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玄衣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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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未落,突覺身後微微風一颯,一點指風,朝“鳳眼”襲來,急忙施展移形換位,朝旁移開,回目看去,從門口掠進來的竟然只是一個十五六歲小孩,生得眉清目秀,
問還
著一柄短劍,但這一記指風,居然十分勁急,不覺哼道:“你是小娃兒一黨?”這進來的正是別老人門下的燕兒,聞言披披嘴道:“在泰山腳下,你也敢發橫,那是沒把咱們東嶽派放在眼裡了。”矮胖老人哦道:“原來你們兩個娃兒是東嶽派的門下,那很好,老夫把你們兩個拿下,去叫你們師長來。”燕兒微哂道:“上官師兄,就是東嶽派的掌門人,你真有眼不識泰山。”矮胖老人一怔,眯著眼睛又朝上官平投來,口中發出咯咯笑聲,點頭道:“無怪你有些名堂。”身形突然一晃,這一下,你別看他生得又矮又胖,腹大如鼓,身法之快,當真罕有其匹。
上官平只覺眼前一化,矮胖老人已經到了他面前,不,突覺手腕一緊,已被對方一把扣住了脈腕,心頭不由大吃一驚,急切之間,左手一掌朝他當擊去。
矮胖老人先前不知道上官平練的“紫氣神功”使出掌風,才被化解,這時有了防範,以他多年修為,那會懼你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夥子?右手緊緊扣住上官平脈門不放,左手隨著劃了個圈,就把上官平的掌勢封開。
燕兒一見上官平被矮胖老人拿住脈門,也立即身形一晃,撲擊而上。
楊老爹這間小酒店,從進門到裡首,也不過兩丈來深,狹長的一條,靠壁放了兩張半桌,和三條板凳,所剩一條路,已只有一人多寬,矮胖老人扣住上官平手腕,兩人只有一雙左手,互相拆招,上官平面向著外,矮胖老人面向著裡首,已把中間一條路擋住,燕兒撲到矮胖老人身後,舉掌就往他身後劈去。
矮胖老人身軀雖然又矮又胖,走起路來邁著八字腳,看似臃腫,實則身手異常靈活,燕兒手掌堪堪擊到,他忽然身子一側,左手朝燕兒襲來。
上官平究是對敵經驗不足,右手脈門被扣,空有一身本領,再也使展不出來,只有一隻左手,勉強應敵,攻出的招數,全被矮胖老人左手化去;但矮胖老人左手攻來的招式,卻甚為凌厲,他僅憑一隻左手,幾乎接不下來。
燕兒從小跟別老人家學武,一身武功,原也十分了得,這回人家只有一隻左手可以應敵,他又站在矮胖老人身後,拳掌並施,應該是最有利的位子;但對方一隻左手雖在和上官平動手;但他好像背後長著眼睛一般,偶一回身發招,不是把燕兒退,就是攻向燕兒必救之處,
得燕兒只好回招自保。
三個人堵在走道上,看去矮胖老人好像腹背受敵,實則上官平和燕兒兩人,只夠忙著化解他的攻勢,還被落了下風。
楊老爹早已退到裡首一間小屋裡去,口中只是喊著“客倌有話好說。”一面又不住的咳嗆。
燕兒展開雙拳,使的是一套泰山派五路短打,有拳有掌,看去十分快速,眼看記記都可以打到矮胖老人身上,但任你使得如何雷厲風行,矮胖老人左手隨意一揮一圈,就化解無形,心頭又急又氣,他第一次和人動手,就這麼不管用,尤其在他的覺上,好像上官平並沒有和矮胖老人動手,矮胖老人的左手,只是在和自己動手一般。
