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再次發生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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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電梯下降來的可能大,因為小冰已經上去了那麼久,自然應該下來了。我耐着
子等着,可是,三分鐘又過去了,小冰還沒有下來。
我向陳望去,只見陳
睜大眼睛望着我,他的臉
很蒼白,看來,神情也格外詭異。
我大聲叫了他一聲,他徵了一徵,我道:“我現在由樓梯上去找郭先生,要是郭先生下來,你千萬記得,要他等我,別再上來找我!”陳瞪着我:“先生,二十幾樓,你走上去?”我沒有理會他,已經奔向樓梯口,我急速地向樓梯上奔上去。
普通人,用我這樣的速度上樓梯,我相信到了十樓,一定已經氣腳軟,但是我是受過嚴格中國武術訓練的人,可以堅持更久,我一層一層奔向上,每奔上一層,我就走出去,看着電梯在哪一層。
倉惶間沒有帶電筒,所以我只好用打火機去照看,每一層的電梯數字電燈,全都不亮。
當我奔到了二十樓的時候,開始氣,這真是極長的旅程,但我只剩下最後兩層了,我又奔上一層,大叫道:“小冰!”沒有人住的大廈中,響起了我的回聲。
我再奔上一層,已經到了二十二樓了,我再大叫道:“小冰!”仍然沒有迴音,我用力推那扇門,門鎖着,我用力打着門,一點回音也沒有,我大聲叫着,又拍打着電梯門,因為我想小冰可能被困在電梯內,但是仍然一點回音都沒有,在這時候,我只到全身發涼,我再奔上一層,又大聲叫着。
仍然一點回音也沒有,我親眼看到小冰走進電梯,而且一直注視着大廈的大門口。絕無可能小冰出來而我看不到,但是,小冰卻不知道到甚麼地方去了,他當然最可能還在電梯中,我到自己太笨了,我應該打電話叫電梯公司的人來。我一想到這裏,立時又返身奔下樓去。
連續奔上二十幾層樓,那滋味,和一萬公尺賽跑,也不會差得太遠,當我奔到大約是第四五層的時候,我已經聽到下面,傳來陳的聲音,他在叫道:“郭先生,你怎麼了?”我又聽到小冰發出了一下極不正常的叫嚷聲,接着,是好像有人撞中了甚麼發出來的聲音。
當我聽到了這些聲音之際,我連跳帶跑下樓。
到了大堂,看到陳倒在靠信箱的那一邊牆上,正在掙扎着想站起來。
我連忙過去,將他扶了起來,同時,我也看到,電梯到了底層,門打開着。
我忙道:“郭先生呢?”陳指着外面,一時之間,説不出話來,我立時抬頭向外看去,只見小冰正拉開了車門,進車子去。在那一剎間,我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不過從他的動作來看,就像是剛殺了人,有上百警察在追趕他!
我大聲叫道:“小冰!”我一面叫,一面向外奔去,我奔得太急,一時之間,忘了推開玻璃門,以致“碰”地一聲響,一頭撞在玻璃門上。
那一撞,使我到了一陣昏眩!
這一耽擱,已經遲了,當我推開玻璃門時,小冰已經發動了車子,車子發出極其難聽的吱吱聲,急轉了一個彎,向下直衝了下去!
我追出了幾步,小冰的車子已經看不見了。
有一件事,我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小冰的心情,一定是緊張、驚慌到了極點,因為他在開車向斜路直衝下去的時候,本沒有着亮車頭燈!
其實,不必有這一件事,他的驚惶,也是可以肯定的了。因為他似乎本忘記了是和我一起來的,就那樣一個人走了!
當時,我呆立着,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才好,直到陳也走了出來,我才轉過身來。
陳的神
也很驚惶,他不等我開口,就道:“郭先生怎麼了?”我道:“我正要問你,他怎麼了?”陳
哭喪着臉:“我在下面等着,等到電梯門打開,他走了出來,我就想告訴他,你上去找他了,可是我話還沒有説出口,他就一下推開了我,我叫他,他大聲叫着,又推了我一下,將我推倒,就奔了出去,那時,你也下來了。”我道:“他甚麼也沒有説?”陳
搖着頭。
我又問道:“當時他的神情怎麼樣?”陳翻着眼:“很可怕,就好像…就好像…”他遲疑着沒有講下去,但是我卻立時接上了口。
“就像上次那位羅先生一樣?”陳聽得我那樣説,連連點頭,我不
由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吐薅ㄒ謊,那也就是説,當他一個人上電梯的時候,電梯一直向上升去,從時間上算來,電梯上升了幾千而不停止!
