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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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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底的loser,老子光看你的臉,不用瞭解你經歷了些什麼,就能知道。

你天生就該這樣,天生就是loser。之前你受過的快樂,你所謂的幸福,那只是老天逗你玩的。

現在明白了吧我要是你,我對鏡子裡的人意念道,我早就去死了,省得累心,還活著幹嘛整天吃喝拉撒,苟延殘嗎可你就是我啊,鏡子裡的人也像是用意念回答了我。

你快死給我看吶,我迫不及待了,他說。

好呀,誰怕誰。我吐了一口酒氣出來。

我憤怒的轉過頭,藉著蠟燭的火光,在衛生間裡搜尋著能殺死自己的器具。找來找去,刀子什麼的沒找到,只發現窗臺邊上放著一排刷牙用具。我好像記得有部電影裡演過,用牙刷也能殺人。那好,就用牙刷了。

踩著滿地的汙穢物,我晃晃悠悠的走了過去。蠟燭就立在這些牙具旁邊,能很清晰的看到上邊放著好多整齊的刷牙杯,牙刷就斜豎在裡邊兒。

眯著眼,我好不容易才辨認出了屬於自己的那一支牙刷。取出牙刷,我橫放在眼前,努力想讓眼球的焦點聚集在牙刷身上。

雖然看不太清,但能看出來,牙刷的末端還是尖的。說不定力度只要夠,這牙刷就能扎進我的身體,讓我血而亡。

然後就能終結這個loser的命了。

我對著牙刷嘿嘿一笑,沒有多想,就捏好牙刷,往自己的肋部扎去。

也許是我現在的力道不受控制,這一猛紮下去,沒覺到牙刷穿肋而過,倒是那種肋骨被硬物猛硌的痛楚,讓我大聲的叫了出來。

痛楚之中,我立即下意識的扔掉了牙刷,捂住肋部。

我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痛苦。算了,我心說,就算自己是loser,也用不著自殺吧。自殺太痛了。

身體剛靠到牆上,突然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你怎麼了”急促的語氣,能聽出是陳莉姍說出的。

我頭皮一麻,像是衣物即將被人剝走了一般,貼緊了牆壁。糟了,衛生間裡的嘔吐物還沒清理,陳莉姍看到了會怎麼想僅有的意識告訴我,千萬不能讓她進來。要不然,不僅是會噁心到她,也會讓我難為情。

我立即走到門邊,將身子撞在門上,讓她不能推門而進。她聽到了響動,又問我:“怎麼了,你在裡邊兒又笑又叫的”

“沒事兒,沒事兒”我緊張的回答說“你別進來,我很快就出來,很快”昏沉的大腦,被這一驚,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吳林禹他們,也嚷嚷了幾句什麼。我沒聽清,只顧在衛生間裡尋找能清理汙穢的工具。

“你在做什麼”陳莉姍又隔著門問我。

盥洗池子下邊有兩個水桶,我彎下身一瞧,裡邊兒還有水。提起水桶,往衛生間裡衝了幾衝。沒衝幾下,汙穢的嘔吐物,就順著進了廁坑,從我模糊的視野裡消失了。

我送了口氣,總算是避免了尷尬。

水桶裡還剩有一些水,我舀了幾掌出來,胡亂了往臉上抹了幾把。我看了一眼鏡子裡的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可算沒有噁心到他們。

走出去後,在我的一再堅持下,又和吳林禹他們喝了幾瓶。我以為肚子空了,就又能海量的好幾瓶下肚。遺憾的是,接下來的三四瓶酒,讓我吐了兩次。

其實我並不是嗜酒如命,我只是覺得自己醉得不夠徹底,腦子還有足夠的意識。我想的是,用足夠數量的酒來麻痺我的神經,這樣,我晚上就不會想起那些事,輾轉難眠了。

嘔吐時的難受,總會讓我產生一個想法: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喝酒了,再喝酒是孫子。

如願以償,第二早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記不起昨晚是什麼怎麼睡過去的。摸出王璽的手錶看了看,已經快是下午一點了。

