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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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妮娜以依絲莉的外表進入了這個世界，目光所及之處，都是慌不擇路的蒙枷索族人，偶爾有人顫抖着手拿起武器，但只要被她的眼光掃到，就是丟盔棄甲地拼命逃跑。

而且，菲妮娜發覺蒙伽索一族使用的武器做工糙，有些種類雖然重，表面卻十分不平，就好像一個新手鐵匠隨意打造出來的失敗實驗品。菲妮娜幽幽嘆了口氣，道:“原來這個民族這麼沒用，難怪要躲在這種不見天的地方。

越過一堆倒在地上的武器，順着逃跑人的方向，菲妮娜很容易就繞過崎嶇的通道，來到了略為寬敞的主，很明顯這裏是首領赫雷普發號施令的地方。

一個看似能容納幾百人聚會的橢圓形裏，中間是一張馬車大小的石桌，石桌後面用某種白的玉石砌成了一張並非很漂亮的座椅，除此之外就是些木製的凳子亂七八糟地擺放着，牆壁上每隔兩米左右就着一盞油燈。

赫雷普依舊穿着那套黑的巨大盔甲，只是肩上兩個龍頭已經失去生氣，看起來就像兩塊厚重糙的鐵雕塑。此時的他站在眾人前面，手裏抓着一把閃亮的銀斧頭，庸俗的閃光表明這不過是件普通的武器。

驚恐的眾人聚集在赫雷普身後，有些人身上的盔甲只穿了一半，另一把還拿在手裏，明顯是來不及穿上，中間的領袖板着臉，血紅的眼睛死死盯着漂浮在空中的菲妮娜，眼光中透出的全是絕望。

昏暗搖曳的燈光籠罩着這一切，一場屠殺看情況就要發生。菲妮娜突然笑了起來，擺了擺手，又嘆了口氣，輕鬆地説:“別緊張，赫雷普領主，我不是秩序女神，是深淵龍神迪昂特里斯陛下的僕從，你先帶我去見他吧。”赫雷普聽到龍神的名字時全身輕輕一震，他臉上的表情稍微平緩了一些，緊繃的牙齒也鬆開了點，他端詳了一下，狐疑地問:“女神在耍我們麼。”赫雷普的聲音有點虛弱，語氣也沒了昨晚肆時的霸道。菲妮娜注視着他的眼睛，柔聲道:“我只是看起來像而已，我受深淵之主，龍神迪昂特里斯的委託而來，是來幫你們的。”赫雷普還是不相信:“你認識龍神大人？你不是女神依絲莉嗎，昨晚我們就見過。”菲妮娜笑盈盈地揮揮手道:“我要是女神那冷冰冰的女人，你們現在早死光了，我只是用了女神的凡軀而已。”

“真的？但怎麼看都像是？”人羣騷動了，聽聞眼前這個外表毫無區別，甚至氣息也一樣的女人居然不是昨晚見過的女人，族民們開始頭接耳地議論起來。

本來如繃緊的弓弦般緊張的氣氛稍微緩和了下來。赫雷普身邊那個拿法杖的智者靠在他耳邊説了句:“首領，不管她是不是，還是帶到龍神那，我們的力量沒法與女神抗衡。”赫雷普又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一會。終於擺了擺頭，説道:“你跟我來。”他手裏的斧頭垂了下來，倒提着慢慢走進了的一條通道，他身邊的人還是不敢跟過來，只有幾個隨身護衞硬着頭皮扛起武器跟在菲妮娜後面。

儘管聽説這女人並非女神，但菲妮娜所過之處，族民還是紛紛散開，惶恐下一個被神裁的就是自己，還有些纏着繃帶的士兵探着頭在偷偷看。

菲妮娜一臉得意，她優雅地保持在空中漂浮的姿勢，不緊不慢地跟着赫雷普，穿過幾個，順着一條長長的樓梯繼續往下走，過了好一陣子才走到底。

這是一個比想象中寬敞得多的。而且整個像被扭曲似的呈螺紋狀，上面細細的紋路好像是被強大力量洗過的痕跡。牆壁上雖然也裝着油燈，但燈光卻似被某種力量壓抑住了，顯得異常陰暗。

