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明心現麗影留字訴衷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馬君武看她大眼圓睜,淺笑盈盈,眼神裡出無限溫柔,無限的纏綿,那裡還忍心拒絕她,只好又喝了幾口。
李青鸞微笑著合上瓶,抱起小鹿,又偎在馬君武的懷裡,不大工夫,竟沉沉睡去。
馬君武看著她睡得甚是香甜,臉上滿是笑意,不由一陣難過。暗想道:這天真無的孩子,自被擄之後,恐怕就沒有好好地睡過,此刻見到了我,似乎才放下了心,這一睡,不知要到幾時才醒,我得讓她好好地睡一覺才對。心念一動,輕輕把李青鸞移放
氈上面,抱下她懷中小鹿,又替她蓋上棉被,靜靜地守在臥榻一側。
那隻小鹿繞著李青鸞身子轉了一週,臥在李青鸞身右側,偎著棉被,也合上眼睛睡去。
馬君武看那小鹿甚是乖巧,忽然心中一動,想道:這隻小動物,已不知伴守李青鸞幾天了,要離開這裡時,李青鸞勢必留戀難捨,待我去採些藤蘿,替這隻小鹿編制一個藤籃,好讓她醒來時歡喜一聲。
他走出石,抬頭一看,只見兩面山壁伸空的松枝上垂著很多藤蘿,都又
又大,正好用來替那小鹿編制藤籃,只是垂藤距離谷底太高,要想採到,勢必要先登上山壁,再爬上那伸延空中的松枝上面不可。
馬君武略一打量山勢,立時身向山壁上攀登,馬君武輕身功夫已得玄清道人真傳,手足並用,很快便爬上了那百丈峭壁。
一登峰頂,立寒風刺面,谷底和峰上恍如兩個世界一般。
馬君武看右邊不遠處一株巨松上垂藤最多,正待躍上那巨松,揮劍斷藤,一轉臉見白雲飛靜立在一塊突出的大山石上,揹他而立,一動不動,似乎正在用心看什麼東西。
馬君武心中一動,向著那塊山石走去,他心知白雲飛武功已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五丈內能辨出落葉聲音,自己登上峰頂,她必早已發覺,故而並未叫她。
哪知他走到白雲飛身後時,白雲飛仍然連頭也沒回一次,竟是絲毫未覺一般。
馬君武呆了一陣,才低低叫了兩聲白兄。
白雲飛突然回過頭來,清澈如水般的大眼睛中,滿含淚光,臉上神情悽惋,淚痕猶新,黯然一笑,幽幽問道:“你不在谷底石中陪你師妹,上到這寒風襲人的峰上做什麼?”馬君武被問得一怔,答道:“白兄既知峰上風冷,何不回到谷底去呢?”白雲飛兩道眼神中忽然
出來萬般柔情,低聲問道:“你…你爬上峰頂來,可是要找我的嗎?”馬君武又被問得一怔,這一怔,怔得他半天答不出話,白雲飛悽苦一笑,低聲
道:“…淚向愁中盡,遙想楚雲深,人遠天涯近。”
罷,跳下山石,向北走去。
馬君武緊追幾步,叫道:“白兄請留步片刻好嗎?”白雲飛回頭笑道:“一分依戀,增多了萬幹離愁,你何苦…”話到這兒,已竟是再難矜持,顆顆淚珠兒奪眶而出。
馬君武聽得心頭一震,道:“怎麼?白兄就要走嗎?”白雲飛突然一咬牙,左手扯去頭上方巾,抖落一把烏髮,隨風飄飛,右手扯破青衫,裡面是一身玄女裝,
繡白鳳,
束漢巾,纖巧玲瓏,嬌小可人,淡淡一笑,道:“我陪你師妹,在谷底山
中住了三天,你心中多少總會有點懷疑,這樣,你總應該放心了吧?”馬君武真情
盪,熱淚盈眶地答道:“馬君武還不是善疑小人,白兄…”兄字叫出了口,才覺得不對,趕緊改口道:“白姑娘千萬不要多疑慮。”白雲飛泫然道:“李青鸞天真嬌稚,望你能善為珍惜,今天我以真面目相示,也就是咱們緣盡之時,從此天涯遙隔,關山千重,相見無
了,你…你自己多珍重啦。”說完,回身一躍,人已到五丈開外。