上官平也有這樣的覺,對方左手一直在和自己拆招,他因中間隔著一個矮胖老人,看不到燕兒動手的情形,只覺矮胖老人左手有時向後揮去,並不知道燕兒在他身後攻得很急,自己右腕被扣,宛如鐵箍一般,幾乎連掙脫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晃眼之間,已對拆了二十幾招,兀自無法掙脫,心頭也愈打愈驚。就在此時,只聽耳邊響起一縷極細的聲音說道:“你僅和他拆招則甚?難道左手就不能使‘風雷掌’、‘一拳石’嗎?”上官平聽出是楊老爹的聲音,一言提醒,暗笑自己當真糊塗,急忙了口氣,左手握拳,奮力朝前擊出。
“一拳石”是泰山派陽剛外功,發出來的拳力,足可裂可開碑,但他一拳擊出,矮胖老人其大如鼓的腹部,忽然朝上鼓起“蓬”的一聲,擊個正著。
矮胖老人若無其事的大笑道:“這是‘一拳石’了?”上官平左手一震,拳頭直似擊在石鼓上,還隱隱生痛,心中暗暗一驚,人也被震得後退了一步,左手一立,緊接著又是一掌直劈過去。
這回竟然連“蓬”的一聲也沒響了,手掌擊在矮胖老人的大腹上,而且使的又是“風雷掌”怎知這回他如鼓大腹,竟然軟如棉花,絲毫不著力道,風雷的威力,一點也發不出來。
矮胖老人只是扣著他脈門不放,呵呵笑道:“這大概是‘風雷掌’了?看來你倒真像是泰山派掌門人,泰山派的武功你都學會了,就是力氣小了些。”左手忽然往後一探,一把抓住了燕兒右腕,身形一側,一把把他拖了過來,朝上官平身上推去,口中說道:“你們兩個娃兒,再去跟別有天練上幾年。”雙手一放,又自顧自回到座上,抓起鹹水花生,剝著殼,一粒粒住口中丟去,邊吃邊喝,再也不去理會兩人,一面抬頭朝裡首的楊老爹咧嘴笑道:“你也不用再裝了,我那一掌,只不過用了三成力道,如果這三成力道就傷得了你,那就不用再稱什麼一掌開天了。”上官平雖經他放了右手,但半邊身子還是隱隱有些發麻,看他忽然放開自己,一時之間不知這矮胖老人到底是敵是友?燕兒心頭有氣,還待朝他撲去,上官平心知憑自己兩人,絕非他的對手,急忙把他拉住,說道:“燕兒不可魯莽。”他自從在祖師中練成“紫氣神功”曾經兩次和魔教教主宇文靖
過手,連宇文靖最厲害的“無極尺”都不怕,方才卻一下就被對方扣住脈門,幾乎連一點功力都使不出來,已知對方絕非常人,楊老爹既然不便出面,自己師兄兩人栽在人家手中,至少也要問問對手來歷。
心念這一分,不覺抱抱拳道:“前輩究是何人?在下兄弟學藝不,栽在前輩手下,自無話說,還請前輩留個名號。”矮胖老人頃刻之間,已把一壺酒喝完,朝他眯著眼睛笑道:“孺子居然前倨後恭起來,你要問老夫名號?”伸手一指楊老爹,呵呵笑道:“你不妨去問問他,看他記不記得?”話聲一落,伸手入懷取出幾枚制錢,往桌上一放,邁開八字腳,往外就走。
直等他走出門去,上官平才朝楊老爹問道:“老爹,這人…”楊老爹吁了口氣道:“老漢方才還當他是尋釁來的,如今看來又有些不像…”上官平道:“老爹也不知道他來歷麼?”楊老爹搖頭道:“沒有見過,但好像是傳說中的一個人,只不知是不是他?”燕兒急,看他
吐吐的,就接著問道:“老爹,你說他是誰呢?”楊老爹道:“四、五十年前,江湖上出了一位奇人,就是生得又矮又胖,腹大如鼓,終年笑口常開,大家沒人知道他來歷,就叫他笑彌勒,他既非各大門派出身,也不是旁門異派中人,行事也忽正忽
,一切都以他一時高興為準則,武功又高不可測,黑白兩道,幾乎沒人敢惹他,這話老漢還是聽先師說的,等老漢出道江湖,他業已隱去,如今算來,少說也該是百歲老人了,方才此人,看去不過五十出頭,縱然形狀相似,年齡也並不相符;但除了此人,老漢實在想不出江湖上又出了一個又矮又胖的人來了,不過看情形他似乎並無惡意。”說完,收過杯盤,走了進去。
