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釣臺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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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古沛救他兄妹的本意,原打算探聽那落英峪十七人之盟,和那兵書峽的藏寶之圖,是否與自己“群魔秘錄”互有關聯——但這時,他又被另外一件事情引起了興趣。
他聽了這一切,心下已斷定了那姓“洗”的,面貌酷似自己的少年,就是藍惜茹所痴心等待的“七哥”——他對這位“七哥”不知為什麼,竟有一種莫名的關切,坐正了身子,星目一瞥聶燕玲,道:“姑娘,別的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那姓‘洗’的絕對不是我——這些,我們且不管它,姑娘,你能將那夜之事,詳詳細細地對我說一遍嗎?”聶燕玲見他望著自己,彷彿覺到他雙目之中,有一種懾人的力量,使她不得不照他的話做。
她掠了下青絲,便待訴說那夜所遇之事。
古沛痴痴地望著她掠發,心中不住地暗道:“她只有這一點,最像那位藍姑娘了…”正當他遐思之際,就聽聶燕玲以平靜的口吻敘述道:“不瞞你說,我跟蓀哥,都是名威武林,落英峪主公孫四叔的嫡傳門人,當‘枯木教’為了那張兵書峽藏寶圖大舉而犯之時,我們兄妹臨危受命,護送了這張圖,投奔富江而來,投奔一位司徒老前輩——那位司徒老前輩,乃是個不肯涉足江湖恩怨之人,很少在江湖走動,平生與公孫四叔最為
契。
是故他與公孫四叔約定,每年的昨,在這陵釣臺,相會一次,錯過那
,他便飄然一身,萍蹤無寄,再難尋到他的蹤跡…
我兄妹二人領命之後,星夜離了落英峪,一路上躲開‘枯木教’的追蹤,間關千里,遊迤南下,靠著我們的機智,總算在三之前,到達了杭州的西湖之畔…
就在那夜,我們打算沿湖而行,連夜離杭州,但當我們經過蘇小墓邊一片蔓草之時,忽然一條人影,快如閃電地落在我們之前…”她略為頓了頓,然後補充道:“在這以前,我們聽到兩股透空的嘯聲,這嘯聲,俱都秉內功造詣而發的——”古沛暗暗點頭,忖道:“那嘯聲一股是曹上人的,另一股卻不知究竟是何人所發的?”又聽聶燕玲接著說道:“那人好快的身法,到了我們身前,只聽他叫一聲:‘二位止步!’我們但覺人影一晃,蓀哥竟於不知不覺之間,被他制住了
道!
我們大吃一驚,本來打算出手攻擊,豈料他卻冷冷說道:‘姑娘,我洗明鑑此舉並無惡意,若是姑娘出手,只怕與此不利!’我因蓀哥在他掌握之中,想了想,卻強耐心情地問他道:‘尊駕貿然偷襲我兄長,居心何在?’同時我也在黑夜之中,將他打望了一番,但那時星光微弱,難以看清他的面貌,卻看出他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之人。
他一陣急,忽然低聲說道:‘此地不便細說,姑娘你隨我來!’說罷,伸手一擄,將蓀哥挾在
下,足點處躍身丈遠,向一座山下奔去。
我見他急連連,分明受了極重的內傷,但他仍然挾著我蓀哥,奔馳如此之速,才信他武功真個高不可測——蓀哥這時
道被制,自然也只得由他擺佈。
我隨著那姓洗的一路奔馳,約莫過了兩盞熱茶時光,行了十數里路後,方始來至山腳之下。
他一路狂奔,直到一棟獨立的木屋之前,才止步不行,那木屋中隱隱有燈光透出,他了一陣,才道:‘姑娘請進。’我當先而行,那木屋之門,原是虛掩著的,是故在我一推之下‘伊呀’一聲,便應手而開。
那洗明鑑將我引入擺飾得頗如典雅的客堂之中,放下蓀哥,急而道:‘姑娘請稍坐片刻,我到後面去點個燈來!’說著,步履浮亂地往後走去了。
這時我才知道,原來這木屋僅他一人居住,不大工夫.只見他一手持著油燈,一手託著三隻厚約半尺的錦墩,走了出來——我就著燈光,將他打量了一眼,他的容貌,竟生得與你一模一樣!
洗明鑑到了客堂之中,擱下油燈,放下那三隻錦墩,跟著,出掌如電,拍開蓀哥被制的道。
幾乎是同時之間,他忽地仰天揚起一陣越的狂笑,聲透屋宇,震得四下紙窗,格格作響!
