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不登三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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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也又是來錯了時辰,這會兒離卯時四刻還有三刻鐘的時間,若真是想要做些什麼,也太小瞧了他。
發現了他眼中的暗湧,夏詩昭這會兒也只能跟著他走了。
有他在的時候,她無需動太多心思。
於是這一瞬兩個人還是牽著手,從裡頭徹底走到了外頭,外殿之中,榻依舊,昨夜她急忙掀了被子下來,此刻那被褥還是原本的樣子,香爐中的柴火因為沒人進殿來添,此時已經滅了,只剩下嫋嫋香氣淡淡在殿中瀰漫。
裡頭的人沒有動靜,外頭的人自然還在硬著頭皮敲:“奴婢們在外頭恭候王爺、王妃晨醒。”話語聲這般有禮,也像是有耐心等著他們起的樣子。
可這般一直敲門,又是出聲說太妃讓送一些東西過來,哪裡是想要讓人休息的模樣。
不知是抱著什麼心思,越發叫人猜不透,也越發放肆。
幾個宮婢三三兩兩在外頭站著,此時就停在雙生殿的殿前,有些人的臉已經白了,攤到了這樣的差事。
可是待再敲的時候…
只見嘎吱一聲,門已經從裡到外開了出來。
“嘶…”外頭的宮婢只一瞬間了氣,出現在眼前的是慕容絕璟彷彿帶著冰寒的臉,此時臉上分明寫滿不悅,帶了幾分氣勢,冷得叫人譁然。
幾個宮婢霎時跪了下來:“璟王爺!”看到出現在慕容絕璟身後的夏詩昭,又是隻能再跪再低頭:“璟王妃!”大清早的朝他們行了禮。
好好的子不過,非要來找事兒做。
此時果然天還未亮,哪怕是將殿門打開了,外頭一絲絲光亮都沒有透進來,雙生殿格局又居高,整個皇宮有半數是落入眼中的,於是此刻只將這映在黑幕上的巍峨看在了眼裡。
看得慕容絕璟都多了幾分威嚴,是不怒自威,恍若天然自帶的。
夏詩昭本是沒什麼威嚴的人,可此刻垂眸看著跪著的一片宮婢,只也驀地多出了幾分璟王妃的氣勢。
倆人默契得很,這會兒誰都沒有出聲。
也不說起身,也不頷首點頭,就讓她們在地上跪著。
雙生殿本就沒人伺候,此時也不是上宮的時辰,自是沒有人,可一開門就是璟王、璟王妃兩個身份不凡的人,才更是叫人覺得可怕。
沉寂中:“怎麼了。”慕容絕璟話語聲淡淡的,似是想要看看她們玩什麼把戲,怎麼回答。
夏詩昭這會兒面上無華,但其實沒他那般淡定,此時已經漸漸晷上的時針要往卯時二刻走了,還不知這些宮婢真正的意圖是什麼。
只見一群人跪在地上,慕容絕璟和夏詩昭不喊她們起身,她們也便就真的不敢起身。
就只是在這一瞬低低忐忑的出了聲:“回璟王爺,太妃命我們來給璟王妃送些藥。”
“哦?”又是淡淡勾起了眉眼,恍若沒有波瀾。
這幫宮婢聽到慕容絕璟這話,雖隔著一段距離,也只覺得驚心動魄似的。
此時就像是授其命,善其事,就只是趕緊把手中的藥拿了出來,上呈:“璟王妃…”看似是要給夏詩昭。
可偏偏慕容絕璟此時只是冷垂了眸,輕輕挑著的眉頭,都說不出的冷然。
倒是夏詩昭在後頭,看著這幫奴婢,微微皺起了眉…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黃鼠狼給雞拜年。
大清早的便說是要送藥來,會是什麼好事?況且…
腦中霎時浮現了昨夜清太妃和藹的樣子,那般慈祥的笑容下永遠不知道藏著的是什麼樣的心。
此時襯著慕容絕璟冷然的反應,也多添了幾分戒備,水眸一斂這會兒,只像忽地受了風,昨兒落水傷了身子那一般,臉上出現了疲:“太妃…讓你們給我送藥麼?”像是想套話,非要順著話語反問,猜測這今兒大早的意圖。
時是沉天人。只見這幾個宮婢像是早得了代,被人命著準備好了說辭一般:“是啊,昨兒璟王妃您墜湖了以後,太妃也受了驚,想是怕得一整晚都睡不好覺,於是大清早躺著便起來了,特意尋了這些暖心丸,擔心著璟王妃的身子受了寒,迫不及待的命奴婢們送過來了。”話語說得周全而委婉,一是提及她墜湖的事情,又以這個作為了藉口和緣由;二是又顯了太妃的和藹可親,擔心她得無法入睡;三是大清早尋了藥,以及迫不及待的命人過來敲她的門,也是為了她好。
這藥一直呈在眼前,接還是不接?
可是…夏詩昭眼中只掠過了幽光點點。
若是重點真在這藥上,那清太妃大可以在她被救上來後,太醫來之前,讓人捎帶過來,更是可以再更早一些,例如三更半夜,派人再“焦急”的敲門送上來,何必又一整晚睡不著,時間又掐得這般好,非要這時候送過來?
看著眼前這些宮婢身上的溼意,衣襟還未溼透,就像是有些染了朝,那就是才剛在門前守了大約兩刻,也就是卯時到。
其意便是…刻意的。
這會兒心思又是通透得很,牽著慕容絕璟的手也只微微一握。
慕容絕璟此刻只垂眸看著地上跪的人,似也早已明白了其中的意味,怕是送藥是假,想做些什麼才是真。
這手段一如既往的好,難怪多年間他也一直並未發現…
若不是有昨天的事兒在前,她與他的那番話,“清太妃其實並不似表面上那般慈祥和藹”以及那用了命的試探,只怕他此時看見這般場景,還真以為只是來送藥的。
這會兒直看著這些宮婢手中的藥,微微勾了眼眸。
夏詩昭未等慕容絕璟說話,此時也只輕輕出了一聲:“嗯。”這會兒整個人都站到了他身前來,像是要接:“給我再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