上官平拉著燕兒坐下,問道:“你是再老哥哥叫你來找我的麼?”燕兒道:“老哥哥昨天就下山去了,特地要我留下來告訴你一聲,碧霞宮不可再去了。”上官平道:“為什麼?”燕兒悄聲道:“聽說玄衣聖母今晚會到碧霞宮。”上官平問道:“玄衣聖母是誰?”燕兒道:“玄衣聖母就是冷姐姐(冷雪芬)的師父,你去了會對你不利。”上官平道:“老哥哥怎麼說的?”燕兒道:“老哥哥說,要你和七星會主在一起,有事,老哥哥自會通知你的。”上官平心中暗道:“再老哥哥還不知道楚大哥是女的,自己怎好和他在一起?”一面說道:“楚會主已經下山去了。”燕兒道:“那小弟就不知道了。”上官平問道:“你呢?”燕兒笑了笑道:“小弟還要留在這裡,就和楊老爹住在一起,這裡事情可多著呢!玄女門和魔教的人,還都在山上,有什麼消息,由我負責去通報老哥哥。”他不待上官平開口,接著又悄聲道:“今晚小弟還要上碧霞宮去。”上官平道:“再老哥哥不是叫我不可去嗎?你怎麼還要去呢?”燕兒笑了笑道:“老哥哥是要師哥不可明著再去找冷姐姐,或者去找鍾掌門人,那是怕被玄衣聖母把師哥留住,小弟是暗裡去,探探她們有些什麼動靜,只要不被人發現,就不礙事了,碧霞宮和黑龍山莊這兩處,小弟時常來去,閉著眼睛都可以走,還怕什麼?”上官平道:“我反正沒事,今晚和你一起去。”燕兒喜形於,笑道:“我知道,師哥是看冷姐姐去的了。”上官平被他說得臉上一紅,訕訕的道:“我是說玄衣聖母今晚會來,你一個人去,未免冒險,我們同去,也好有個伴兒,其實我也想去看看玄衣聖母,究竟是怎麼一個人?”楊老爹適時走出,說道:“上官掌門人要去看看無妨,只是這玄衣聖母如論武功,絕不在宇文靖之下,她是昔年玄陰教教主陰無垢的首徒,陰無垢的玄陰真氣、陰極指、玄女針三者,是旁門中最厲害的功夫,當年被譽為玄陰三寶,縱是宇文靖練成先天無極尺,只怕也奈何她不得,去時務必小心,千萬不可貿然和她動手,以你兩人的功力,只要不和她動手,要全身而退,大概也並非難事,時間不早,你們索
在這裡等上一會,老漢今晚也不做生意了,去上了門板,給你們下兩碗麵條,吃了晚餐再走吧!”燕兒搶著道:“我會上門板,我替你老去上。”一面回頭笑道:“師哥,老哥哥叫我住在這裡,也好幫楊老爹做此一事,我在這裡當學徒哩!”說著就站起身,往外就走。
楊老爹望著他後形,笑道:“老漢那有福份,有這麼好的學徒?”上官平道:“老爹,晚輩會下麵條,我自己來吧!”楊老爹笑道:“下麵條,只要水開了,把麵條丟下去,煮就好,看起來誰都會下;但老漢在這裡做了兩年生意,下的面,口味比你小哥下的,一定要好得多,你只管坐著,面還是老漢去下的好,有些事情,會越幫越忙。”上官平看他這麼說了,只得依然坐下。
一會工夫,燕兒上好門板,走了進來,笑著道:“老哥哥說,我幫楊老爹做事,只要楊老爹一高興,傳我一招掌法,就受用無窮呢!”上官平看他說話的神情,稚氣十足,知他從小跟著別老人家,很少和外人接觸,是以還是童心未泯,只是笑了笑,剝著花生往嘴裡丟去,一面笑道:“楊老爹在下面,他說我進去會越幫越忙,你進去幫他吧!”只聽楊老爹在裡面道:“不用,再等一會,來端面好了。”上官平道:“楊老爹也不要你去幫忙,那就坐下來我們聊聊吧!燕兒師弟,你姓什麼?”燕兒眼圈一紅,說道:“小弟聽師父說,我是山下一個姓趙的獵戶的孤兒,從小由師父扶養長大,我除了只知道姓趙之外,連爹叫什麼名子都不知道。”上官平眼看自己引起他的傷,急忙拿話岔開,說道:“別師叔武功高強,師弟跟了他老人家多年,自然盡得師叔的傳授了。”燕兒臉上一紅,說道:“小弟從小生長在山上,到處亂跑,師父只教我提氣的口訣,一直沒教我武功,一直到十二歲,才傳了我一套拳法,三年前才要我練劍,這柄短劍,也是師父給我的,他老人家說,這柄劍很鋒利,可惜只是短了些,是師父在三十年前從一個很厲害的魔頭手中奪來的,因為看它很古樸,想來可能是一柄古代的斷劍,經後人把斷處磨尖,所以比一般長劍短了五寸光景,師父才留了下來,三十年不曾出匣,不想
