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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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你再睡吧，本王回來以前，不許你下。”李瑋又抱著她親吻了一回，才下更衣離去。

路清蓮等到他走了，也下了，一隻小腳套進繡鞋裡，起身到那臺前坐下。她拿起梳子，對著一面妝鏡；只見那鏡中人兒，青絲七尺垂落，眼橫秋水黛眉清，朱帶笑，甜甜，面似桃花沐風，盡是受寵過的痕跡…

“哎喲不得了，好大的膽子有人抗命哩！”荷兒端著一盆水進來，見她家小姐坐在鏡前出了神，大聲嚷嚷起來。

路清蓮狐疑地瞅她一眼“你在說什麼？”

“王爺有令，命芮兒得看著小姐你，不不許下！”芮兒把水盆擱下，手叉在上，故意瞪著眼兒，一臉兇路清蓮臉一紅，微微一笑“別玩了，過來幫我梳頭。”芮兒隨即笑，拿過梳子幫她家小姐的秀髮“小姐，我好久沒看你這樣笑過了，真是謝天謝地，現在我總算對夫人有所代了。”

“芮兒，無論如何，你的行為不可取，下次不許再犯。”路清蓮對她正悅道。

“原來小姐已經知道啦？”芮兒把粉舌一吐，早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她家小姐。

路清蓮轉頭凝望她，拉住她的手，聲音轉柔“芮兒，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我並不怪你，但是你這麼做，已經傷害到燕公子，你知道嗎？”芮兒點點頭，她也知道，不應該利用燕從雲對她家小姐愛慕的心思，來引起王爺的誤會，明知道她家小姐不可能愛上燕從雲，他是絕對沒有機會的，她還去撥他的心情“芮兒知錯，一會兒馬上到燕府去道歉。”路清蓮轉回身去，讓芮兒繼續幫她梳頭髮“我答應王爺、不再上燕府去，我想這樣比較好，只是我對兒實在過意不去，你要多幫我去陪陪她，若是有可能，你請她過府來坐，讓她出來走走也許比較好。”燕兒便是燕從雲的妹妹，燕家只剩兄妹兩個，一個月前燕兒突然在燕府失蹤，數後又突然在自己的房中被發現，其中完全沒有記憶，只是當她被貼身丫環發現的時候，身體赤，只包著被單，沒有人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但燕兒認為自己道人玷汙，身子已經不潔，無顏再活下去，曾經一度尋死，被燕從雲大罵過一頓，後又以絕食方式自毀，燕從雲無奈，只好求助路清蓮，經過路清蓮夜的陪伴與勸解，她才重新有一點求生的意志，只是她對自己那毫無記憶的數究竟做了什麼還是相當愁惱，鬱鬱寡歡。

燕家從此戒備森嚴，燕從雲也不停在暗中調查，但就連一點蛛絲馬跡也沒有，事關燕兒的名節，燕家下人也只有燕兒的貼身丫環知道詳情，這件事情相當保密。

芮兒揪起柳眉，對那難以解答的疑雲，就好像心中放著一塊石頭，怎麼也無法舒坦。

“小姐，你不覺得實在相當詭異嗎”好端端的怎麼會在自己家裡失了縱，又完全沒有記憶，會不會是‘那個’在作祟？”芮兒突然一臉的神秘與恐懼，光是想心裡就已經發。

“怪力亂神，別胡說了。我代的話，你聽進去了沒有？”路清蓮望她一眼，倒沒有芮兒那份過重的好奇心。

“聽到了，不過小姐啊，你這提議不好，萬一燕小姐在過府途中又失蹤了，可是責任重大呢！這不是沒有可能發生，還是不要冒險好。”到時候她家小姐拿什麼去賠給燕從雲一個妹妹？又不能以身相許。燕家小姐是好人，也可憐，但到底路清蓮才是她的主子，她說什麼也不能讓她家小姐受了委屈。

路清蓮想了想，目前情況未明，她也擔心會反而讓歹徒有機可乘，傷害到燕兒.於是點點頭“那麼，我把觀音像畫好，你明幫我送去。”

“嗯。”芮兒幫她梳好了頭髮，就去幫忙拿索絹、毫筆，開始蘑墨。

清風吹送即去，百花調殘，便教晚才綻放的牡丹豔冠群芳，奪得百花之王的雅稱。

自從李瑋封了蓮梅軒，路清蓮搬進沉龍樓，縉王府的天才來臨，人人臉上就像那遲開的牡丹，笑意盈盈。

縉王夫兩人正恩愛甜，夜夜形影不離，醒來詩作畫，彈琴對奕，賞花與鳥，倦了臥枕同眠，或者共遊山水，夫契合程度少見，是知心人，如星伴月，恩愛羨煞旁人。

漸炎夏，兩人情更濃，昔風縉王，今成痴情種。

這風靜止，烈陽當空，路清蓮親手做了冰糖蓮子，和幾個點心，送進書房來。

李瑋正把公務處理完，起身便攔把子抱個滿懷。

“王爺…，路清蓮低聲抗議，半羞半怯，全因芮兒在一旁笑著。

“小姐，你也別害躁了，反正我這一雙眼睛早已經看得很習慣了。”芮兒把托盤擱下，擺了擺手，反倒不以為意。

李瑋揚起嘴角，那笑容煞是人，一隻勾魂眼天天勾著子的魂魄，直得她神魂顛倒，便任憑他全身上下偷香吻遍。

“你好香，今本王要同你共浴。”李瑋直嗅著她身上的香氣，那低沉甜膩的語調極盡挑逗。

“王爺！你再不正經，今要你去睡客房了。”路清蓮一張玉臉兒滾燙，半瞠半怒，心內幸福倒是被裝得滿滿的直溢出來。

“好啊！你敢對本王施以威脅？”李瑋將她鎖抱得更緊，幾乎教她不過氣來“今要罰你，與本王奔棋對陣，連三局，準輸不準贏。”

