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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舊的青小衣說:“衣服做的還真像,當年他在離州城說書,就穿著這身破長衫,每天逗大姑娘小媳婦,還裝落魄書生,不知道騙了多少人。”他眼中盡是懷念,“他剛來的時候,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又想吃王大妹子的糖人,就站在街頭講故事求賞錢。他故事講得是真好,說烏木道祖如何如何了得,大夥都沒聽過仙人的事,不多時就給他賺了個盆滿缽滿。好多年以後我們才知道他在吹噓他自己呢。王大妹子覺得上了當,放了狠話說再也不賣糖人給他了。”又嘆了口氣,“王大妹子那時還不知道他已經沒了。何止烏木,多少老朋友最後都是黃土一杯,就剩我一個孤家寡人。”郎梓心中微微觸動。
他輕聲問:“您不會想念他們麼?”
“想啊。”張大爺把鍋裡剩的餅翻了個面,“王大妹子臨去還在給我納鞋底,我卻連去她家裡提個親都不敢。哈哈,當年要舍下了這張老臉,說不準還能在她墓碑上留個姓氏。”他笑得暢快,直教郎梓疑惑。
“可若是在一處了,您失去她不會更傷心麼?”張大爺直搖頭。他雖神矍鑠,看著也有五六十歲,眼角的皺紋宛如魚尾,笑起來更顯老態,“了無遺憾,快活的
子這輩子都不會忘,哪會更傷心?”見郎梓
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張大爺也不避諱,直白地問:“小夥子說這話,是親人過世了?”郎梓抿
,輕輕點頭,“我母親。”
“可憐的孩子。”張大爺油乎乎的手又撫上他後腦勺了兩把,放下來時,郎梓髮髻鋥亮,“等你有了兒女,你就會發現,兒女的安危喜怒比自己的
命還要重要。你長得這麼好,你母親走的時候肯定沒有遺憾。”郎梓不明白他長得好跟渝皇會不會遺憾有什麼關係。
他看出來了,張大爺是個隱藏極深的顏狗。
但他沒什麼心情科打諢。
張大爺盡情地著郎梓頭髮,“傻孩子,別難過,你自己就是她的
命的延續。”這個說法郎梓並不認同。
他道:“她自有她的彩,我又如何是她的延續呢?”餅攤前來了客人,張大爺遞過箱子讓
籤,等那人將畫著小烏龜的紙團扔回去,他才笑眯眯地問:“你想過沒有,人活著為了什麼?”
“蒼生何止萬億,世間有魔族,有妖族,更有靈族、鬼族,人族天生的生命最短暫,為何偏偏我們最強大?”自然是因為無數人繁衍生息、勤奮修煉,極力向天元的頂峰攀登。從道祖到天帝,人族今的地位是數不清的前人一點點堆上來的。
就連渝皇這樣的凡人之主,亦拼盡全力富國強民、一統天下,這才讓平凡百姓遠離顛沛,安享喜樂。
郎梓如醍醐灌頂,陡然清醒。
他嘴裡說著敬愛渝皇,如今卻沉溺悲傷,絲毫不懼自己讓她的心血毀於一旦!
張大爺說的沒錯,他是渝皇的延續,他該做的,是繼續渝皇未竟之事,而不是自怨自艾。
隱於鬧市中的百姓尚且知道的道理,他卻置若罔聞。
郎梓站起身來,退後兩步,深深一揖。
張大爺嚇了一跳,“你這小夥子怎麼回事,我請你吃了餅,你怎得還恩將仇報?!”水木道對生機最為銳,就在郎梓對他行揖禮的時候,他清晰地
覺到自己的壽元又多了五十年。
可恨,可氣!明明再過一百多年就能壽終正寢了!這小夥子簡直比烏木還不識好歹!
張大爺氣鼓鼓地把郎梓攆出了攤子。
郎梓滿臉莫名,打了個趔趄,差點摔著。
幸而國師及時出現,扶住了他。
方才郎梓被張大爺讓進去的時候,國師就站在不遠處,沒有打擾。
郎梓只當張大爺是個怪脾氣的高人,沒有回頭問他為什麼趕自己。
他站直了,看向國師:“你是特地帶我來見他的?這些道理……明明你也可以告訴我。”國師緩緩勾起角,俊逸容顏便多了絲
氣,道:“臣是帶殿下來吃餅的。”他將懷裡剩的那張蔥油餅遞給郎梓。
郎梓沒有接。
他緩緩出了多
來第一個真誠而淺淡的微笑。
“這餅很好吃,我很喜歡,所以這一個給你。原本就該一人一張的。”國師愣了愣。
復又莞爾。
“好。”卻沒有立刻吃,將那餅放進了納戒。
兩人轉身,循著原路回義安。
戲魚舟上,郎梓憂心忡忡地問國師:“若我治不好國家怎麼辦?”國師挑眉:“殿下可知,何為最上等的劍意?”
“……一往無前,無所畏懼?”
“所以殿下怎會治不好呢?”郎梓眨了眨眼睛。
又聽國師道:“退一萬步,殿下亦無須擔憂。楚漢生當了掌門,呈閒派依然是最強大的仙門。”郎梓:……
他總不能跟楚漢生學啊!如果把事情都扔給朝臣,那像什麼話。
國師無奈:“也罷。若殿下不願學他,孝期滿了便立臣為後吧,臣幫您治。”郎梓:……
算了,還是先學楚漢生吧。……太子終於願意繼位的消息傳出,最高興的便是丞相。
這些天他同其他重臣為防朝野動盪,封鎖了宮中消息,瞎話都編了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