馬君武只急得大聲叫道:“白姑娘…白姊姊…”也不知是他這聲“姊姊”力量呢,還是白雲飛言未盡意,果然她又停止了步。
馬君武一連兩個急縱,才到了白雲飛身邊,看她亂髮飄拂,淚水未住,心中一陣愧,也不
淚若湧泉,把要說的話也給忘了。
白雲飛看馬君武呆站身側,星目中淚水一顆接一顆滴在前,臉上神情甚是痛苦,但卻一語不發,不覺心腸一軟,從懷中取出一塊絹帕,輕揚玉腕,替馬君武擦去淚痕。
這當兒,白雲飛好像完全變換了一個人樣,傲骨嬌氣,都化成絲絲柔情,側身相依,極盡嬌柔,她身上一種奇異甜香,撲鼻沁心,如蘭似麝,中人慾醉。
馬君武只到那襲人香甜,燻得他心旌搖曳,
糊糊地握住了白雲飛兩隻細膩滑
的手,四目相對,默然無語。其時,也實在用不著說話,四隻眼神
投,彼此靈犀相通,已勝千萬句情話盟言了。
白雲飛有生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這樣握著她嬌的雙手,何況這人又是索繞她心上的情郎,情懷早動,哪還能矜持多久,終於她把粉臉貼入了馬君武前
,慢慢地把嬌軀盡偎入懷。
面對著嬌如花、秀逸絕倫玉人,馬君武也有點難以自持,正想張開雙臂,緊抱這投懷飛燕,突然腦際中閃掠過李青鸞嬌聲笑貌,這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登時心中一涼,神志清醒,鬆了白雲飛嬌軀,退一步,淡然一笑:“承姊姊多方援手,惠及我李青鸞師妹,盛誼隆情,馬君武鏤骨銘心,永世難忘。”說到惠及我李青鸞師妹幾個字特別沉長。
白雲飛驟如一支劍透心穿過,但見她粉臉上泛起來兩頰羞紅,嬌軀顫抖,目蓄淚光,深注馬君武,好半晌說不出話。
馬君武呆了一陣,才覺得幾句話傷透了人家的心,想起白雲飛的諸般好處,頓覺得惶然無地自容,反而不知說什麼才對,仁立相對,彼此默然。
白雲飛慢慢地恢復了鎮靜,淡然一笑道:“你師妹愛你很深,你以後要好好待她。她那樣天真善良,是經受不起打擊的,就是她身陷危境時,仍時時以你為念。”說完,轉過身子,慢慢地往前走去。
白雲飛走到兩丈開外突然又轉過身子,走了回來,到馬君武三步外停住。
只見馬君武目光遲滯,僵直而立,一動不動,白雲飛一望即知是傷痛過度,而又勉力遏制著不讓發洩出來,致使真氣凝聚不散,時間一長,就要凝結成內傷,這是練習內功的人最忌的。
白雲飛武功博,一見即辨認出來,纖手揚處,連點了馬君武命門、當門、肺海三
,只聽馬君武長長地籲一口氣,星目眨了一眨,身子微微一晃,白雲飛愛憐之心再動,更是難以自持,不覺兩手並出,扶住了馬君武雙肩,幽幽說道:“你已然情有所寄,又何苦為我如此,我要不回來給你說話,你還要不要活?”不管怎樣聰明的人,一旦陷入了情網後,大概總都是有點糊塗,不是想得太好,就是想得太壞,白雲飛深情款款的一說,馬君武真個無話可答,既不好否認,也不能承認,只有長長地嘆口氣,垂頭不答。
白雲飛幾次輕啟朱,似乎是有話要說,但卻始終沒有說得出來,兩個人就這樣相對無言,不知過了多久時間,突然,正南方群山冒起來一股濃煙,白雲飛陡的起身,躍上了一株巨松,張望一陣直向谷底躍去。
馬君武看濃煙愈來愈大,心知必是曹雄所放的火,心中又是一陣愧咎,暗道:曹雄為我,不惜他心愛寶馬,夜兼程趕來祁連山中,現在我卻獨自躲在這幽谷中,讓他一個人放火涉險…這一想,大
不安,再看白雲飛已是不在,叫了兩聲也無人答應,只得急向谷底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