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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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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據實點出你做得有多過分,有多不珍惜寧忻這個好媳婦。”以往他不跟媽吵是不想寧忻的處境更為難,如今發生那樣的事,他無論如何都要替寧忻討公道,要媽學會尊重她。

古幼梅撇過頭,“她本來就不是我中意的媳婦,要我珍借她?不可能。”雷彥聽後臉更沉,渾身帶著冷意站起身,“既然媽執不悟,我和寧忻今天就搬出去,我相信爸會站在我這邊。”轉身,他毅然決然往門口走,打算回房叫子收拾行李,先去飯店待一陣子,他再託於中介公司上班的朋友幫他找房子。

“站住!我沒答應你們搬出去。”古幼梅在他身後喊?讓段寧忻那女人搬出去豈不是便宜了她?

雷彥沒理她,去意堅決。

“你這個不孝子,我叫你站住…噻,我的頭!”聽見母親呼痛的呻聲,雷彥轉過頭,驚見母親抱頭跌坐在地,他急忙走回去扶起她,“媽,你怎麼了?”

“我的頭…好痛!”

“怎麼會突然頭痛?”見狀,雷彥馬上送她去醫院,未料古幼梅到敖氏醫院後堅持要見敖沛潔,且要她單獨陪伴才肯讓醫生檢査,他拗不過她,只得找來在人事部服務的敖沛潔,由她陪母親進急診室。

結果,他母親被檢查出得了腫瘤,必須儘早開刀,沒想到母親不讓他跟家人說實情,更拒絕開刀,表明要她進手術室,除非他與段寧忻離婚。

“媽在我!”雷彥難以置信地瞠看她。

“對,我就是在你,就是要看你是不是為了一個段寧忻,可以不顧自己母親的死活,你不必找你爸來說服我,我心意已決,除非看到你和段寧忻的離婚協議書,否則我寧願去見閻王也不開刀。還有,別想用假離婚騙我,你必須以你愛上沛潔為由和她離婚,讓她徹底對你死心,這樣我才會同意開刀。”古幼梅冷哼。

要他和摯愛的子離婚,雷彥當然辦不到,然而當敖沛潔告訴他,醫生表示母親若不開刀,恐怕活不過一個月的消息後,他別無選擇,只能在寧忻前來醫院探視時找來敖沛潔,在母親面前向寧忻遞出離婚協議書一“抱歉,寧忻,我一直沒向你說實話,其實…我已經愛上沛潔,我們離婚吧。”雷彥永遠都記得她由初始的震驚不信,到聽著他母親要她有自知之明,別當個已經不被愛的第三者的奚落下,紅著眼眶答應跟他離婚的悽楚神情,他們去戶政局各所辦完了離婚手續後,他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令雷彥料想不到的是,等確定的開刀期一到,他才赫然發現母親本沒有腫瘤,是她和敖沛潔串通,叫醫生說假病情眶他,目的就是要他和寧忻離婚。

“該死的,你們居然設計我!”他撕心裂肺地嘶吼,第一件事就疾衝出去找他心愛的女人,要向她解釋一切。

可是,他找不到她,段家的大門深鎖,她的電話也打不通-一天、兩天、半個月、三個月…他尋了段寧忻半年,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

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也捱不住尋不著她的椎心煎熬,雷彥自我放逐到國外,既然失去最心愛的她,他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索連命都豁出去,在美國做起最驚險的保鏢工作,直到三年前在一次任務中受了傷才回來臺灣…

“爸比,我和媽咪住的地方到了。”小安的喊聲喚回雷彥的神思,他定了定波動的心神,發現前已將車子停好,先行下了車,他亦跟著下車,自己開車門下來的小安過來牽住他的手,他反握手心裡的小手,和可愛的兒子相視一笑,這才抬頭環視所在之處,這是位於市區一處鬧中取靜的地段,眼前是一整排頗為樸實的公寓。

他微撇頭,視線和前對個正著,他還未說話,她的聲音已先落下。

“小安,上樓了。”段寧忻逕自拿鑰匙開公寓大門,率先往三樓走,暗吐口氣,緩和與雷彥眸光相對時莫名漏跳半拍的心跳。

不知為何,她覺得雷彥的存在好似比以前強烈許多,回來的路上就算她刻意忽略,仍然強烈受到他的存在,甚至覺得他好像一直看著她,使她極不自在,有時連呼都不穩起來,一到住處她才會忙不迭先下車。

