平道:“就是咱們來借宿的那天。”
“哦,哦!就是你幫小老兒偷偷運酒進來的那晚!”酒糟鼻小老頭瞪著兩顆豆眼,問道:“小哥,你說小老兒那晚指引你什麼?”上官平道:“不是老丈指示,在下如何能找得到那座石室?”酒糟鼻小老頭兩顆豆眼睜得大大的道:“你在說什麼?小老兒指引你找到石室,那裡有石室?小老兒那裡指引過你了?”上官平道:“那晚你老要在下喝酒,在下不會喝,你老一生氣,就說要去找快活三喝酒,就抱著酒罈越牆而出…”
“有,有這回事,嘻嘻,小老兒那是越牆而出?是爬出去的。”酒糟鼻小老頭笑了笑道:“小老兒覺得一個人關在房裡喝悶酒,多沒意思?才爬出牆去,走到快活三,就在那山道上喝酒,一直喝到天亮才回來,酒喝醉了,就爬不上牆頭,等和尚開了廟門,才回來睡覺。”上官平道:“老丈不是到後山去,從那座大石壁滑了下去嗎?”
“嘻嘻!”酒糟鼻小老頭聳著肩,笑出聲來,說道:“你小哥在說些什麼?小老兒明明是到快活三喝酒去的,幾時到後山去了?幾時又從大石壁滑了下去?從大石壁滑下去,我這幾老骨頭還不全拆散了?還能回得來?”上官平道:“在下明明看到老丈從大石壁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