記憶斷片的覺,不如我想象中的那麼好。因為眼一睜開,心裡頭依舊還是空的。

沉痛的記憶,酒是抹不走的。

肋部還有痛,我想起了昨晚在衛生間裡瘋癲的行為。

房裡安靜一片,沒鼾聲,也沒談話聲,不知道他們是在睡覺,還是外出了。

我平躺在墊上,枕著疼痛裂的腦袋,想了很多。

我嘗試著去想一些美好的事情,可事情剛想完,還沒來得及開心的時候,腦子總會補上一句:沒有段可,再美好的事情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沒有段可,還有什麼事情值得我開心的呢。

想了不知有多久,陳莉姍推開了臥室的門,叫我出去吃飯。走出臥室,客廳裡酒氣沖天,喝空的酒瓶子不知被誰收拾起,堆在了牆角。

菜是李工頭和陳莉姍做的,雖然看起來不如王叔所做的可口,但能填飽吐空了的肚子,也就能滿足我了。

剛拿好筷子坐下來,就聽到吳林禹叫了我一聲。聽聲音,他還在臥室裡。懷著疑惑,抓著筷子,我走了進去。這間臥室裡,有三張墊,分別是吳林禹、周志宏和程佳華的。

吳林禹和程佳華就坐在靠在窗邊兒的一張墊上,低頭看著吳林禹手中的一張紙。

我帶著疑惑的表情朝他們走過去,心說叫我進來幹嘛,難道是公安局出了一張死亡證明,讓我過目“你來看看。”吳林禹嘆了口氣,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我。

展開紙,上邊兒有字。我藉著窗外進來的光,讀了起來: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決定留一張紙條給你們。不然,我就這樣走了,如果兵哥還有機會碰到我,一定會揍我的。

厲哥,我必須告訴你的是,段嫂的死,是我造成的。她之所以會被那群人抓過來,是因為我沒咬住牙關。我知道你不會原諒我,我也不敢當面向你道歉。不過,既然你看不到我了,在這張紙上,我還是想對你說聲,對不起。

當我聽到你的哭聲時,看到你痛不生的時候,我就自責,更覺得羞恥。我想了一整天,想起了我剛遇到你們的時候。你們每個人都像是我的親人一般,對我很好。我一個學生,什麼也不會,你們也沒嫌我拖累你們,總是把我當弟弟看待。可是在面對一把鋼鋸時,我卻絲毫沒猶豫就把段嫂她們說了出來。我真是一個既自私,又懦弱的人。

我考慮了好久,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坦白出來。其實我可以編造一個故事,來推脫責任,你們也永遠不會知道了。但是,我一看到你,就覺得渾身不自在。我不想一直這樣過下去。

既然你知道了真相,那麼我肯定就不能再繼續呆下去了。我無法直視我心裡的那份羞恥,更不敢再面對你,以正常的語氣談。我想,只有我離開這裡,或者說是從這裡滾出去,我才會覺得好受一點。

除了羞恥,我離開這裡,還有另一個原因。在賓館裡用槍指著自己的時候,我心裡其實沒什麼牽掛,就一個遺憾。我遺憾的是,沒有去到西藏。那會兒備戰高考,刷語文題組的時候,語文老師給我們講解過一個詞語,叫夙願。在課堂上我就想,去到西藏是我的夙願吧,以前是,現在也是。

還記得遇到你們之前,父母死了,朋友死了,我早已經失去了生活下去的信心,如同行屍走。是你們,是王叔,是兵哥,是厲哥,讓我重拾回了希望。現在,我背叛了你們,又該回到孑然一身了。

按我的曆來算,節就要到了。我記得節都要給已故的家人燒紙,你們去給王叔和段嫂燒紙的時候,記得帶上我的一份。還有韓一志,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剛剛聽到厲哥在廁所裡嘔吐,聽得我的心都跟著顫了起來。都是我的錯,厲哥,我再向你說一聲對不起。

寫這麼多,也差不多夠了。我該睡了,明早還得早些起。也許我再也不會在路上碰到像你們這樣好的人,只希望今年的六月七號前,我能順著國道走到西藏。

心裡有不捨,但是我沒有選擇。希望還能再見。

周志宏寫“娘希匹”讀完,我起紙張,罵了一句。

“他什麼時候走的”我低頭問道吳林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