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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陰陽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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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坪城東門外約十里處,安謐地躺著一座龐大宅院,主人正是昔年威震江湖的武林高手“陰陽雙眉”展翼鵬,梅萼寒麗老夫婦。

他們兩個雖已息影江湖多年,但聲威仍在,一般宵小之徒,震於“陰陽雙眉”的大名,都不敢在附近惹事生非,因此,不單是“陰陽雙眉”的居處,就是威坪鎮內也都連帶沾了光,寧靜異常。

這幾天來,宅中似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似的,一反平時安謐的樣子。

宅中人不時忙碌地進進出出不說,就是展、梅二老的眉宇之間,也都洋溢著一片焦灼不安的顏

夜深了,宅中人大都已安然就寢,只有宅內西邊的一間臥室窗前,還有一線昏黃的燈光出。

室內,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坐在前,以無限憐愛的目光,向臥在上的一個少女注視著。

少女嬌一聲,一個轉側,突然睜開雙目,見老婦人坐在前,不安地問道:“七嬸,您怎麼還不去睡?”老婦人伸手撫摸了一下少女的額頭,覺得已不如先前燙手,面,笑道:“玲兒,你此刻可覺得好了一點?”少女地道:“侄女此刻覺得已大好了,夜已深,七嬸,您還是早點回屋去安寢吧。”老婦人慈祥地笑道:“玲兒,你不必為我打算,我年紀雖大,神卻還健旺,偶爾晚睡一點,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著話,轉身端起火爐上的藥鍋,把裡面的藥汁倒在碗中,遞給少女,道:“玲兒,你把這藥劑服下去,明天就可以全好了。”少女依言把藥服下,正說話…

驀然屋瓦一陣響動,老婦人警覺地翻身把燈吹熄,閃身來到窗前,凝神細看,卻見一隻貓兒從房上跳下。

啞然失笑,輕罵一聲:“孽畜!”又回身把燈點上。

她心中似有所觸,在窗前呆立了一下,這才回到前。

少女見她滿面黯然之,不失聲問道:“七嬸,您怎麼了?”老婦人見問,長吁一聲,言又止,終於慢慢地低聲說道:“一個人終生真不能做錯一件事,否則,這件事就會像附骨之疸似地跟著你,使你夢魂難安…唉!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我真後悔…”說著話,兩隻眼中竟現出晶瑩的淚珠。

少女見狀,急忙擁被爬起,一面為老婦人拭淚,一面安地道:“七嬸,別傷心,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必想那麼多。”老婦人含淚道:“玲兒,這種滋味是你想象不到的,時間雖能沖淡記憶,但卻不能把往事完全從心中泯除,倒是良心上的負疚,時間愈久,彩愈是鮮明,也愈難令人心安…”

“我倒真羨慕你爹孃和仇叔叔,他們雖已撒手人寰,但卻一了百了,不像我老婆子還活在世界上,終受著良心的煎熬…”說到這裡,竟忍不住掩面悲泣起來。

少女聽到老婦人提起她死去的爹孃,也被勾起悲懷,兩隻杏眼水汪汪地,淚珠不住地打轉,雖好言安老婦人幾句,但咽喉卻似被什麼東西哽住,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走廊上響起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老夫人警覺地止住了哭聲,抬起頭來。

“得,得,得。”有人在屋外輕輕地叩著窗欞,老夫人低聲問道:“誰?”窗外人答道:“萼寒,是我,翼鵬,濮五哥已經來了,現在書房中,說有要事和我們商談。”老婦人答道:“好,我就來。”又回身向少女囑咐道:“玲兒,你好生將息,我明天早上再來看你。”書房中,充滿著一種沉悶的意味。

展翼鵬和蒼鷹叟二人默默地對坐著,兩個人的面都沉重得很,似是有一件疑難的事,急待解決的樣子。

蒼鷹叟似是不耐這屋中沉悶的空氣,站起身來,轉了兩轉,正發言,門簾掀處,梅萼寒走了進來。

梅萼寒笑問道:“五哥,多年不見,一向可好?”蒼鷹叟聞問,面突轉悽然,道:“前些年還好,近來不如意事卻多,尤其是月前赴韭山島,尋獨孤商那廝,竟誤中三毒神君詭計,手下人全遭毒斃,連我自己本身也幾乎不免。”說到這裡,蒼鷹叟不搖首嘆息不已。

