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罪無可恕補更7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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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的皇甫瑨霆久久不曾出聲,幽深莫測的目光停留在宣王爺身旁被鉗制住的女子身上,一臉負責之。那女子一襲藍衫長袍,上面沾染了些許灰塵,髮鬢凌亂,眼神悽楚,雙頰猶見淚痕,紅
哆嗦著,卻一直不曾開口。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像一把無形的手,猛然間扼住了他的喉嚨,頃刻間讓他呼
困難。
見到皇甫瑨霆的憂鬱,宣王爺無謂一笑,側頭打量著身畔女子,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讓他心底也起了惻隱之心。原先,他的目標並非是她,而是另外一個,但無奈另外一個被保護得太好,他本無從下手,那麼只好另尋她人了。眼前這女子,雖然不算得寵,但地位卻無人能及,更重要的是,還有個小的累贅,更容易掌控。
他轉頭笑眯眯地望向皇甫瑨霆,問道:“皇兄考慮得如何?臣弟的時間有限,還請皇兄儘快給個答覆。”皇甫瑨霆依舊不出聲,眼眸緊緊盯著那藍衫女子,緊皺的眉頭無聲的說著他此刻正出於天人戰之際。
許久不見皇甫瑨霆出聲,白起不由轉頭去看他,見他面容冷峻,薄緊抿,想要說出的話又咽回腹中,抬眼望了一下宣王爺那邊,他身旁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此次隨扈南下的德妃娘娘。
德妃娘娘在陛下心中地位不如前,但在後宮地位還是堅如磐石,尤其是她背後的魏家,又深得陛下重用,且戰事一旦爆/發,她身後的魏家便是發揮作用的時候,想必,宣王爺也是看重了這一點,所以才劫持了她來做人質。
想著便覺怒火中燒,白起驀然回頭,手腕一轉,用刀柄對著李貴的肩重重一錘。
李貴冷不防被這麼一錘,恍然間跌跪在地上,吃痛地抬手撫上右肩,一臉莫名又憤恨的望著白起,卻終是不甘願的低下頭去。
白起沒好氣的瞪著他,叱道:“該死的老傢伙?都是你?”說著抬起手,還想對李貴拳打腳踢,卻聽身後皇甫瑨霆冷喝出聲。
“住手?”白起不情願的收回手,狠狠剜了一眼李貴,又把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只恨不能立即割破他的喉嚨,要了他的命?雖然被劫持的不是皇貴妃,但要陛下做選擇,也是夠頭疼的,放了李貴,就等於放虎歸山,但若不放,先不計德妃會香消玉殞,就是魏家也不好糊。
白起已然如此憂心,何況是皇甫瑨霆,從宣王爺將德妃帶上來開始,他就一句話都沒說過,說來是她疏忽了,一門心思只記著保護盈琇,卻忘了德妃,他在她心裡雖然無足輕重,但她背後的魏家卻讓他難以抉擇。記得母后曾對他說過,千萬不能讓自己的臣子心寒,尤其是倚重的心腹大臣。
若他今選了德妃,那便是放虎歸山,若是不放,那麼德妃便只有死路一條,但這是在危急關頭,想必魏家會理解。想著,便要開口,但眼前一幕卻讓他震驚地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只見宣王爺身旁的德妃忽然雙腳一軟跪倒在地上,悽楚道:“陛下,昱兒在他手裡。”聞言,皇甫瑨霆僵住身子,稍稍舒展的眉宇一瞬間又擰在了一起,昱兒…想不到老四連昱兒都抓了,是了,依老四的詭計多端的姓子,又豈會只抓德妃一個就貿貿然前來換李貴,想必他早已猜到他會如何取捨。
雖然隔著大老遠,德妃還是看清了皇甫瑨霆臉上的猶豫之,抑制不住的哭了起來“陛下,求您三思,臣妾死不足惜,可是昱兒還那麼小,他還那麼小…”淚水沿著臉頰滑落,沾了臉上的塵土,有點苦,有些鹹,卻不如她心底的心酸晦澀,哭,是因為此刻這種局面,是因為皇長子被劫持,生死不明,還因為方才看明白的事情。
就在她跪下的前一刻,她再一次看清了她心愛男子的心意,她,果真是不如那個女人,遠遠不如?若是她沒有說出昱兒也被抓的事情,恐怕他就要下令…
想起先前宣王爺將她們母子擄走時說的話:本王只是在你做個考驗而已,讓你看看在他心裡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此時此刻,她看清了,在他心裡,江山重要過她,而那個女人也同樣重要過她,即使她身後有魏家,他剛剛那一瞬也打算放棄她,他手下留情完全是因為昱兒,因為她和他的兒子。
多麼可笑?
