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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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寂寞嗎？我不是同戀，即使去隔離區也無法勉強自己和另一個女人一起生活，我在這邊努力，與其說是為了成為繁衍後代的英雄，還不如說只是為了滿足空虛的自己。

我相信很多人的想法都和我一樣，否則，首相也不會如此受人愛戴。不是嗎？”

“呸！”陽介憤怒的站了起來。

“你們本就是被騙了！”積壓的怒火暫時壓過了他的理智，他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著以前只敢在網絡匿名發佈的消息，有些明顯的謠言就連尤加利也出了不認同的表情。

但他本不給她開口的機會，只是自顧自的傾瀉著，認同他對手的人越多，他就越覺得亢奮。

“北尾先生…你還真是個奇特的人呢。”尤加利眨著眼睛，爬下，拿起了睡衣，穿好，她看了一眼陽介已經軟化的，嘆了口氣，說“你還是回家休息吧。我更希望遇到一個能單純的與我互相享受體快樂的男人。”門只針對男設立，尤加利掃描過視網膜後，電梯迅速的滑過來，打開。陽介平復著怦怦亂跳的腔，抓起西服，走了進去。今晚的一切，毫無疑問是他的勝利，偉大的勝利，他有些暢快的想著，扣好了領口的衣釦。＊＊＊空虛的女最需要的就是神上的安，數百萬空虛的女足以養活任何規模的娛樂產業。

所以城市的夜生活不僅沒有因為男的稀少而衰敗，反而發展成了比戰前更加可怕的支柱型產業。無數沒有被男人選中也沒有在子銀行獎成功的女在令人眼花繚亂的霓虹燈下揮霍著自己的財產，只為讓那些虛擬牛郎短暫的麻痺她們的寂寞。

陽介絲毫也不懷疑，剛才他轉動輪盤後，沒被中的女肯定現在就在這條街上的某個酒吧裡，摟著模擬男聚合材料的身體喝到酩酊大醉。

街道的另一頭似乎出現了一個健壯的男人，他大概是靠過人的體力完成本週子們的配額，可以合法的前往這裡尋歡。

“寶貝們！來搶我的花束吧！給你們個機會嚐嚐s級男人的滋味！”那邊傳來充滿優越的叫聲。

陽介鄙夷的瞥了那邊一眼，拐進一條昏暗的小巷。搞成如今這樣，怎麼想都是上層的錯。為什麼不認真研究新藥醫治女的卵子？為什麼不乾脆批准克隆技術的應用？

為什麼不學大洋彼岸的鄰國讓男得到更多的自由？為什麼不索就讓人類滅絕好了？什麼研究進度啊倫理道德啊地區情況不同啊人類存續有多麼重要啊，全是藉口！

本就是沒誠意解決一切的藉口！就是為了讓他們能繼續把所有人當作可以任意支配的種豬！他氣憤的想著。

臉頰都有些發熱，總有一天他要結束這可笑的一切，與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幹掉這群不知廉恥的白痴，然後建立一個慾的國度，讓自成為唯一的標準。

“小哥，你不是機器人啊？”巷子裡的陰暗角落，傳來一句沙啞的問候。

“我不是，但我也不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陽介嫌惡的皺皺眉“你也少打什麼門主意，我可是健康的男人，傷到我你知道後果的。”

“嘖，又是個令人噁心的特權豬。”那沙啞的女聲不屑的嘟囔了一句“別以為所有人都求著你們的生殖器，要不是你擋了我的光，我才沒空理你。”陽介楞了一下，下意識的側身閃到一邊，霓虹燈的光照耀進來，落在路邊垃圾箱旁的高挑女人身上。

她看起來二十多歲，肌很結實，頭上頂著亂糟糟的半長卷發，嘴裡叼著燃到一半的菸捲，她把煙從嘴裡拿下來，懶洋洋的往垃圾桶裡彈了彈，說:“要是想找女人，外面多得是，你也最好別打我的主意。我可不是別人牽鏈子就撅股的‮狗母‬。”陽介的眉心皺得更緊，這種說話的方式，尤其是在知道他是真正的男人後的說話方式，和普通的女人太不一樣了，他喜歡這種與眾不同，這種與所有的俗人都不一樣的覺最令他瘋狂。

他下意識的走近了兩步，陰影中的女人被看得更加清楚。那一看就是在底層社會工作的女，皮膚是並不太健康的深麥，臉上還留著些泥灰，工裝褲磨得發白，褲管下面出的破球鞋也幾乎就要報廢，夾著香菸的手指骨節大，充滿了體力勞動的痕跡。

按道理，這個階層的女，更是極為渴求通過懷孕向上晉升才對，他苦苦思索這種微妙的違和，跟著突然想起了一個腦海深處的名詞，並下意識的問了出來。

“你…是‘草履蟲’的人？”那女的挑了挑眉，頗為驚訝的看著他“真沒想到，還真的有不少人在關注我們這個組織啊。”他興奮地湊上去，一連聲說:“當然當然，我可是你們的堅定支持者！