跟着走下來的只有赫雷普和幾個強壯的干將，寂靜的裏充斥着不同於燈光的異樣光芒，最奇特的是的底部，彷彿一個木桶裝了個鐵桶底似的，表面十分平滑。而其顏質地與周圍完全不同，還發出微微的波動，像一個水面似的。

再走近點，已經可以明顯地到底部所散發出來的神級魔力，這是一面怪異的光牆，牆體與巖壁相接壤的地方有很多符文在閃現。

雖然自身並不博學，但菲妮娜也可以從符文的複雜程度和怪異造型上看出這是古老堪比世界本身的一種魔法結界。

赫雷普站在光牆前面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下身上的盔甲，把斧頭恭敬地背在身後，這才領着眾人和菲妮娜一起走了進去。

光牆對他們並沒什麼阻礙。但是一腳踏過這面薄薄的牆時，一股無法抵抗的力量就讓人到自己要被噬進去，那深邃的力量足以喚醒每一個人靈魂深處的恐懼。

等到完全穿越過去，就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讓人如墜夢裏一般。菲妮娜觀察了一下，這牆的後面已經不是在裏面，完全一副地獄般的摸樣，冰冷蒼白的岩石和地表偶爾顯現的火紅光芒毫無生命的氣息，煙氣一般的黑光暈在空氣中若隱若現，似乎要把一切都噬殆盡。

這個世界的正中央，是一條極其雄壯的黑巨龍，光滑發亮的鱗甲和結實飽滿的軀體充滿了活力，它雙眼出的紅光是這裏最亮的光線，如果眼光與它碰觸就立刻有着靈魂被剝開的異樣恐懼。

巨龍的後面看不出哪裏是盡頭，只是黑漆漆的一片。此時，深淵之王，魔龍神迪昂特里斯正注視着漂浮在空中的菲妮娜。深淵龍神的聲音雄渾而有力:“菲妮娜，你順利拿到秩序之神的凡軀了嗎，做得好！”菲妮娜飄到地面站穩，鞠了個躬，柔聲回答:“迪昂特里斯大人，您的僕從菲妮娜，響應的您的召，已經順利完成任務。”

“好，看來秩序之神也看不穿我的封印魔陣，哈哈，把身體我看看。”迪昂特里斯注視着菲妮娜，一團紅光籠罩在她身上，把她輕輕抬了起來，一直送到它的面前，菲妮娜身上的衣服在光暈中自動散開來，離開了身體。

龍神端詳着紅光中旋轉的依絲莉凡軀，眼裏的紅光越來越盛，它突然張開口，一個巨大的黑光球噴而出，帶着巨大的壓迫直菲妮娜而去。未料到龍神竟然突然攻擊，菲妮娜和地面上觀看的赫雷普眾人都是驚訝不已。

這個黑光球打在來不及逃跑的菲妮娜身上，卻立刻崩裂開來，化成幾道黑氣散在空氣中，一股波動散開來，把赫雷普眾人都掀翻在地。

但菲妮娜除了有點驚訝外，倒是毫髮無損。龍神沉思了一下，緩緩説道:“秩序之神的凡軀不出所料，為了能容納主神那超乎想象的存在，這個身體也必須是超越一般世間物體的存在，依據世界秩序的限定，我的力量也無法干預這個充滿依絲莉神力的軀體。”

“但是，”龍神沉思了一下，它那雄渾而震撼的聲音又繼續説道“這個軀體藴含的秩序神力，如不出所料，應該可以利用來打破世界秩序對深淵力量的限制。”

“菲妮娜，你先配合蒙伽索族人，重鑄魔龍神劍，藉助秩序神力重生的魔龍神劍，會有助於本神進入這個世界。”

“遵命。”菲妮娜點了點頭。

聽着這個對話，明白了為何龍神要蒙伽索部族直闖聖山的目的已經漸漸明晰，赫雷普的臉已經越來越難看“棋子”這個人類詞彙不斷在他腦中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