雷彥牽著小安隨著寧忻上樓,一進門小安脫了鞋就往屋裡跑,他還未仔細看清屋內的格局設計,就見前頭的小女人不小心絆到腳,他連忙攬住險些跌倒的她。

“腳沒扭到吧?”他不放心地向。

“沒有,謝謝。”段寧忻連忙挪離他寬厚的懷抱,藉著拿室內拖鞋的動作掩飾慌亂,因為就在她跌向他膛的剎那,心跳不由得亂了章法。

她極力鎮定心神,在心裡告訴自己,這只是與前夫重逢的紛亂心情尚未平定的緣故,沒什麼。

“你搬家了,沒跟你爸媽住在一起?!”壓下心中的悵然若失,雷彥道出他的疑惑,他其實已做好會遭受她父母責難的心理準備,不過這間屋子似乎沒有其他人,只有她和小安住這裡。

“這是我租的房子,小安下課後會過去我爸媽那裡等我下班,平常我和小安就住這裡。”她將室內拖鞋擺至他跟前,過快的心跳回穩了些。

她說得輕描淡寫,可即使她未提及,雷彥就是猜得到她未與父母同住,只怕是不想增添被鄰居說閒話的機會,這些年她這個單親媽媽又受了多少閒言批評?思及此,他的心漫過深切的疼。

假使向她說明當年被著與她離婚的原因,以及遍尋不著她的經過,她會相信他、原諒他嗎?他若告訴她這些年他從沒忘記過她,依然愛著她,她會不會嚇得把他趕出去?

“媽咪,醫藥箱拿來了,你趕快幫爸比擦藥。”小安的聲音介入兩人之間。

段寧忻總算知道小安一回到家就往屋裡跑是去拿醫藥箱。是天使然嗎?小安似乎很喜歡雷彥,只是她剛剛與雷彥近身接觸的失常心跳才回穩下來,對再親近他一事有些顧忌。

“你爸比是醫生,可以自己上藥。”

“原來爸比是醫生喔。”

“以前是,不過爸比好幾年前就沒當了。”換上室內拖鞋,雷彥接過兒子手中的醫藥箱,牽著他坐入沙發,拿出消毒用具準備處理傷口,免得兒子為他擔心。

“你已經沒當醫生了?”因為過於訝異,段寧忻忍不住問道。

雷彥望向她微微點頭,沒再多說,用鎳子夾取棉花沾上碘酒。

“你是優秀的外科醫生,為什麼沒繼續行醫?”他一向以救助人命為己任,為何會不當醫師了?

沒料到她會追問,雷彥中有難言的動,只是他不打算多言,僅淡然一笑道:“職業倦怠吧,有天突然發現不想再當醫生,就順著自己的心意走了。”或許是愛得深,心裡的顧忌也深,加上他能受到寧忻對他的態度隱含疏離,儘管他想告訴她有關當年的真相,傾訴對她的情,心中的猶疑卻使他難以坦白,就怕她一聽他提起當年,會再受到傷害,甚至本不會相信他。

段寧忻總覺得他有所保留,他母親一直很得意有他這個醫生兒子,當年她在婚後發現古幼梅不喜歡她,就是因為抱著雷彥會和敖沛潔結婚,接掌敖氏醫院的美夢,她怎可能答應雷彥放棄醫生的身份,再說他後來不是和敖沛潔在一起嗎?應該早就晉升院長了吧。

想起他應該已和敖家千金結婚,她心中充滿難受與介意,搖頭驅走這不該有的莫名情緒,想到廚房泡咖啡。

“爸比的棉花球掉了,媽咪,爸比不當醫生很久了,現在比較不會處理傷口,你幫他擦藥比較快。”見雷彥夾著的棉花球掉到地上,小安想也沒想就拉段寧忻過來。媽咪有時會幫不小心受傷的他上藥,比較有經驗,應該沒問題。

雷彥聞言不由得莞爾,他是因為恍惚分神以致棉花球掉落,來料被兒子當成不會處理傷口。不過看著被兒子拉坐至他身旁的前,他沒作澄清,只冀望能再擁有一次曾經只屬於他,如今只能在夢中擷取的溫柔相待。

段寧忻沒機會說不,小安已將鎳子與碘酒拿到她手上,她只能深呼,平緩因與雷彥過於靠近又莫名跳岔的心跳,為他消毒傷口。

她忍不住輕聲叨唸,“不當醫生競連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技術都生疏,這是哪門子道理?為了以防萬一,等會你最好去醫院注一劑破傷風針。”

“好。”雷彥的眸光緊緊鎖在她認真的柔雅嬌顏,眼中情絲浮掠,即使明白她願意為他處理傷口是因為小安的關係,他也珍惜這對他而言如夢的一刻。

他簡單的一句好字,在她臉間掀起復雜的波紋,記起以前對她的提議或要求他總是應允,然而當初她不想離婚,他卻以冷滇的眼神硬是將離婚協議書至她手上…發現思緒又受他影響,她趕忙收斂心神,才有辦法專注為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