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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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水瀲不悅的皺眉,正打算扔掉,幸運餅乾卻緩緩自她手中浮起,她詫異地瞠眼,餅乾飄在半空中,砰地綻開,她喝地嚇到,一張紙條柔軟蕩入指縫。
紅鸞星動,三救定情,線系今生,永志不移。
在昏暗的路燈下,紙上的字跡宛若盪漾的水草般幽逸,尹水瀲瞪住奇詭的紙條約五秒鐘,然後…用力成一小塊,扔進街旁垃圾桶。
臺北夜間八點,正值洛杉磯凌晨四點,狂歡到天亮的酒吧,酒客醉的醉、倒的倒,在接近破曉時分的此刻,糜爛頹廢的夜店,反而顯出難得的寧靜。
當小女孩悄悄的踏進酒吧,煙霧瀰漫的室內只剩三個堪稱清醒的東方男子。
海堂荻懶洋洋的臥趴在吧檯,斜眼睨著力充沛正在打撞球的爵煒,無聊地打了個大哈欠,“爵爺,你手機又在震動了。”他不是
認真的提醒。
長形的球桌,男子姿態優雅矯健地彎著身,蟄伏在合身襯衫下的高大體魄,蓄藏著一觸即發的力量,堅毅緊繃的下顎顯示其不可屈撓的傲氣,一雙熠熠有神的眼眸有著鷹隼般的準銳利,薄
輕抿,帶著淡淡
氣與驕妄。
“讓它震埃”爵煒眼一眯,手臂肌僨起,球杆猛地衝撞向前,白球迴旋碰擊九號球,漂亮的灌進底袋。
莫寇傻眼瞪向爵煒,這種角度還能進球,簡直是職業級水準。
“我贏了。”爵煒昂首,神宛如捕獲獵物的黑豹般得意,他半同情、半訕笑地補上一句,“雖然你也滿努力的。”
“我倒寧可你別安我。”莫寇嘀咕,看了眼一派輕鬆的爵煒,再看看打了滿頭大汗的自己。唉,比了五百八十九回,五百八十九負,到何年何
才有贏的機會啊?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廢話少說,錢拿來吧!”爵煒姿態慵懶,動作卻利落,球杆迅雷不及掩耳的掃向莫寇,尖端指在莫寇的咽喉,宛如獲勝的將領對敗者致命一擊。
莫寇心不甘情不願地將賭金壓在吧檯上,砰地一響,震了一整夜的手機此時從吧檯跌落,摔得慘烈卻盡責地持續震動,莫寇拾起,屏幕顯示有九十九通未接來電。
他眼角搐,“爵爺,人家找你找得這麼急,好歹也回電一下吧?”九十九通?科特實業那些老董事們大概急得快心臟病發了吧!
“想回你回埃”爵煒滿不在乎的隨口說,扔了球杆,他彈響手指,酒保會意的調了杯馬丁尼遞向前。
莫寇乾笑,“人家十萬火急找得是你這世界知名的管理策略專家,又不是我這跟班。”爵煒眼角微揚,角勾起魔魅一笑,“有自知之明,還算笨得不是太徹底。”被損習慣的莫寇麻痺地嘆氣,“唉,你又來了,扔了辭呈就走人,人家聘你為cfo,把你奉為救世主,你卻拿人家企業當玩具。”
“有什麼不對嗎?”爵煒啜了口馬丁尼,語氣慵懶嘲,“再大的企業,在我手底,都不過是個玩嬴了就可以扔的玩具在玩。”簡直是狂妄到空前絕後!莫寇無言以對,轉頭對酒保點酒。
爵煒擅長改造與管理企業,無論科技、金融抑或是傳統產業無一不,歐美各大企業爭相網羅聘僱他為ceo,哈佛、史丹佛等著名大學的演講邀約不斷,然而,他個
獨斷,就像只好斗的野豹安分不下來,任何機構都無法長時間羈絆住他。
海堂荻笑容可掬地挑眉瞅向爵煒,“爵爺,美西幾個大企業你都玩得差不多了,現在又想去哪胡搞瞎搞啊?”爵煒表情高深莫測,忽地在一旁觀察許久的小女孩揪住他的衣襬,蘋果般的天使臉蛋漾著可愛笑容,“先生,請試吃幸運餅乾。”
“唷,幸運餅乾,這裡距離中國城十萬八千里哩!”莫寇興味盎然地看著小女孩手中元寶狀的小餅乾。
爵煒不置可否地拍起餅乾把玩,小女孩笑嘻嘻地說:“幸運餅乾能帶給您意想不到的幸運喔!”
