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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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疏的樹影,隨著午後馨香寧靜的微風,漫漫滑進胡泯書齋的窗幃。
程殷殷擎執著一枚白棋子,微微側著頭,考慮著該將這一著棋往何處下才妥當。和她對弈的正是胡泯,這些時,胡泯也不知是著了魔,還是鬼
了心竅,倒徹頭徹尾改了平素浮躁的
病,認認真真的跟著程殷殷習書識字,兼又學了一些棋弈。程殷殷發現胡泯其實是個十分聰慧的人,她不過稍稍講解了一下對弈的方法和步驟,再經過幾
的提撥,他竟然已經小有領悟,可以和她下起棋來,雖然每局皆是程殷殷略勝一籌,但她可以明顯的
覺到胡泯的進步神速,她愈來愈覺得維持一個不敗的局面,是一種吃力的事呢!
像現在,她就覺得胡泯的黑棋步步為營,佈滿了玄機,一不小心就會落個全盤皆輸呢。程殷殷考慮良久,終於在棋盤角落上,落下白子,突破不了黑棋的包圍,看來得另起爐灶了。
胡泯抬眼望了她一眼,執起黑棋落在一片白棋之中,突兀詭異的單軍陷陣。
程殷殷注視著那枚黑子,畔居然飛揚起一抹微笑“我輸了。”奇怪的是她,竟然絲毫不懊惱自己的落敗,反而有些莫名其妙的喜悅呢!人家說:“有狀元學生,沒有狀元老師”對於胡泯這個學生能“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她倒也頗有幾分沾沾自得。
“你該不會是故意輸給我的吧?”胡泯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輸太多次了,讓我也贏個一回,嚐嚐勝利的滋味?”
“喲?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謙虛了?你不是以打敗我為目的嗎?”程殷殷笑得燦然,對於好勝心一向極強的她,輸棋了,而且還是輸給一個新手,自己意外的竟無半點掛恙,她倒也訝異,原來下棋的愉悅,也不完全是一個勝敗隻字可以道盡的。
“我只是有些懷疑我竟然贏了。”胡泯又說,平素張狂活躍的那對眸子,顯得有幾分沉靜。到底弈棋能止浮動的心緒,是一帖善葯。
“那不正合乎你自詡的『不鳴則己,一鳴驚人。』的豪情?”
“只怕那只是個表現,私底下我早輸個局局皆敗,一文不名了。”胡泯嘆口氣,他真個十分具有夙慧,程殷殷教給他的那些聖人糟粕,他倒也能收,穩當運用,言語之中,竟也多添了七分書卷味兒。
程殷殷自顧的想著他的進步,卻對胡泯話中的那份無奈,有些意外,不等她詢問,胡泯又長長地嘆了一聲--怎麼了嗎?他?
“怎麼辦?我覺得不能再讓你繼續來教我讀書識字了。”怎麼了?他不願給個女夫子教?有損顏面?
“我覺得自己已經太喜歡你了,成天就想見著你。不見你心裡就掛記得緊。唉!我有點走火入魔了,是嗎?”天哪?她聽見的是些什麼話?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燙得人面河邡赤!程殷殷傻傻的怔忡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胡泯卻彷彿沒有見到她的無措,逕自說著:“我才奇怪,為什麼我本來討厭書生的,卻一見到你就投緣。”他搖搖頭,回顧著舊事。
“你…你…我…”程殷殷結巴的說不出一句話來,胡泯這樣違背常理,骨的,出乎意外的表白,實在令她難以招架。
“我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未免太過唐突,可是放在心裡又難受的緊!算了,你就當我是瘋言瘋語,胡說一氣罷了。這一鳴驚人也未免鳴得太晚了些,你這樣才德兼備…”
“不是的。”程殷殷好費力才從齒縫中擠出一句話,她的腦子也轟隆隆一團亂,胡泯竟然喜歡上她了,而她其實也中意他的,否則,她不會罔顧錦兒的苦口婆心,對胡家有這麼深的眷戀了。只是--她之前的逃婚,這事又該如何做了結?
頭一次,程殷殷有些後悔自己的冒昧離家了,可是不離家,她又哪來和胡泯相處的機會,又哪能發覺他其實沒有外界謠傳的壞呢?
只是,她如果告訴胡泯事情的真相,他又會做何反應?他一向討厭程殷殷的。如果他知道自己就是程殷殷,他又會如何?這樣一想,原本已到了嘴邊的表白,又恐懼地回了心裡。
“其實…”
“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胡泯突然鼓起勇氣說:“反正你也不願意和你爹孃給你安排的那個對象相對終老,那麼,給我一個機會,我叫我爹去你家提親!”胡泯迫不及待的抓起了她的右手,擎的那樣用力,那樣緊,令她有點生疼了。
“可是…可是…”程殷殷喬吐吐的,梗在喉間的實情,就是
不出口。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現在就去和我爹說,馬上取消和程家的那門親事,給我-些時間,我一定會說服我爹的,取消和程家的親事,然後上你家去提親--”胡泯一大串的說著他的計畫。
“不行!”程殷殷大叫一聲,趕忙要阻止他“不行啦!取消和程家的親事,那…那程家小姐怎麼辦?”取消和自己的親事?再上門向自己爹孃提親?事情變得有些複雜了。
“她一定也不屬意這門親事的,名滿長安城的才女配我這個惡名昭彰的蕩子…”他忽然停下來,然後慢
的開了口:“除非…你也覺得我惡名昭彰!”
“沒有,沒有這回事。”她急否認的表情,落入胡泯的眼中,變成閃亮亮的光彩,懾人心魄的。程殷殷的臉頰驀然泛起動人的一抹霞紅。
“我現在終於相信『書中自有顏如玉』了。”胡泯揚起一個微笑。
程殷殷面對著胡泯的執意和深情,覺得自己逐漸在融化,化在他的一片坦然柔情中,她心中泛起一抹異想天開--如果她不是程殷殷就好了。
只是她終究還是程殷殷的,長安城的另外一邊還有著她親愛的爹孃呢。
望著胡泯執意的笑,她在心裡說:“還是娶程家小姐吧!”就當殷為程只是歧出的一段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