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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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他查出來是這花奪了父皇命，恐怕，在不久的將來，他也一樣，步了父皇的後塵，就連哪一天暴斃都不曉得。

而今，他又怎麼敢相信她？

許久，他才轉過頭去，見得她低著頭，黯然落淚的樣子，心裡一軟，可卻始終沒辦法說服自己走上前擁她入懷。

怎麼不知道呢，他說的那麼大聲，即使她在殿內，也能聽清他的話。更加明白他臨出門前沉聲說的那句話，就如她的心底一樣。

麗妃回過神來，轉身往前走“去紫霞殿幫我傳句話給惠妃，讓她今晚到湖心亭賞月。”方才，陛下摒退了宮女太監，包括她，是以，她並不知曉發生了何時，只聽得裡邊砰砰作響，沒過一會兒，就見得陛下氣沖沖的走出來，接著便是下旨將貴妃娘娘足。

皚皚白雪，堆積在琉璃瓦上，在晨光的折下，反出不同的顏的光芒，恍如七彩虹，絢爛奪目。

如意原本想要推拒，但見她這副悲愴之態，一時心軟，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只點頭說:“是。”zvxc。

他說完這句話，就快步走出大殿，邊走邊冷聲說:“皇貴妃出言不遜，忤逆聖意，即起於重華殿閉門思過，若無傳召不得外出！”這麼說，倒是主子大意了，竟然沒料到陛下能查出來。

“娘娘…”如意先是喚了一聲，但見盈琇只望著那瑤琴出神，就走去將那瑤琴抱起來，重新放回琴案上，盈琇這才轉過眼來望她，卻是默然不語。如意無奈，嘆道:“娘娘…聽到陛下方才的話了嗎？”從和她接手的那人口中得知，這花散發出來的香氣和那香料的香氣結合會令人神志不清，長期食恐會暴斃而亡，且當年的先皇便是因為中了此毒而暴斃，在驗屍官們想要為陛下驗明死因時，先皇所居的龍炎閣卻突然起了大火。

“德妃姐姐真有興致，竟然不懼嚴寒帶皇長子出來玩雪…”

“是呀，陛下一歡喜，賞賜了許多珍貴之物給臣妾呢，教臣妾受寵若驚呢，到了今，臣妾才知道何為母憑子貴。”惠妃輕描淡寫的說著，冷眼望著德妃，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一樣。

德妃彎笑笑“兩位妹妹又何嘗不是。”轉過頭望去，卻見麗妃與惠妃兩人一同從亭子另一邊走了過來。說話的是麗妃，她一襲粉宮裝，外罩白-狐裘大麾，像是這白雪中走出來的雪靈，而惠妃則是一襲橙宮裝，披著的是大紅綢緞披風，與麗妃的狐裘大麾，可謂鮮明對比，果然是一個似冰一樣冷漠，一個似火熱情。

如意一怔，忙寬她道:“這次的事情是主子失策，沒料到陛下知曉此花，想必主子不會怪罪老夫人。”估摸著是何事惹得陛下又大發雷霆了。但聽盈琇說要將那花撤掉，她才猛然醒悟，難道…是陛下知道這花為何物麼？

只怕孃親又要遭受皮之苦了。

惠妃接上她的話說:“是呀，借姐姐吉言，昨，太醫為臣妾診斷時，可是探出了喜訊呢。”說著，掩著嘴似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盈琇聽了她這話，抬頭朝她勉強一笑“謝謝。”雖說，這花鮮少有人知曉，但當年還年少的陛下時常出入先皇寢宮，想必是見過這花，很有可能在後來，也查出了先皇死因。

如意無言以對，正要出聲，盈琇卻搶先她說:“下去吧，我想靜一靜。”一場大火將殿堂裡面什麼都燒得乾乾淨淨，就連先皇的屍體也被燒成了焦炭，縱然驗屍官們再想查，亦查不出什麼。想來，主子也是因為當年那場火，自以為毀屍滅跡了，卻沒料到，陛下仍舊知曉此花——+——如意暗自嘆了一聲，深深望了盈琇一眼，猶豫著說:“奴婢找人問問看能否打聽到老夫人的消息。”麗妃站在重華殿門口的拐角處，見了皇甫瑨霆怒氣衝衝的身影，抿一笑，滿臉得意之，早在他匆忙離開宣政殿的時候，就料到結果會如此，可她還是忍不住想來瞧瞧。再讀讀小說閱讀網"target="_blank">麗妃輕笑，篤定地說:“今時不同往，她不會不來。”此刻，見了他如此盛怒，真是大塊人心，但伴隨而來的，卻是一絲傷。每每將他氣極的時候，她就會想到凌哥哥，凌哥哥若是在世的話，見到她這樣攻於心計，定是失落。

麗妃和惠妃走進亭中，也不欠身行禮，麗妃撿了柱子旁的一處坐下，而惠妃也在她身畔不遠處坐下，望著亭子外正與宮女太監們玩鬧成一團的皇長子，悠悠道:“還是姐姐命好，生下了皇長子做靠山，哪像臣妾這種命薄的人，連個皇嗣都保不住。”