她該喜還是該悲?她比不過他眼裡的江山,更比不過那個女人,就連自己的兒子都不如…不由得想,倘若,今站在這裡的是那個女人,他是不是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宣王爺極力忍著自己的不耐煩,側頭望著德妃痛哭涕的模樣,嘖嘖嘆道:“好好一個美人兒竟哭得這樣傷心…”轉頭望向皇甫瑨霆,挑眉道:“皇兄,你也該做出個決定了,切不可因小失大呀。”10taj。
皇甫瑨霆默不作聲,袖下的大手早已緊握成拳,切不可因小失大?當年,母后也是這般告誡他的。他深一口氣,隨後抬手示意白起放人。
“陛下?”白起心有不甘的叫了一聲,但看皇甫瑨霆黑著臉也不敢再說什麼,隨即押著李貴往前。
那廂,宣王爺看到白起和李貴往前,也抬手示意手下押著德妃向他們走去。等到雙方面對面的時候,白起與押著德妃的那侍衛同時鬆手,又同時接住對方推搡過來的人,兩人怒目相視一瞬,隨後帶著自己的人往回走。
白起攙著德妃走到皇甫瑨霆身邊的時候,那名侍衛和李貴也走到宣王爺身旁,至始至終,皇甫瑨霆未發一言,隻眼睜睜望著前方,神情冷峻,令人生畏。
宣王爺卻是笑嘻嘻的模樣,搖晃著手中摺扇,朝著皇甫瑨霆彎禮了一禮“此處風景絕佳,皇兄慢慢觀賞,臣弟先走一步了。”說罷,他轉過身,瀟灑的走向前頭。
不是不怕他皇甫瑨霆會放冷箭,而是諒他不敢,亦不會,只因他手上還有個‘護身符’,倘若今他有個不測,那麼皇甫昱也絕無活命的機會。呵,有了皇甫昱,一切都好辦多了。
不過,方才那一瞬,他心底著實有些擔心。想不到他會這麼絕情,竟要讓德妃死,想必他那會兒連對魏太尉的說辭都想好了吧。不想,德妃比他還快了一步,若不是她先說出皇甫昱在他手上,恐怕還得多費點功夫。
走出了老遠,李貴還回頭去看,生怕皇甫瑨霆追上來。宣王爺見他這樣提心吊膽,笑著道:“李丞相放心吧,他不敢追來,可別忘了,他只有一個兒子。”李貴側頭望他一眼,猶豫著點了點頭,隨後恭敬地說:“王爺救命之恩,老夫沒齒難忘?”
“小事一樁,何足掛齒。”宣王爺臉上掛著慣有的笑容,笑嘻嘻的神,讓人看不出他說這話是真心亦或假意。
李貴皺起眉頭,似乎對宣王爺這漫不經心的態度有些排斥。
宣王爺見狀,忙斂了笑意,正正臉,道:“李丞相莫不是忘了,你與本王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如此,本王豈有不相救之禮?”話是這麼說,但他救他,不過是為了他手中的兵力,呵,若不是那二十萬大軍沒了首領,可不好控制。還不如讓他李貴,替他去打天下,到最後,他再去竊取這個果實,豈不更好。
做法雖然不大正當,但他從不在乎這些,只在乎結果。只要能達到他的目的,管他過程如何。
----走到皇甫瑨霆面前只需幾步,可是德妃卻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走完那幾步,腳下是短短的幾步,可是從她的心裡到他的心裡,卻是無法跨越的距離,是一道永遠也跨越不過的溝壑。
此生,她再也不會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了,再也不會,再也不能了。
不的說上麼。不知怎的,在距離他只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她忽然雙腳一軟,眼看就要跪倒在地,面前伸出一雙手來,及時的纏住她下墜的身子,伴隨著的還有一聲稍帶急切的叫喚。
“晴兒?”她仰頭望去,見到的記憶中那雙幽黒深邃的眼眸,一眼望不見底,就像個無底,而她卻掉進了這無底
中。許久,她才哽咽出聲:“臣妾對不住陛下?”皇甫瑨霆垂眸望著眼前髮鬢凌亂的女子,心中不忍,忙用力將她攙起身,隨後將她攬入懷中,安
道:“不怪你。”德妃聽了這話,淚水猶如絕堤的洪水,嘩嘩然落下,漸漸的抑制不住的哭出了聲音。他的懷抱依然那麼溫暖,那麼寬厚,可他卻好久好久沒有這樣抱過她。可笑的是,她心底有種
覺,這會是他最後一次抱她,是她最後一次在他懷中哭泣,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了。
她哭的這般淒涼無力,讓皇甫瑨霆心裡聽著覺悲傷,又記掛著昱兒安危,不免有些惆悵,他抬手拍拍她的背心,以示安。轉頭對穆大林吩咐道:“傳令下去,丞相李貴密謀造反,以下犯上,罪無可恕,按大燕律法滿門抄斬,誅滅九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