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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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也是煩躁的另一種表現方式。可是,他到底在煩什麼呢?
不是沒有試圖詢問或溝通,只不過季以肇外表倜儻瀟灑、口才便給,可是當他不想說的時候,就算拿把老虎鉗來扳,也未必扳得開他的嘴。
這令裴安倫覺得非常挫敗。她開始從他身邊的人下手,謹慎發問。
“我們總監?”邱秘書聽到她的問題,很訝異。
“我沒覺得他最近有什麼不一樣。”
“有沒有什麼特別忙的案子、特別趕的圖,或是特別煩的業主?”邱秘書疑惑地看著她,“裴特助,公司的案子你都很清楚,最近比較大的案子就是馬來西亞那邊的加美,其他都很正常啊。”再問下去也沒用,裴安倫放棄。連最接近的秘書都問不出所以然了,更何況旁人?
她這才發現,談了這麼久的戀愛,眼中只有季以肇的結果,讓她變成一個很孤單的人,想要談談與男友之間的問題,居然找不到對象。當然,也是因為他們的關係、身分特殊的緣故。真喪氣呀……
她在電腦螢幕前怔忡之際,沒注意到有人輕敲門,等到人影來到面前時,她才驚覺。
“咦!”裴安倫輕呼。
“你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來者是凌彥東,他有些侷促地站在她辦公桌前。
裴安倫眯起眼,有些嘆地看著他。年齡不過差了四歲,在他面前,她卻覺得自已好老。
略長的發遮過前額,底下是一張年輕俊秀、皮膚極好的臉龐。此刻在她的注視下,慢慢地漲紅了。雖然她的現任情人是剛硬、有男人味的那一型,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男生,真是好看,賞心悅目。
“又是來送公文?”裴安倫微笑開口,努力打起神,把自已從先前的喪氣中努力拉回來。
“你最近真是辛苦,樓上樓下的跑。”凌彥東心事被說中,臉更尷尬了。他清清喉嚨,“反正我要上來找季總監,順路而已。”
“那就謝謝你。”她翻閱著文件,隨口問:“你們要討論加美的案子?圖畫得怎麼樣?”
“套圖已經完成四分之三,示意圖全部ok了。”凌彥東很慶幸她沒有繼續看著他,讓他壓力減少好多。
“等一下就是要讓總監最後看過一次,就可以準備出圖。”裴安倫心念一動。
“最近你們都在忙這個案子,對不對?”她猶豫了一下,然後,抬起眼望著他,“總監最近……是不是很嚴格、脾氣很不好?”
“總監一直都很嚴格。”凌彥東有點困惑。
“可是脾氣沒有特別不好,他只是很忙而已,這個案子真的花很多時間。”
“他沒有猛菸、猛罵人、擺臭臉嗎?”凌彥東斗膽,聽到詆譭自已上司的話時,忍不住
出一個微笑。
他右頰居然還有個酒窩。
“總監煙確實得有點兇,罵人倒是還好,在正常範圍之內。”他笑說:“至於擺臭臉嘛……總監的臉好像就長那樣,不用擺。”
“對,不管什麼時候,都是這個表情。”裴安倫故意扮個撲克臉。
然而清麗五官不管什麼表情,都讓凌彥東看得發呆,雙眼發直,心跳加快。
半晌,裴安倫忍不住笑出來,笑容如玫瑰盛開一樣的甜美。
不過她誤解了凌彥東直直瞪著她的眼神。
“我學不來,瑤瑤學得比較像。”說起調皮搗蛋的堂妹,她整個表情都柔和得讓人心醉。
她輕輕嘆口氣,“唉,她要是在這兒多好。”
“你很想念若瑤?”凌彥東有點不太甘願地問。不過他已經學乖,要讓面前佳人多說幾句,最簡單的方法,就是聊那個討厭鬼。
“她……有寫e-mail給我。”
“哦?那她有沒有寄萬聖節的照片給你看?她打扮成血鬼,還
嚇人的!”裴安倫眼眸亮起興奮的光彩,“她拍了好多照片,我前兩天才收到。”
“我好像沒看到……”凌彥東喃喃說,有些心虛。其實他是匆忙間瞥了一眼,本連照片附檔都沒開,就關掉了。
“讓我找找,我應該有存檔。”她像個小女孩一樣,迫不及待對他招招手,“來,你過來看。”凌彥東走到她身邊,略彎,看著她興奮地一張張介紹照片,可是他的心思完全不在那些照片上,而是在一旁的人兒身上。他站得好近,可以聞到好淡、好清雅的幽香……
是她的頭髮嗎?還是香水?不不,這不像香水,香水不會這麼好聞……
“美國人都有在萬聖節變裝的習慣嗎?”他心不在焉地隨口找著話題。
“嗯,很多人都有這習慣,很有趣對吧?我記得我在美國唸書的時候,有一年萬聖節,到銀行去辦事情,結果行員頭上黏了一箭跑出來,把我嚇了一大跳。”
“你會不會懷念國外的生活?聽起來很多彩多姿。”
“倒是還好,只不過……”她神采飛揚的臉上,倏地黯淡了幾分,“只不過,我懷念那種自由自在的覺。”
“我總覺得若瑤比較像是嚮往自由自在的人。”凌彥東不動聲地又靠近了一點點,他心跳得好急,完全不知道自已在說什麼。
“她應該是一離開臺灣、沒人監視的時候,轉頭就玩瘋了。”
“我跟你說過,她真的是個很用功的好學生。”裴安倫失笑,嗔道:“你怎麼老是懷疑這一點呢?”為什麼連嬌嗔都這麼人……凌彥東在心裡哀號。
“沒有呀,我只是……”
“咳。”輕咳聲不大,卻很清楚而有效地打斷兩人的談。
凌彥東一僵,立刻站直了。
“總監。”出現在門口的季以肇,高大身影帶來極大的壓迫。他剛硬的俊臉沒有表情,銳利的眼神掃過兩人,然後,瞄了一眼牆上時鐘後,回到凌彥東已經漲紅的臉上。
就這樣一個簡單的眼,便很有力地闡釋了他的不
、不耐、時間到了、小夥子動作快一點、別靠近我的女人。
凌彥東夾緊手臂底下的圖稿,什麼也不敢多說,目不斜視地走了出去。
而季以肇也隨之離去,從頭到尾,臉都沒有改變,也沒有看裴安倫一眼。
“還說沒擺臉,明明就很臭嘛。”裴安倫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忍不住喃喃自語,“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