我迅速地了一口氣:“陳
,你搭過這架電梯沒有?”陳
也現出了駭然的神
來:“先生,別嚇我,我一天上上下下,不知要搭多少次!”我望着他,明知這一問是多餘的,可是還是問道:“可曾遇到過甚麼怪事?”陳
不住地搖着頭。
我又向大廈的大堂走了過去,陳跟在我的後面,推開了玻璃門,來到電梯門口,我跨了進去,陳
想跟來,我揮手令他出去。
我按了“二十二”這個掣,電梯的門關上,電梯開始向上升,電梯的速度相當快,一下子就到了十樓,接着,繼續向上升。
在升過了“二十”這個字之際,我的心情變得緊張起來。
可是,我緊張的心情,只不過維持了幾秒鐘,一到亮着了“二十二”字,電梯略為震動了一下,就停了下來,門自動打開。
我走出去,那是一個穿堂,我剛才曾經奔上來過,剛才是那樣子,現在還是那樣子。
我略呆了一會,再進了電梯,使電梯升到頂樓,又使電梯下降,到了大堂。
當電梯門打開的時候,陳就站在電梯的門前,他駭然地望着我,然後才道:“先生,沒甚麼吧?”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我的心中,充滿了疑惑。電梯很正常,
本沒有甚麼。
可是,一個叫羅定的人,曾在這電梯裏遇到過怪事,小冰顯然也遇到過甚麼,那是為甚麼呢?
我低着頭,向外走去,快到玻璃門,我才陡地想起一件事,轉過身來,向仍然呆立着的陳問道:“剛才我上去的時候,這一排小燈着不着?”陳
點頭道:“着的。”我推開門,走出去,這一帶很冷僻,我要走下一條相當長的斜路,又等了足有十分鐘,才截到了一輛街車。
當我在等車子的時候,我才知道剛才我在玻璃門上的那一撞,真撞得不輕,額上腫起了一大塊,而且還像針刺一樣地痛。
上了車,我對司機説小冰的住址。
十來分鐘之後,我一手按着額,一手按門鈴,來開門的正是郭太太。
郭太太一看到我,就高興地叫了起來:“太歡了,好久不見!”一聽得她那樣説,我心就一沉,因為這證明小冰還沒有回來。
我忙道:“小冰呢。”郭太太笑道:“請進來坐,他這個人,是無定向風,説不定甚麼時候回家!”我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郭太太可能也看出了我神情有異,她神情變得驚訝,望定了我,我了一口氣:“剛才,我和他在一起。”郭太太更驚訝了,我又道:“我和他一起到那幢大廈去看房子,你記得,就是上次,有一個冒失鬼從斜路上衝下來,撞了你們車子的那幢大廈!”郭太太點頭道:“當然記得,他怎麼了!”我苦笑着,我沒有時間對郭太太多解釋甚麼,因為我怕小冰會有甚麼意外,我還要去找他,我只是道:“我們是一起去的,可能發生了一點意外,他獨自駕着車,急急地走了,我現在去找他!”郭太太急叫着:“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我已奔到了樓梯口,轉過頭來:“我沒有時間向你多作解釋,因為他駕車衝向斜路的速度,比那個冒失鬼更快!”我奔下樓梯,還聽到郭太太在叫我,我抬頭大聲叫道:“隨時聯絡!”我下了樓,又截停了一輛街車。這一整晚,我就指揮着那街車司機,在街上兜着,當然,主要經過的道路,都在那幢大廈和小冰的住所之間。
每逢有電話亭,我就下來打電話,問郭太太,小冰回來了沒有,可是總是郭太太惶急而帶有哭音的回答:“沒有!”街車司機幾乎將我當成神經病,我又不斷打電話向警方詢問,是不是有車禍。大城市中,每一晚上,都有車禍,這晚也有幾宗,但卻不是小冰。
我又希望能在街上看到小冰的車撞在電燈柱上,可是卻也一直沒有發現。
一直到天快亮,那街車司機道:“對不起,先生,我要休息了!”我付給他車錢,下了車。
小冰到哪裏去了呢?現在,我已不關心他在那幢大廈的電梯中,究竟遇到了甚麼事,我只是關心他究竟到甚麼地方去了!
他應該立即回家,要不然,就該回事務所去,然而這兩處地方,我都曾不斷地打電話,一處的回答,是郭太太越來越焦急的哭泣聲,另一處,本沒有人聽。
在我和郭太太通了最後一個電話時,已經是早上八點鐘,我建議郭太太去報警,我實在已很疲倦了,但是我還是再到郭家,陪着神情惟悴的郭太太,一起到警局去報案,報告小冰的失蹤。
警局裏我的人不少,幾個高級警官都和我打招呼,我沒有心情回應他們,等到問完了所有的話,一個警官走過來,道:“有一輛汽車,浮在海邊,我們正在打撈,車牌號碼是…”他説出了車牌號碼,我陡地呆住,而郭太太張大口想叫,可是未曾叫出聲來,已經昏了過去。
接下來的忙亂,真叫人頭昏腦脹,郭太太被送進醫院,我趕到海邊,海邊擁滿了看熱鬧的人,一艘水警輪停在海面上,一艘有起重機的躉船,正將一輛汽車,在海中慢慢吊起來,海水從車身中湧出來。
我也覺得眼前一陣發黑,要是小冰在慌亂中開車,直衝進海中,就此淹死,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由警方安排,到了這船上,汽車已經移到了甲板上,裏面沒有人,車子的門,關得好好的。
那位警官透着奇怪的神,伸手去開車門,車門竟全鎖着,看來,好像是小冰將車子駛進了車房,鎖好了所有的門,然後才離去一樣,但是事實上,車子卻是在海中被撈起來的。
我也覺得很奇怪,同時,心中也不一陣慶欣,因為從這樣的情形來看,車子墮海的時候,小冰不在車子中!
因為決不會有可能,連人帶車,一起跌進海中之後,人有辦法離開車子,再回頭將車門一一鎖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