你們的秘密網頁上每一篇新聞我都看過，你們發出的消息我每一條都在努力傳播。相信我，雖然我是男人，我仍然是‘草履蟲’的忠實擁躉。

可惜我一直被那些愚蠢的女人包圍，都沒機會遇到你們的人，這…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你們的成員。我叫北尾陽介，前幾天你們網頁上還發表過一篇表彰我的新聞，你記不記得？”那女人不太相信的左右打量了他一番，跟著從褲兜裡摸出一個小巧的金屬匣子，打開從他的頭開始向下掃描了一遍，跟著有些驚訝的說:“竟然真的是你本人？”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亮了亮間的電，小聲說“我還以為你是為了誘捕我們的機器人呢，剛才電的開關我都開好了。”陽介興奮的說:“我不是機器人，我就是北尾陽介。方便的話你可以隨時核對我的dna。”

“沒想到在這種地方也能遇到志同道合的夥伴。”那女人咧開嘴笑了起來，頗為寬闊的嘴帶著一種別樣的風情“那…重新介紹一下，我是松野鈴。公開的身份是能源儲備所e級維修工。”

“那…非公開的身份呢？”陽介的瞳孔都在收縮，強烈的期待讓他的血都開始加速循環。

“地下組織‘草履蟲’第十三區分部副部長，請多指教。”鈴丟掉手裡的煙伸出了寬大的右手。陽介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緊張又虔誠的伸出雙手，緊緊地與她握在一起。被問到願不願意拋棄現有的一切時，陽介一點遲疑也沒有，就點頭表示了同意。

他回去那個臨時的住所，打開電腦提了辭職申請，按照松野鈴的指導，新動向一欄填寫了一個他以前從未聽說過的地方，而令他驚訝的是，那個在數據庫里本沒有的地方，竟然成功通過了成年男管理部的審核。

而被審核過的那個地點對應的受孕間，通過任何一個衛星掃描，也只能看到一片荒地。

“以後…我要每三天去那裡報道一次？”他指著屏幕上荒涼的長滿長草的空地，有些不安的問身後的鈴。

“報道個。”鈴點燃了新的香菸，一口白霧噴在他臉上，聳起肩膀，說“那是咱們‘草履蟲’動的手腳，你可不是我們第一個接納的男人，要是沒辦法幫他們脫離現有的生活，豈不是太沒用了？”她用手指點著屏幕上那塊空地，笑著解釋:“從你資料被轉移到這裡開始，每三天這裡都會上報一個虛假的信息，在男調配系統中，你的表現將永遠穩定而優秀，除了依然拒絕選老婆之外。”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湧上心頭，掩蓋了那一絲他不願意承認的失落，他出了口氣，問:“之後我該做什麼？”鈴笑著拉住他的手，把他從椅子裡拽了起來，然後認真的看著他，一字字說道:“跟著我走，從今往後，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幾乎是毫無障礙的，陽介迅速的融入到“草履蟲”所控制的世界裡。

在表面的世界裡，他是個遷居到別處，繼續拒絕選擇子，定期到受孕間報道的男人，而在這個世界，他就是個普通男人，不需要揹負繁衍人類的沉重義務，新從事的工作，也是他嚮往已久的畫漫畫。

儘管那些充滿諷刺和攻擊的漫畫不可能光明正大的發表，但在那個秘密網頁上，卻佔據了舉足輕重的版塊，並換來足以安逸生活的報酬。與外面的世界一樣。

“草履蟲”的結構也是以女為絕對主導，而且因為外面的男福利實在太好的緣故，組織中幾乎找不到幾個男人。至少陽介在第十三區分部中出門的幾次，只見到過十幾個已經喪失生育力的老年男。

那些老人無一例外都是終其一生也沒能當上父親的男，因為不滿於退休後的福利比有父親榮譽的男低了兩成，就秘密的加入了“草履蟲”一邊繼續領取那份並不讓他們滿意的福利，一邊在秘密網頁上盡情控訴這種可怕的不公。

“草履蟲”的主力，是在社會底層從事各種辛苦工作的女，三十歲以上超過育齡界限的佔六成左右，二十到三十歲之間的大約兩成，年輕的少女最少。

面對這樣明顯和生育福利相關的年齡分佈，陽介多少有些到不屑，如果只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肯站出來，那這世界該有多糟糕？戰前的時代就一直傳一句話，真理掌握在少數人手裡。

他一直堅信不疑，並持之以恆的努力，那些因為利益受損才和他站在同一戰壕的同伴，他肯給予的只有鄙視，當然，除了鄙視，還有一種慷慨的正義。

因為這些女人大多數都是受孕率低下的弱者，不管弱者做了什麼，都要張開雙臂站在他們身前。

這一直都是陽介信奉的法則。弱者不會錯，即使錯了，也是強者得。他在秘密網頁上自己的專欄裡反覆強調過這個觀點，面對有些猶疑不定的詢問，覺得正義並不需要邏輯與理的他通常會動用權限毫不客氣的將其抹去。這種子簡直是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