“娘娘，下一步該怎麼做？”一旁的元袖問道。

若是沒有心中的仇恨支撐著，他恐怕早已活不到今，每每行走在生死之間的時刻，他心底總有一個聲音迴響在腦海中，那便是活著，為父皇報仇，將李黨剷除，還大燕一個太平天下！

此刻，心底像有兩股力量在撕扯著，一邊是她，一邊是國仇家恨，幾乎將他的身心都撕成了兩半。他想象不到失去她會如何，能想到的是，若放棄國仇家恨，他勢必會淪為傀儡，甚至恐有亡-國之災。

他閉了閉眼，輕嘆一聲，轉身離去，卻在玄關處頓住腳，沉悶的聲音徐徐傳出。

這不，他後腳剛出宣政殿，她前腳就跟了來。

時光荏苒，轉眼間便入了冬。

卻在此時，聽到一聲輕笑。

大雪整整下了一夜，雪一停，貪玩的皇長子就嚷嚷著到御花園玩，德妃本是不願，但拗不過皇長子意願，又怕皇長子著涼，便讓皇長子在宮門口的花園裡和宮女們打雪仗。

盈琇抬頭，淡淡望瞭如意一眼，神情透著悲憫“真的嗎？”無力的笑了一下，緩緩垂下眼去“他一向只顧自己，不管別人，更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得淚心又。

“縱然…你是被不得已，可你，還是這麼做了。朕一直想信你，卻偏偏那麼難。”她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雖然從小沒有與那人接觸，但進宮之前，他對自己說的話，還言猶在耳。像他這種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怎會承認是自己錯誤，只將錯推脫到別人身上。

德妃則在不遠處的亭子裡坐著，遠遠望著皇長子，一臉的滿足和幸福。

殿內，盈琇仍然呆坐在案前，愣愣的望著地上的瑤琴，就連如意進去，也仿若未聞。

她不是鐵石心腸，看盈琇這幅哀傷的樣子，也忍不住想勸她，且，將心比心，她又何嘗不是因為家人被，才甘願聽命於主子的。所以，她很理解盈琇的苦衷和擔憂，但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在言語上安她幾句。

想要信任他，真的好難。

話雖這麼說，可德妃心中卻疑惑起來，她怎會懷孕，莫非，是那相見歡失去了作用麼？

“將那花兒撤掉，陛下…再也不會來重華殿了。”麗妃轉頭望一眼惠妃，輕笑著說:“惠妃可要當心身子，吃的穿的，凡事都要小心為上，以免被人小人做了手腳，哪天造成一不小心小產的慘劇。”德妃先是一怔，隨後笑呵呵道:“是嗎，本宮還不知曉呢，倒要恭喜妹妹得償所願，想必，陛下也龍心大悅。”盈琇眨眨眼，眼睫上還沾著些許淚珠兒，更顯悽楚姿態，她抿抿，秀眉緊蹙，似是在忍耐著某種疼痛，卻是極輕地說了一句。

隨著冬天的來臨，都城也來了今天的第一場雪。

元袖心裡顧忌麗妃和惠妃一向不和，不由問:“若是惠妃不來該如何？”終歸是狠不下心來置她於死，捨不得，更放不下，雖是想象不到失去她會如何，但無論何時，無論她身份如何，他都清楚，自己不能失去她——+——她也想要信他，可卻那麼難，就在她語無倫次的說出那番話時，瞥見他臉上一閃而逝的傷痛之，她心底油然而生了一股希望，可下一刻，他就出言打破她心中的希冀。

而她，是個意外，在最初的怦然心動之後，越陷越深，以至於不能自拔。他原本想她會是陪著自己守護這天下的人，卻不想到那只是個美夢。

德妃微愣住，不曾想到惠妃會突然說這話，尷尬一笑，說:“妹妹不必羨慕，來方長，只要妹妹盡心服侍陛下，想必不久就會懷上皇嗣。”沉默了一會兒，盈琇悽然地問:“我孃親會不會遭受牽連？”現下倒好，反到害的貴妃娘娘失寵不說，還被足。這下，要再想贏回陛下的寵愛，可就難了。

聞言，惠妃臉一變，卻又極快的恢復自然“麗妃說的是，臣妾自當小心為上，眼下，紫霞殿的吃穿用度可全是徐公公親自辦，想來不會出什麼紕漏。”德妃卻像是心虛了，有些驚慌的望著惠妃，眼底有些飄忽，許久，才道:“那是…有徐公公是陛下的得力助手，定會照料好妹妹以及腹中龍胎。”瞥眼見到惠妃身旁的麗妃正譏笑地望著她，儼然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德妃心中一驚，也納悶，為何麗妃會對惠妃出言相告，且剛剛看她們倆走過來時，有說有笑，和和氣氣的樣子，一點兒不似以前水火不容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