展翼鵬突在旁邊道:“玲兒病況如何?”梅萼寒笑道:“她現已大好,明當可不用服藥了。”蒼鷹叟聞言心中一動,問道:“誰?”展翼鵬接口道:“老九的女兒,燕玲。”蒼鷹叟奇道:“她不是在落英峪隨著四哥習藝嗎?怎會臥病在此?”梅萼寒搖頭嘆息道:“兵書峽寶圖在四哥手中之事,不知怎地洩出去,被枯木修羅得知,大舉犯山。

四哥自忖寡不敵眾,遂命門下弟子,分成九路,帶著八假一真,共是九份寶圖衝出,玲兒和哥哥一道,攜圖前往投奔老十…”蒼鷹叟突然嘴問道:“她身上這份圖是真是假?”梅萼寒心中一動,覺蒼鷹叟此問似是另有意圖,遂隨口漫應道:“這我也不知,五哥問這做什?”蒼鷹叟見問,面一變,忽又恢復正常,笑道:“如是真圖,我們就應當慎重行事,妥為保存,如是假的就由它去了。”梅萼寒見他說得有理,也就忽略過去,又道:“他們途中屢遭‘枯木教’徒阻截,因是到得釣臺時,較所約遲了一,老十已然因事他去。

枯木教徒卻早就探得他們兄妹二人行蹤,在釣臺設下埋伏,蓀侄不幸傷在白骨大煞白骨陰勁之下。

玲侄女也幾乎失手遭擒,幸得‘天網少年’及時援手,驅走‘枯木教’徒,將他們兄妹二人救出…”蒼鷹叟突失聲驚道:“真有什麼‘天網少年’?”展翼鵬在旁冷冷地接口道:“不錯,正是那掌斃仇十二弟的‘天網少年’,據玲兒說,他還要來此生事呢!”蒼鷹叟急急地問道:“玲侄女可知他的名字?”梅萼寒說:“據說他叫古沛。”蒼鷹叟聞言,面一變,幾乎從座上跳起,驚道:“古沛,原來‘天網少年’就是他了。”展翼鵬見狀大奇,驚訝地問道:“怎麼?難道五哥認得他不成?”蒼鷹叟沉了一下,笑道:“我那中三毒神君詭計,身遭奇毒,正運功驅毒之際,老孩兒司徒悠悠突帶著他來我船上,他曾為我運功驅毒,是以認得。”展翼鵬問道:“他武功如何?”蒼鷹叟面沉重地道:“他年紀輕輕,卻已得禪宗真傳,武功造詣遠勝我多多。”此言一出,三人同時默然不語,各自尋思。

那一股沉悶的意味再度把這小室充起來。

有頃,梅萼寒突打破沉悶的空氣,自言自說地說:“一個人真不能做虧心事,否則的話休想得一安寧…”展翼鵬突打斷了她的話語,問道:“萼寒,你此言何指?”梅萼寒道:“我等十七人自合力害死洗鐵生後,雖把兵書峽寶圖得到手中,但此後即未得一安寧。

聶九弟夫婦是怎麼死的,你我心中都有數,不必再提了,仇十二弟這次死在天網少年掌下,詳情雖不知,但我想這事恐也逃不了干係。

公孫四哥好好的落英峪,如沒有這件事,怎會被枯木修羅那魔頭鬧得煙消火滅,連他自身生死都不知道。

我們暫時雖仍得苟安,但後究竟如何,誰能預料,唉!我們究竟得到了些什麼?所得到的是否能補償我們所失去的呢?”展翼鵬突然打斷她的話語,怒道:“老婆子,你怎麼變得恁地軟弱起來,兵書峽藏寶,天下之人,誰不得?洗鐵生不自度德量力,妄想一人獨,我們怎能容他?這算什麼虧心事?

”梅萼寒接口道:“翼鵬,你不要嘴硬,如這不算虧心事的話,我們幾人怎會被獨孤商那廝作‘無憂會’護法,招致天下武林人物對我等詬責。…”展翼鵬然大怒,兩道一黑一白的長眉,豎起,拍案叱道:“老婆子休要多言。”梅萼寒不顧地道:“翼鵬,不必對我發狠,當年如非你貪心,強拉我入盟,怎會使得我現在都快死了,還不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