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八一建軍節的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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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屢次路過軍事博物館,總看到人們排著長隊進去參觀,一直沒有在意。今天早起,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八一建軍節,而且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80週年的子。想起桌上的紙堆裡還掖著幾張軍博的參觀卷呢,翻出來看了一下,參觀卷的時間規定在今天的8-12時。
坐在開著空調的房間內,看著窗外豔陽高照的天空,想象著火辣辣的太陽下,灼熱翻騰的氣,心中猶豫再三,終於決定不放棄這個機會。
軍博門前廣場的兩側,高高矗立著大幅紅基調的廣告宣傳板,上面寫著“我們的隊伍向太陽――新中國成立以來國防和軍隊建設成就展”廣場上用隔離繩攔出了曲折的路徑,用來疏導參觀的人群。我跟著人們魚貫進入軍博的展覽大廳。展廳裡的人多得用摩肩接踵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我徑直從人縫中穿過進入兵器展館。
我面前出現了幾個我國不同年代研製的,不同型號的軍用殲擊機――殲5、殲6、殲7、殲8。這些是我多麼悉的飛機啊!看到它們,我立刻想起了我的父親,憶起了從記事起就時常轟鳴在藍天上的飛機引擎聲。
父親從上個世紀的50年代後期就來到瀋陽的一家大型軍工廠,現在叫瀋陽飛機制造公司,幹了一輩子的飛機總裝工藝師的工作,一直到90年代光榮退休,並延聘到本世紀初。在這期間,中國人民解放軍空軍使用的每一架殲擊機上都曾留下了父親的手印和足跡。父親見證了我國軍用殲擊機更新換代的發展歷史。由於常年在總裝車間工作,打鉚釘的鉚槍發出的巨大的哐哐聲嚴重地損害了父親的聽力,從40歲左右,父親的耳朵就開始慢慢變“背”他對別人說話或者別人和他說話時都要大聲的喊,即使這樣,我也從沒聽到父親抱怨過,父親熱愛他的崗位,一直以他的工作為榮,我則以有這樣一位父親為榮。
小時候,父親偶爾會帶我進入到他工作的廠區看看,當然前提是不准我碰那些在組裝生產線上的飛機,但我還是高興的不得了,瞪著小眼睛到處的瞧。上了小學後,我有時會糾集一幫同學,偷偷地鑽過鐵絲網,進入廠區裡的飛機場,在蒼穹般的藍天白雲下面,躺在飛機跑道邊那大片的、厚厚的、柔軟的草地裡,遠遠的望著沿著跑道一架架整齊排列著的殲擊機,一架、兩袈、三架…的數著。每過幾年,我就會驚訝地發現,又有新型號的殲擊機從“機窩”(維修廠房)裡進進出出。
從小到大,一直到今天,只要是天空晴朗的子,都會有殲擊機執行試飛的任務。當殲擊機轟鳴著從頭頂的天空掠過時,我有兩件非常喜歡做的事,首先是從飛機的外形上分辨飛機的型號,每次都不會錯。其次就是,看著噴氣式殲擊機的尾氣在湛藍的天空中畫出一條沒有規則的白線,慢慢的變寬,變散,直至消失。我會
覺殲擊機好似一隻閃著銀
光芒的鳳凰,拖著長長的白
尾羽,翱翔在廣闊的天地之間。
我一直認為殲擊機的試飛員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新型殲擊機第一次飛上藍天的工作必須由空軍的試飛員來完成。在新型號的殲擊機尚未定型,還在研製改進的過程中時,儘管經過了無數遍模擬環境下的地面試驗,但是,誰也無法100%保證它飛上藍天時不會出現任何意外。試飛員每次試飛都意味著生命可能隨之飛去,所以試飛員需要有隨時面對犧牲的勇氣,他的家人也一樣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和神折磨。
瀋陽昭陵(俗稱北陵)北面的茂密樹林中就有一座50年代犧牲的一位試飛員的陵園,花崗岩墓碑上銘刻著他的生平和事蹟。每次我去北陵時都要到這個陵園去,繞著小小的陵園走上一圈,心裡默默的憑弔一番。
殲擊機展覽區旁邊是導彈的展覽區。
當年,我的母親和父親一起學習的是飛機制造專業,同時來到了瀋陽。60年代初期,正值我國的導彈工業剛剛起步,從仿造蘇制薩姆2型導彈開始,母親就轉行參與研究和試驗導彈的眼睛――雷達和制導裝置。那時,常聽母親下班回家後和父親談起自己的工作內容,所以,類似“紅旗2號――地對空導彈,海鷹1號――岸對艦戰術導彈”這樣的名詞我早已耳能詳。
母親經常出差,但都是到人跡罕至的甘肅沙漠地區,或者是遠離大陸的沒有居民的海島,每次都得2-3個月才能回來。可想而知,作為女人和孩子的母親,要從頭學習本就沒有接觸過的導彈自動控制系統的知識,並在多年後成為這方面的行家,需要付出多麼大的
力,體驗多少常人無法想象的的艱辛啊!我還記得每當母親出差,父親就會身兼父母的雙重責任。父親給我和妹妹梳小辮,開始編得歪歪扭扭的,慢慢的比母親編得還好。
半個多世紀已經過去了,父親、母親已經年逾古稀。儘管他們已經老了,一輩子都默默無聞,但他們永遠是我心中的驕傲和自豪。因為,正是有了像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這樣為了祖國的國防事業甘願奉獻青和生命的一代人,我國的國防和軍隊建設才創造出了今天如此輝煌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