“王爺，您這是欺人太甚嘛，哪有下棋不準人贏的，再說既知道結果，還有什麼好玩兒。”連芮兒都要看不過去。

“死丫頭，關你什麼事，再多嘴，小心本王找個瘸腿麻臉的老頭教你伺候去！”李瑋一個怒眼掃過來。

“還好還不是個羅鍋子，真要王爺去找著一個瘸腿麻臉的老頭，還得賣一番心力哩，芮兒哪兒敢勞王爺您的駕呀！再說，我家小姐出閣時候，夫人便有代，要奴婢好生伺候小姐一輩子哪，芮兒還是多謝王爺‘好意’了。”芮兒這會兒是有人撐了，才不怕他王爺威嚴呢。

李瑋也知道這丫頭舌傑蓮花，隨便說個一句，她都可以頂上十句，眼下便有眸光一閃，緩緩揚起嘴角，目光移向路清蓮“本王倒想起一件事來了，清蓮，這趙暉年紀也不小了，聽說街還有個豆腐西施長相、人品都不錯，趙暉到底也幫上本王不少忙，該是幫他成家的時候了，你意下如何？”一對夫同時都把目光移向芮兒身上，就見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一下子氣焰也沒了，那喉嚨像梗了什麼，全沒了聲音了。

路清蓮淡淡一笑“芮兒，王爺只是隨口說說。”

“我…我沒怎樣呀。”芮兒站得筆直，把下巴昂得高高的，還故作無事。

“嗯，本王可是認真在考慮，這趙暉對本王忠心耿耿，有本王幫他作主婚事，相信他是不會有意見的，接下來就是看個好子…”

“他要是敢答應，我馬上拿刀砍了他！”一聽李瑋的話，芮兒就再也沉不住氣，把一張俏臉兒化成了母夜叉。

“真是奇怪了，趙暉答應與否，與你何干啊？你不是已經決定要把一輩子都奉獻給你家小姐了嗎？”李瑋嘴角掀起一抹戲謔，眼底光芒閃爍。

芮兒頓時雙頰滾紅，一陣著惱，怎麼王爺這種小伎倆都能整到自己，她真是笨哪！

“王爺，你別捉芮兒了”路清蓮拉開他的手，端起冰糖蓮子遞給他“清蓮陪王爺下棋，也要跟玉爺談談趙總管和芮兒的婚事。”

“小姐！”芮兒臉上盡是姑娘家的嬌羞。

李瑋吃著甜品，便看著芮兒笑起來“現在害躁啦？剛才還說要砍人哪。我看是得叫趙暉考慮才行。”

“我…哎呀！不說了。”芮兒又羞又惱地旋身跑開去。

路清蓮一笑，拿了棋盤過來擺下，一邊說道:“王爺何時發現的？我正打算要跟你說這件事呢。”

“連王妃你都能瞧出來，還消瞞得過本王嗎？”他風天下的名號可不是平白得來？鉉庋鍥鸌牽悶鵪遄酉勸諳掄罄礎？br>他話裡面的意思，路清蓮是聽得明明白白，卻也是淡淡一笑，輪她放下棋子“王爺，我與芮兒雖說是主僕，卻是情同姐妹，希望王爺能同意，讓婚禮辦得隆重。”

“一切就由你辦吧，本王不會有意見。”李瑋開始把心神專注在棋盤上頭。

“那依王爺看，子該定在何時妥當？”路清蓮臉兒帶笑，神總是沉靜。

“就下個月吧。”李瑋揮揮手，表示這個後題打住。他正專心地看著棋陣。

路清蓮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沉默下來之後，只剩下窗外吵嚷的蟬聲不住的啼叫，那無風的靜，就連衣袂也掀不起一角。

只見得書房這一對夫，那張俊美的臉龐直盯著棋盤上擺滿的棋子兒，臉由專注到下沉，而那張始終沉靜的蓮容兒總是掛著淡淡的微笑。

“王妃、不知道這鴛鴦浴洗起來是什麼滋味？”

“王爺…”情況似乎有了逆轉，只見那張蓮容彷彿羞煞了，開始舉棋不定，而這位俊美的王爺，嘴角掀起了得意的笑容。

沒有半晌，輸贏就見分曉。

“你這分明是威脅。”

“所謂兵不厭詐。”

“便是在棋盤上，任你使計耍詐，也不皺一下眉頭。”

“你不甘心，那再來一局。”

“該不會又提鴛鴦浴？”

“這一回，咱們到溪邊洗去。”

“王爺…”這天氣，似乎愈來愈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