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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但心不合,早幾年,永宜便尋個由頭憤憤回了老王妃身邊,偌大的將軍府,便如此空曠了下來。

裴聲將杜若安排在主臥。

隨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請大夫給他把脈。

“你騙我。”裴聲鬆口氣,“你未有身孕。”

“對,我就是在騙你。”杜若承認得乾脆。

“很好玩?”

“將軍覺得不好玩,就不好玩吧。”杜若裝作乖巧,眼裡滿是戲謔。

裴聲一把捏住他的下頜,惡聲惡氣道:“你這張嘴,真是要氣死我。

你還不如做個啞巴。”杜若卻突然幽幽道:“怎麼不讓我去後院住了?”裴聲怔楞,鬆開手,半晌才道:“太亂了,沒來得及收拾。”說罷,外頭便有人傳信,說聖上請他入宮一趟。

如今局勢,杜若也明白,老皇帝不喜歡東宮如此進,成裡想著扶持武將,魏王合老皇帝的喜好,跟著重文輕武。

皇帝早有廢黜的心思,可東宮勢力正盛,如何動得?皇帝頻頻宣他入宮,怕是別有意圖。

“今晚回來嗎。”杜若問。

裴聲猶豫,道:“回。”

“不要騙我。”

“我有騙過你嗎?”杜若笑了,沉沉道:“你連承諾都不敢,又何來的欺騙我?”確實,裴聲從不答應做不到的事,正如從前,他從未承諾過什麼,從未承諾過一生一世,也未承諾過護杜若周全,他自忖做不到,便不會說出口。

他本可因此而心安理得,但自愛從心間發芽,一切都化作自欺欺人。

裴聲的身影直直地立在窗前,思緒早已紛亂。

這場談話,可謂不歡而散。

杜若心中不快,四處閒逛,不經意間逛到佛堂裡去。

佛堂裡並無什麼改變,蒲團倒是換了一個,許是先前那個跪壞了。

香案上落著斑斑灼痕,應是常有上香,剛落下的香灰太燙了,才有這些痕跡。

神龕裡的佛依舊仁慈微笑,目光正落在前方。

杜若不自在地移開去。

他伸手摸香案桌角,心裡沉得恍若壓了塊石頭。

他沉思片刻,沒有跪拜,直直地離開了。

逛到東廂後院,卻見草木林立,繁花似錦,池中錦鯉嬉戲。

他曾住的屋子外,一隻漂亮的鸚鵡兀自梳理羽,聽見聲響,連忙叫道:“不如歸去!不如歸去!”杜若推門進入,屋裡收拾得乾乾淨淨,但裡頭原封不動,一如五年前。

好似時光忽略了這片天地,徒留一人躲藏在此,暗自回味過往。

杜若拾起桌上的信,也不拆開,他認得出這是自己當年寄給裴聲的。

他忽而覺得有些可笑,他所求的,未曾求得,卻在痛恨蔓延開後前仆後繼地趕來。

杜若拔了草逗鸚鵡,喃喃道:“好好的鸚鵡學什麼杜鵑,多不吉利。”到了夜裡,他悠悠回了房。

裴聲平常就在這裡歇息,臥室裡的用具一應俱全。

杜若坐到邊,看枕頭底下壓著什麼,仔細瞧,是一封小小的書信妥帖地藏在枕下,杜若出一看,信封上頭是歪歪扭扭的字跡,應不是利手寫的。

出裡面泛黃的紙張,攤開來,卻整個人僵住了。

“孤鏡不成痴……”杜若定定看了許久,又將它按原狀折回去,入信封,放回枕下。

他翻來覆去,彷彿枕頭底下放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隻燙手山芋。

夜深了,杜若坐在桌前,左手指間閃過一線鋒利的光,油燈上豆大的火苗微微顫動。

裴聲推門進來,正看到杜若被油燈映得明明暗暗的臉。

“你回來了。”杜若低啞的嗓音響起,左手同時收到桌下。

裴聲合上門,脫下披風掛在屏風上。

“怎麼不睡。”裴聲將配劍丟在一旁,到杜若身邊坐下。

“……睡不著。”杜若小聲道,“我身上痛。”他低下頭,繼續道:“你不問問我,是哪裡痛嗎?”裴聲心口痛,不過氣,良久才道:“你倒杯水。”

“你若想知道我的右手如何,大可直接問我,不必如此試探,”杜若頓了頓,“還是說,你在擔心什麼?呵,擔心我用這隻廢了的手殺你?”杜若端起茶壺,手筋受損的右手抖個不停,抬起一半,茶壺斜斜地砸在桌上,茶水從細長的口子裡汩汩出。

裴聲單手握住他的手腕,替他放好茶壺。

“我不是這個意思。”

“確實命運人,誰能想到我會愛上斷腕之仇的仇人。”杜若扯開衣領,口的印,“你看這裡……我真的好疼……”不知指的是心還是那塊印上印記的皮膚,裴聲逃避似的別過頭。

杜若卻軟軟地靠在他身上,細細地吻他的鬢髮,說:“這五年我一直都很想你。”裴聲抱著他身子的手緊了又緊,忽而將他打橫抱起,放在上。

他們相互親吻,留下細密的水聲。

他們藏在被褥之下,一切隱秘的撫摸和暗藏的愛恨都不再顯在光明中。

一隻纖細的手用力地抓著被褥一角,骨節都清晰突顯,忽而鬆了力,垂在邊,隨著拍擊聲搖晃。

杜若梗著不肯呻出聲,偶爾被頂得狠了,才洩出一絲哭腔。

杜若趴在息,鬢角額間都是汗,似是初承雨的海棠般柔軟。

裴聲從被褥裡鑽出來,在他臉上的傷處舐,彷彿這樣便能消去傷痕。

他抱著杜若的,摩挲著間的肌膚,聲音中帶著情事方畢的沙啞:“上的紋身怎麼沒的?”杜若懶懶地答:“一看到就想起你,煩的很,乾脆紋了和膚差不多的顏上去。”

“疼不疼。”裴聲憐愛地親吻他的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