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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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中文采最高的,當然就是歐陽靖,在重陽前一,北方邊防派快騎回報京城,說大軍已經收復最靠近北蠻的一座關防。
所以今的曲江宴就以此為題,宴會之中,任誰都聽說過歐陽靖的文采非常之高,最後連李舒懷也不放過她,硬要她作首詩應景。
“既然各位如此盛情,那在下就獻醜了!”她微笑拱手對李舒懷及眾人謙稱,略頓了一頓,才緩慢道:“四方無事去,宸豫杪秋來,八水寒光起,千山霽
開。”詩才
畢,眾人叫好,果然不愧是被譽為朝中文采最高的歐陽家傳人,雖然年紀輕輕,但眼下論文采、論才幹,在朝廷之中沒人比得上這位宰相大人!無論是誰都對這位大人心服口服。
歐陽靖再度入座,她抬起眸看著李舒懷,雖然兩人之間有一小段距離,可是她依舊能從他的眼中看見賞的稱許。
當然,還是有不服她的人,那就是趙海以及他的一群幫眾。
他一臉悻悻然地看著歐陽靖,不只是看不慣他的年少得志,更是看不慣他如附骨之蛆般與皇帝形影不離,一定是他在皇帝耳邊搬是非,才會讓選秀之事硬是被耽擱下來。
或許,就如同宮外許多人所謠傳的,他與皇帝之間的關係,不僅僅是君臣那般簡單。
這時,宮人們端上剛炊好的甜糕,淡淡的花菊香甚是清雅人,人們喜歡在重陽節裡吃糕,因為“糕”音同“高”有步步登高之意,在皇宮裡自然也未能免俗。
一碟碟模樣巧的糕點放在每位大臣面前,歐陽靖面前也有一碟,可是她一向不愛吃糕,更不愛聞那甜膩的味道,再加上她這兩
勞累了些,胃口不
,一嗅到那甜味便直直作嘔。
“唔…”她摀住嘴,不讓自己失態。
“你怎麼了?”李舒懷立刻就發現她的不對勁,擔憂地問道。
“沒事,只是忽然覺得口悶著,有些反胃想吐。”她搖頭,將面前的甜糕推得遠一些。
“請太醫過來瞧瞧吧!”說著,李舒懷就要揚手教祿公公去喚太醫。
“不敢勞煩皇上,微臣回府之後,歇息一晚就沒事了。”歐陽靖立刻阻止了他,很堅持地說道。
李舒懷直勾勾地覷著她蒼白的臉,剋制住想要接近她的衝動,說實話,他已經倦了要在大臣們面前故作矜持。
有太多時候,他是君,她是臣,除了在知道實情的人面前之外,他們必須要謹守君臣的分際,可是在他的心裡難免覺得束縛,倘若她是他的妃後,他便能夠在想關心她的時候,就傾心地關懷,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眼光。
這時候,趙海一臉擔憂地站了起來,拱手對她說道:“相爺可千萬要保重身體,您現在可是皇上的左臂右膀,是輔佐皇上治國的棟樑人才,身嬌體貴的,可千萬不能出差錯啊!”
“多謝趙大人的提醒,本相會謹記在心。”歐陽靖冷笑了聲,分明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眼。
“相爺別客氣,不過可惜相爺不是女子,要不光瞧這反胃想吐之症,豈不恰好是女子害喜之兆嗎?”此話一出,在場沒有半個大臣膽敢唱聲應和,一個個臉凝重,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他們一向清楚男生女相的歐陽宰相最不喜歡別人拿他的外表取笑,這兩年來,相爺以他的能力向下屬們證明,雖然有一張比女人還美的臉蛋,可是能力卻是不輸給他們任何一個人。
歐陽靖是在場唯一一個還能笑得出來的人,她揚起角,勾起一抹豔絕眾生的微笑,“趙大人真愛開玩笑,倘若我是女子,那倒也好,能替自己生個孩兒,免得家裡的人老是催著我成親,要我傳宗接代,趙大人,你說這天底下有那麼好的事情嗎?我歐陽靖真有這種好運?”見歐陽靖的語氣認真,化解了尷尬的場面,大臣們才鬆了口氣,跟著大笑起來,確實,他身為一國之相,到了這年紀沒有婚配確實不應該。
沒想到對方會主動調侃自己,趙海愣了一愣,最後只能幹苦笑地道:“天底下確實沒這種好事,是趙海失言了。”僵局算是暫時化解了,但是,歐陽靖自始至終不敢以眼光直視李舒懷,就算不看他的臉,也能受到他此刻灼烈的目光。
他在打量著她,除了歐陽家人之外,就屬他最明白她的狀況,或者說,他比歐陽家的任何人都明白她的狀況才對。
憑著他們匪淺的關係,她確實可能會有孕,或許,她此刻已經有了身孕也說不定。
但她心裡非常清楚自己沒懷有身孕,她並不是不想要他的孩子,可是現在不行,還不可以!
