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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往事不堪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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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孃親一定很疼,可是孃親卻像忘了疼痛這回事,哀哀朝她叫喊:“琇兒快跑!快跑啊!”他連連兩個問題問的她不知怎麼回答好,一想就覺心中酸澀,她撇撇嘴,低下頭,沒有回答他的話。

是孃親替她擋了那致命的一擊,等她反應過來時,就見到孃親趴伏在地上,肩上的衣服和肌膚被蒼猊的爪子抓破了,滲出一大片血跡,斑斑點點的鮮紅,印染在孃親白的棉衣上,怵目驚心。

她回過頭想要對他說聲謝謝,卻見他身旁忽然冒出兩個比他稍大一些的少年,還有一個著玄袍子的中年男子,緊張的看著他,見他毫無損傷之後,才有餘光瞥了她一眼。望怔尋神。

他淡淡地望了那中年男子一眼,神隱含一絲歉意,道:“情況太過緊急,下次不會了。”說罷,他低下頭望著她,伸手摸摸她蓬亂的頭髮“怎麼會有獵狗追你?你的家人呢?”八歲的她幾乎沒有招架的能力,且當時,她已完全嚇傻了,甚至因為三姐的話,有了自生自滅的想法。

她抬頭靜靜看著他,伸出手指了個大概方向,他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淡淡應了一聲,低頭問她“可還記得路?”

“公子,您方才這樣做太危險了?!”中年男子沉著臉說,似乎在指責他的魯莽,卻又掩蓋不住心裡的擔憂。

從她記事起,孃親就告訴她,她是相府裡的七小姐,是丞相大人的千金,雖然現在過的子苦了些,但是丞相爹爹一定會知道她的存在。

家,那是她的家嗎?不是,她怎麼會有那麼冷血的家人,親姐姐竟要放狗咬死妹妹,她沒有那樣的家人,沒有。

那人抱著她凌空飛起,隱約覺到他的右腳猛力一踢,而後,又聽到一聲慘叫聲,好似是蒼猊發出來的。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蒼猊撲過來,因為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也沒有力氣再跑。

守門的兩個小家丁見著她跑出去,正想追上,不料聽到身後的犬吠聲後,當即明白,定是府裡的哪個小主子打壓哪個下人,想著有獵狗追著,就沒追上來,任由她跑出門去。

還記得少年那暖如和煦的笑容,明亮的雙眸像是淬了金一樣,明媚如陽光,璀璨若星辰,好像把她整個陰暗的世界都給照亮,注入一股希望的源泉。

白起望望車廂內的場景,點頭應了一聲“我隨後到。”

“你家住哪裡,我送你回去。”他問。

她轉頭看著周圍,想要把這一切都留在腦海中,假如今天她真的被蒼猊咬死了,她也不會後悔跑出門,因為眼前的一切將是她見過最美的風景。

她也終於回過神,在蒼猊第二次向她撲來之前拔腿就跑,如今想來,那一定是她這一生跑的最快速的時刻。

原來,王晉真的是那個少年!

三姐似乎就喜歡看她害怕的模樣,得意的笑著:“怕了吧,哼,已經太遲了。就算今天蒼猊把你吃掉,爹爹也不會知道,因為他本就不知道有你這個女兒!哈哈…你的命還不如一條狗!”說著,抬手示意放狗,冷喝:“敢不聽我的話,去死你吧你!”終歸是年幼,尚不知真正的危險。

路邊攤賣的物體琳琅滿目,有許許多多她從未見過的東西,那些個攤販吵雜的叫賣聲伴隨著風呼呼響在耳畔,她卻不覺得吵,反而覺得好像孃親唱的曲子一樣動聽。

她和孃親在偏院洗衣服,三姐卻突然領著一幫丫鬟找她麻煩,先是把她和孃親好不容易洗好的衣服全都髒,後來,還當著眾人的面,百般嘲諷她和孃親,還要她給她下跪。

她默然低下頭,豆大的一滴淚水落在鞋尖上,印染出一個淺淺淡淡的水痕。

“你真個麻煩!”她微微一笑,抬腳向孃親走去,腳剛踏出第一步,她小小的身體卻突然間被人緊緊抱住,她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

四下亂竄的她竟無意中跑到了相府的後門,門外就是繁華喧鬧的都城東大街,那是她從未接觸過的世界。

那是個寒冬臘月,融雪過後的第一天,那天的陽光格外燦爛,照在人身上極為舒服又暖意融融。

那是她一直在尋找的東西,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一直未曾忘記過他,忘記過這枚玉佩的存在,可它卻在王晉的身上…

白起鬱悶的嘟囔一句,一把抓住柳盈的手臂,也不管她走不走得動,拉著她就快步向前。柳盈就這樣半拖著被帶到了馬車旁,白起一個用力就將她抱上馬車,又迫不及待的將她推進車廂。

他轉頭看了身旁一眼,一臉鬆了一口氣的樣子,她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蒼猊橫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著氣,嘴角出幾滴血,發出輕微的哼哼聲。

俞墨回過頭,見柳盈坐在王晉身旁發愣,道:“柳姑娘,且照顧好公子。”她對孃親的話一直堅信不疑,可今天三姐的話無疑讓她的希望全部破滅,爹爹永遠不會記得她這個女兒,就連她的名字都是孃親遵照幾位長姐輩分取的,如果爹爹心裡真記得她的存在,不會連一個名字都不給她取。

下次…還有下次嗎?剛剛如果不是他出手救她,恐怕她已經被蒼猊咬斷脖子,沒命了。她微抬起頭,望著前方,悠悠道:“死了也好,也許沒有人希望我活著。”她忽然有個念頭,若是這個人能一直在他身邊就好了,那就可以保護她和孃親,不再被人欺負。

那一霎那,她忽然想對他說:大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那笑容讓人覺很舒服,就像孃親前不久教她的一個詞語,如沐風。

活該,叫你追我!她在心裡幸災樂禍,頭一回覺得開心,轉過頭望望牽著她手的少年,他角一直是微微彎著的弧度,似笑非笑,卻讓人覺暖暖的。

沒了旁的阻礙,蒼猊直線向前,向她奔跑過來的速度像一支羽箭,而她,毫無還擊的能力。

聽了三姐這話,瞬間將她打到寒冰地獄一般,沒有一絲溫暖,也沒有光亮,只有無邊無際的黑暗包圍著她。

她抬起頭,眼中含淚,怔怔看了那少年一眼,轉眼去看他,嚅囁著說:“謝謝你。”她回過頭去看蒼猊,透著人來人往的身影,隱約見到它仍躺在地上氣,有好事的人走近它,踢了一腳。

見她許久不出聲,不耐煩的竟然是他身旁那兩個少年,其中一個穿褐衣服的少年兇悍地盯著她,沒好氣的說:“公子問你話呢,救你一命連聲謝謝都不道一句。”不到一會兒就走到了後門,他牽著的手卻忽然一緊,低頭問她道:“你是相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