出來還是清瑩如水,一點也沒生鏽,才知是一柄好劍。”剛說到這裡,只聽楊老爹叫道:“燕兒,快來端面了。”
“來了。”燕兒答應一聲,跳起身奔入屋去,一手端著一碗麵走出,說道:“師兄,面來了。”他把一碗麵放到上官平面前,自己也在橫頭坐下。
上官平問道:“楊老爹呢?”燕兒道:“他還在下,要我們只管先吃好了。”上官平為人拘謹,還是坐著沒動筷,沒多一會,楊老爹也捧著一碗麵走出,看到上官平等著他,不覺笑道:“上官掌門怎麼還不吃呢?下好了的面,不吃會脹,湯都給面乾了。”說著,也在半桌旁坐下,大家吃了起來。
楊老爹下的面,果然十分可口,上官平、燕兒兩人吃得很快,希裡呼嚕就把一大碗麵吃下。
楊老爹道:“鍋子裡還有,你們自己去裝。”上官平道:“晚輩已經吃得很飽,燕兒還要不要去添?”燕兒笑道:“我已經吃了一大碗,要再去添,不把我肚子脹破才怪!”楊老爹道:“年輕人多吃些有什麼要緊,老漢年輕的時候,這種大碗,至少也要吃上三碗才飽。”燕兒吐吐舌頭,說道:“今晚還有事呢?我吃飽了就跑不動路了。”接著哦了一聲道:“楊老爹,方才你老人家說的玄陰三寶,到底有多厲害?”楊老爹道:“現在時間還早,你先給老漢把碗筷收進去,再沏一壺茶來,咱們再聊不好嗎?”燕兒答應一聲,收過碗筷,又沏了一壺茶走出。
楊老爹也把一碗麵吃完,拿著碗筷進去,再出來的時候,他手裡拿著一支旱菸管,口中噴著白煙,笑道:“每天到這時候,老漢就空閒下來了,喝一盅茶,
一筒煙,算是
勞自己一天的辛勞了。”燕兒沒等他坐下,就捧起茶壺,給他倒了一盅茶,說道:“楊老爹請用茶。”楊老爹看著他,說道:“你這娃兒對老漢獻著殷勤,是不是想學老漢的開天三掌?”
“不!不!”燕兒忙道:“晚輩聽從師父說過,老爹的開天掌,威力很大,昨天是老哥哥說的,我幫老爹做事,老爹心裡一高興,說不定會傳我一招半式,我就受用不盡了,晚輩只是敬重你老爹,並不是為了想學開天掌,獻你老爹的殷勤…”他說話之時,一張臉都脹紅了。
楊老爹朝他微微一笑道:“再老哥要你留在老漢這裡,就是這個意思了,他知道老漢只有一個孫女,而且女孩兒家,也不適宜練開天三掌,難道老道忍令師門絕學失傳不成?你小哥資質極佳,只是年紀太小了,內功火候尚淺,目前還無法練習。但老漢年事已高,時不我與,因此我想今晚等你從碧霞宮回來,就先傳你口訣,將來你內功有基礎了,就可以自己練習了。”燕兒聽得喜出望外,急忙爬在地上,磕了幾個頭,說道:“晚輩給你老人家叩頭,多謝你老人家成全。”楊老爹笑笑道:“快起來,老漢不拘俗禮,你不用做叩頭蟲,方才你不是問老漢玄陰三寶嗎?你們今晚前去,能在事前知道一些對方深淺,對你們也不無幫助,快坐下來吧!”燕兒依言站起,在半桌橫頭坐下。
楊老爹了一口煙,再喝了一口茶,嘴中緩緩的噴著白煙,才道:“玄陰三寶,是昔年玄陰教三種最高的武功,第一種是‘玄陰真氣’,據說練到了十三層,水火不侵,刀劍和任何武功都不能傷他。”上官平問道:“它和‘太陰神功’可是一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