飲宴依舊持續著好一段時間,歐陽靖與大臣們談笑風生,而李舒懷卻顯得靜默少語,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最後先行離去,在他離開之前,低聲地對祿公公代了幾句話。
大臣們恭送聖上離去,他離去才不到片刻,祿公公便來到她的身邊,拱手對她說道:“皇上擔心相爺的身體違和,請相爺先事歇息,不要太過勞累,奴才已經替相爺備好轎子,要送相爺回府,請相爺隨奴才來吧!”一時之間,大臣們的眼光都停在她的身上,歐陽靖知道事情絕對不只是乘轎離去如此簡單,但她不便多說話,只好頷首,跟隨祿公公離去。
然而,才離開池畔不久,祿公公將她領入一條穿堂,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已經被一隻有力的長臂給拽進門裡,一抬眼,望進了李舒懷沉邃的眼眸。
“是真的嗎?”他壓沉了嗓音問道。
“我不知道你在指什麼。”
“害喜。”他定定地瞅著她白淨的臉容,“你會反胃想吐是因為肚裡懷有朕的骨嗎?”
“不,我沒有。”她別過嬌顏避開他的灼視,眸光之中有些心虛。
“讓太醫過來瞧瞧,朕要確實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喜了。”
“有必要如此急迫嗎?我沒事,真的沒事。”
“來人,傳太醫,”
“不必!”
“傳太醫!”
“李舒懷!”聽見她連名帶姓的大不諱稱喚,在一旁的祿公公倒了一口冷息,而李舒懷只是挑了挑眉梢,瞇細眼眸深瞅了她一眼。
歐陽靖立刻知道自己失了言,沉凝了半晌,沉重的氣氛在他們之間僵持了好半晌,最後,由她緩緩地開口。
“如果,我真的有懷有身孕,你會怎麼做?”她試探地問,心口在發顫,這個問題她早該問了,但卻害怕他的答案。
“褫去你宰相的位置,你入宮。”他想也沒多想,就脫口而出。
此話一出,他們之間的空氣彷佛在一瞬之間凝結了,歐陽靖定定地瞅著面前的男人,彷佛直至此刻才認清了他的真面目。
“原來,在你的眼底,我終究也不過是如此。”一聲輕冷的笑從她的畔逸出,或許是裝扮男人已久,在她的眉宇之間竟泛著一絲屬於男人才有的
颯,“我沒忘這位置是你給我的,時候到了,我就把它還你。”李舒懷自始至終只是看著她,緊抿著薄
不語,深邃的瞳眸之中閃過一絲不悅,“朕是在替你著想,倘若你已經懷有身孕,你是女子的事實遲早會瞞不住,到時候怕會惹出大禍。”不只是他的禍,屆時歐陽家也將會面臨前所未有的大難!
這一點,歐陽靖並不是曾未想過,但當她親口聽見他說出那句話時,心裡彷佛有一個角落冰涼了。
“好,那我答應你,如果我真的有了身孕,就立刻辭官。”她的眸光淡如兩泓湖水,清澈透明,卻透著一絲冰冷,她轉頭對祿公公說道:“祿總管,請你去召太醫。”李舒懷定定地瞅著她,她的臉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罩著一層寒霜,令他心裡一陣忐忑,但猶作鎮定。
他不懂為何她的神情會如此篤定,也不懂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究竟說錯了什麼話,讓她態度回然改變,但他真的已經倦了與她躲躲藏藏,見不得天的關係,他要這個女子,要完完全全地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