“幸運?”海堂荻邊揶揄的輕揚,“他這人最不缺的就是幸運。”爵煒捏碎餅乾,一張紙條落下,他將它攤平擺放在桌上,海堂荻與莫寇湊近觀看,紙條上寫著:紅鸞星動,佳人有難,援心拯情,萬苦不辭。
“喂,佳人有難耶!”頂頂爵煒肩膀,莫寇嘿嘿地笑。
“就不知是哪個的佳人嘍!”海堂荻眉稍微挑,爵煒第二不缺的便是女人。
爵煒視線往下似笑非笑地裡住小女孩,“該不會你籃裡的每個餅乾都夾著一樣的字條吧?”小女孩眼眸閃過一抹狡猾,“先生,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幸運餅乾內的字條亦然。”爵峰聳聳肩,微微一笑,拿起吧檯那疊厚厚的賭金擱入小女孩的竹籃中,“賞你的。”他眼神溫柔,口氣寵溺。
小女孩打量那疊不下數十張的百元美鈔,他的大方不讓她眨了眨眼,心想這男人一定很疼女人。
“可遇不可求是嗎?”爵煒若有所思,拔起牆面的飛鏢,他指尖一挑,轉動地球儀,鏢頭刺穿紙條,退到距離地球儀最遠的角落,他勾一笑,野蠻的笑容中帶著無可言喻的
,“就讓我看看命運安排我該在哪裡遇見佳人吧!”
“呵呵,有意思,要是中非洲的話…”海堂荻笑咪咪地說著恐怖的臆測。
“不是吧?非洲還算好,如果中亞馬遜熱帶雨林…”莫寇
到驚恐的嚇白了臉。老天,他可對食人族一點興趣也沒有。
急速轉動的地球儀奇詭地旋混著彩,爵煒姿態慵懶的像個蓄勢待發的野生狩獵動物,他隨手扔擲,飛鏢劃出完美的弧線,刺穿預言,
中命運的軌跡。
地球儀依舊轉動著,小女孩一如來時,悄悄的退出酒吧,邊抿著深奧的笑意。
熱鬧非凡的酒會中,最不相稱的便是尹水瀲一張冷到極點的面孔。
三宅一生的黑套裝裡著她纖瘦的身段,略顯白皙的臉龐透
著淡淡的疲倦,下班後被總經理硬拉來這裡,她有合理的原因臭著一張臉。
“哇…好好吃喔!”杜菁菁盤中裝了滿滿的食物像座小山,她吃得津津有味,咀嚼著明蝦沙拉有些語焉不詳,“組長,你怎麼不吃啊?”尹水瀲悶不吭聲,冷眼斜睨著她,心情不到最高點。
“她才沒心情吃好不好?”蘇琪小小聲地嘀咕,飛快的將杜菁菁拖離滿肚子炸藥的尹水瀲遠點,才念道:“只有你這神經大條的女人才吃得下去,被人家抓來當擋箭牌還樂在其中。”
“擋箭牌?”杜菁菁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老天!你是白目還是裝天真啊?”蘇琪受不了地瞥她一眼,“總經理在追組長,你不知道嗎?組長推不掉這場飯局,所以乾脆把我們一併拉來當電燈泡。”
“嘎?”杜菁菁傻傻地睜大眼,“可是總經理是個花心大蘿蔔耶!仗著自己老爸是董事長,緋聞鬧得滿天飛,還老愛虧女主播,很討人厭的說。”
“要不然你以為組長那張臭臉是擺給誰看的?”蘇琪雙臂抱,遠遠瞅著被總經理纏到快噴冰的尹水瀲,雖然對尹水瀲沒好
,不過她更不齒總經理。
“可是他是總經理へ,組長再兇悍,也不敢對他怎樣吧?”杜菁菁嘟起紅。總經理想追組長,簡直是癩蝦蟆想吃天鵝
嘛!