蓀哥道被解,隔了些時,霍地站起身來,邁步走至明鑑身前,本待動言問罪,但也被他這笑聲所懾,一時發作不得——他笑著,一陣接連一陣的笑著,聲音時高時急,像是高山飛瀑,不知到什麼時候才會停歇。
我知道他已受了極重的內傷,在受傷之後,他仍有這麼充沛的內力,這麼深長的真氣,在心裡暗暗讚佩不已——他就這樣長笑了良久良久,到後來,他的笑聲漸漸變得有些悽惶,彷彿有無窮無盡的怨忿,要藉這一陣聲嘶力竭的長笑而渲洩!
我們兄妹莫名其妙的望著他,彷彿中了魔般,竟忘了問他話,也沒有想到急於離開這間木屋。
終於他的笑戛然而止,接著,他卻以平靜得出奇的語調說道:‘好了,我那滿腔濁氣已經藉這陣長笑渲洩了——你們兄妹心中,有什麼話就快說,否則…’蓀哥脾氣一向急燥,聽了他的話,不由嗔目問道:‘否則,又待怎的?’洗明鑑微微一笑,但笑容裡卻滿現苦楚之,他道:‘否則,我們就要開始運功調治我的傷勢了!’蓀哥大為氣憤,又向他
近一步,咻咻地問道:‘尊駕所說的“我們”究竟是什麼意思?’洗明鑑目光一閃,傲然地說道:‘我說的“我們”就是指我,跟你們兄妹——我適才在西湖之畔,遇到一個穿著金衣的怪老人,與他比了一陣內功,受了傷…’他說到這裡,
了一陣,便又接道:‘如今我請你們兄妹來,想藉你兄妹之力,助我在此療傷——適才在蘇小墓旁看了你兄妹的身法,知道你們足能勝任,哈哈…想不到天不絕我,卻教我及時遇見了你們…’蓀哥本來還以為他與枯木教有關,前來攔截我們,至此不由心頭一寬,但他素來剛倔不撓大為不樂地說道:‘朋友,你真是要我兄妹助你療傷,也應好言相請,恁地驟然施襲,用這種不光明的手段,將我們引到此地——’洗明鑑似含歉意地一笑,但他這時傷勢似已發作,眉峰一皺,語氣倉促地說道:‘朋友,那時我身負重傷,眼看不能拖過今夜,情急之下,是顧不得尋常禮教的——要是易你為我,只怕你也會如此做的!’蓀哥把頭微點,但他又隨眉頭一皺,卻又道:‘你說得倒也有理,你可曾料到,我兄妹即令隨你到此,卻一定會答應為你效勞的嗎?’蓀哥說到這裡,頓r一頓,看我一眼,便又道:‘若這種助人之事,我兄妹倒樂於為之,無奈我兄妹現下卻也有一件刻不容緩之事待辦,恐怕無能為力了——’豈料蓀哥話還未說完,就見洗明鑑雙眉陡揚,疾叱一聲,揮掌下擊!
只聽‘轟’地一聲大震,屋中頓時燈光昏暗,四壁搖盪,塵木飛揚,泥石四進‘撲簌’有聲。
半晌,塵砂落地,我兄妹往地上一瞧,只見地上平添一個深有尺餘的大坑…
洗明鑑擊出雙掌之後,身形踉蹌地倒退三步,息地說道:‘我本打算好言向令兄妹相求,但令兄妹真要不肯,我洗明鑑自信還能在死去之前,殺了你們二人同赴黃泉之路…’蓀哥望著地上那深坑出神,他當然知道,洗明鑑之言不虛,我們兄妹功夫,與他懸殊不啻天淵,令他十分困惑——洗明鑑看出蓀哥神
,也知蓀哥所說不虛,他擺了擺手,語氣和緩地說道:‘朋友,助我療傷,只須一夜時間,朋友有什麼要事,待我傷勢復痊之後,必定全力相助令兄妹。’蓀哥悚然一驚,那藏寶之圖,武林中人覬覦,怎能隨便與人說?當下脫口急道:‘不必了,依我估計,若由明天起一路無事,就耽誤一夜時間,還不至於趕不上,朋友,這種以內力療傷之事,我兄妹可都是外行,該怎麼做,朋友你快吩咐吧!’洗明鑑緩步走到一隻錦墩之前,擺手道:‘二位先請坐下。’我兄妹如言各自坐在一隻錦墩之上,洗明鑑待我們坐定之後,才緩緩坐落在餘下的那隻錦墩之上。
這三隻錦墩,原是成三角之形擺著,我兄妹二人,一左一右,將他夾在中間。
洗明鑑坐下之後,閉目半晌,才喃喃自語道:‘那老兒的嘯聲好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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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似禪宗的“滅寂梵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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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又好些音節不像…連我這“玄都真氣”與他支持半個時辰,都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