蘇琪撇撇嘴,“像那種得二五八萬的傢伙,哼!等著看吧,組長絕對會給他顏瞧瞧的。”領教過尹水瀲的毒舌功力,深知她可不是好惹的。
channelfirs的少東郝瑟郎最喜歡利用職務之便釣自家電視臺的女員工,而他這個月的目標是冰山美人尹水瀲,他有絕對的信心能將冰山劈開變火山。
“水瀲,來這種五星級的大飯店參加酒會,很緊張、很開心吧?”郝瑟郎討好地直衝著她笑。
“我們很嗎?”她斜眼瞅著他,冰冷的神情逐以將一把火急凍成冰塊,“請你稱呼我的名字,郝總經理。”
“呵呵,現在不,以後就會
了嘛,對不對啊?”他yin笑道。女人都是這樣的啦,
還拒。
尹水瀲臉冷漠,抿
緘默,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蠢蛋。
“呃…”郝瑟即尷尬,繼續陪著笑臉,“放輕鬆、放輕鬆嘛,現在又不是在電視臺,喝點酒,把我當成一個陌生的男人就好。”他連忙給她一杯香檳。
“我不喝酒。”她冷冷的說,並將酒杯擱回侍者的托盤上。
“那…我們來跳舞!”郝瑟郎沒耐和她窮蘑菇,直接抓住她的手就要走。
尹水瀲泊地打掉他的狼爪,冷聲道:“我不跟陌生男人跳舞。”郝瑟即愕然,沒遇過這麼不給他面子的女人,“喂,看你漂亮才帶你來這裡,你別給臉不要臉。”他慍怒,嗓門忍不住大了起來,鄰近賓客的在意力集中在兩人身上。
“總經理是在說你自己嗎?”尹水瀲決心徹底讓他面子掛不住,“我人也來了、飯也吃了,不談公事的話,恕我告辭。”她轉身走人。
“尹水瀲!”郝瑟郎怒喊了聲,隨即伸手攔她,但手指才剛碰上她的肩膀,便被她狠狠揮開,眾目睽睽下,他臉丟大了,沒風度地罵道:“裝什麼貞潔烈女啊,我是好心招呼你耶!你…”她倏地轉身,冷瞪的目光讓郝瑟郎忍不住頭皮發麻,他驚地啞然失聲。
尹水瀲面無表情盯著他,“我怎樣?現在是下班時間我沒必要應酬你,總、經、理!”她比他還兇,橫眉豎自冷睨著他,“你還有話要說嗎?”他大嘴開開,被她一陣搶白嚇傻了眼,尹水瀲笑了嗤聲,“沒有?很好!明天公司見。”她踏著高跟鞋,走的高傲。現場一陣難堪,賓客忍不住低低竊笑,郝瑟郎惱羞成怒,硬是上前握住她的手,拖住她的腳步,“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我不准你走!”他幼稚耍賴的像個小孩子。
尹水瀲火大,鞋跟毫不留情的往他陘骨踹下去,郝瑟郎吃痛的放手,眾人忍俊不住的鬨堂大笑,面對她的冷漠,郝瑟郎漲紅了臉,倏地手一揚,惱得拿香檳潑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