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萬縷情絲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俯下頭,用熾熱的嘴在我的粉頸上、酥
上、小腹上、玉腿上,貪婪地狂吻起來,我的血
沸騰了,一顆心好像要炸開似的,接着,阿財伏到我的身上,我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到那點上,他像觸電般的大震起來。
和
相貼合,心和心碰觸着,雙方那重要器官都是充血盈盈的,噴
出渾渾絲絲一股股的熱氣來。龜頭火紅滾燙,愈搗愈硬、越
越深、橫衝直闖,如疾雷急雨、橫掃千軍。頂得我陰户大開、心花怒放、
水長
。
他的陽物,似乎比趙利民更為健壯、有力,送之間,更覺刺
、更充實。一道閃電突然
來。我
糊糊地想,好罷!下雨罷!下得越大越好,把我們一齊沖走,衝下海,衝出世界,去尋覓另一個沒有偏見的樂園?
這道閃光時間好長,一直亮着,幾乎像一盞探照燈。奇怪的是:它彷彿專照一處,我依稀覺得,除了我們所佔的一塊草地,四外仍然是一片昏黑。這使我在糊中漸漸清醒過來,抬起頭,找尋那奇異的光源。
“啊!”我驚呼。
“怎麼了?”阿財仍在半昏狀態中喃喃地説。
我神智略清,立刻順手把他推開,自己則像一條泥鰍般滾開去,一直滾到了暗處,驚魂這才稍定。現在阿財也清楚了,我聽見他“啊”了一聲。
接着便破口大罵:“誰在那裏把車燈開亮?混蛋!看老子來揍你!”我仍然伏在地上不動,怕來者是警察,那麼我們不但無奈他何,而且還可能以有傷風化的罪名被帶上法庭,那時報上登出來。
怎麼辦?怎麼辦?阿財已像豹子般往燈亮處衝過去,看來要拼命,而我卻不願意把自己的一條命陪他去拼,我要自尋生路…逃走。還未站起來,便聽見阿財在稱奇道怪,接看聽到他説:“趙…少爺,你怎麼會來這裏的?”更糟!那是趙利民。
“我來參觀一下。”不錯,正是利民的語氣。下來是一個冷場。他們對峙之局,如何了結,那不是我興趣所在。我只想如何快速的離這困窘的局面,越快越好!我本能地爬動,自覺離他們又遠了些,於是站起來飛奔,衝出樹林,來到馬路上。
瓦斯燈光彩照下,遙長曲折的路面如同死城,竟無一人一車來往。我願不得了,往左轉飛跑,希望遇到一輛車,把我帶得遠遠的。
“拍!”高跟鞋的跟突然折斷了,我索去丟掉,赤腳被路上的砂石戮得疼痛不堪,那也不暇願及了。
身後似乎有聲音在喊叫,我不想分辨那是誰,兩個人都不願意見,任何人都離開我,愈遠愈好,現在我只想孤獨。真的下雨了!開始時還稀疏,愈下愈密,終於像排山倒海般落下來。衣服本就窄小,如今黏住雨水,簡直像沒有掩蔽的模特兒。
頭髮頃刻濕透,雨水又從前額和後頸往下滴,全身黏濕,舉步艱難。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了什麼樣子,但願不太難看才好,否則回頭即使遇到了一輛車,我也沒有勇氣坐上去,為的是司機必是男人,我怎能給異一個醜怪的印象?還好!
眼前有兩道燈光面而來,那是一輛汽車無疑。在這一刻已不容我再有選擇的餘地,我立刻站在馬路中央,高舉雙手搖晃,希望它會停下來。
強光刺得我眼睛無法睜開,那車子又飛駛而來,幾乎近在咫尺了,還好!我聽見突然剎車的磨擦聲,總算沒有把我撞到。過了一會兒,聽見説:“上來罷!”我放心睜眼,發覺自己只距車頭二尺,真是危險極了,車門半開,伸出半個男人的頭,又在招呼“上來,我送你回去!”我乖乖地走過去,鑽進車門,雙手抱在前,遮住那種透明的
覺,然後低聲説:“謝謝!
我住在台北。”他立刻掉頭,往東而駛,並不問我為什麼會落到這步田地,這使我略放心。
息既定,偷眼斜望過去,卻不料對方也正向我斜視,眼光相接觸,我又是一陣心跳。情慾的極樂境界在風雨之下消失,只留下淒涼的腳步。雨下奔馳的結果,使我從頭髮濕到腳跟,內衣緊貼身體,外衣重如鐵皮。一路無事,卻出乎我意料之外。
到家時才發覺手袋失落,只好請司機先生等候一會,那司機是一個肥胖的中年人,外型很老實,想不到並不老實,只顧目光灼灼地望看我,就像我身上未掛寸縷似的,這時他突然伸手,非常鹵莽地攔住我説:“免收車費,只要…”
“只要怎樣?”我的身體失去平衡,險些倒在那胖胖的懷裏。
“只要你…”他一邊説,一邊順勢抱緊我,飛快地吻下來。
“別…”嘴已被堵住。
“唔…”我掙扎着,因為到我
前已被他肥大的手掌所襲擊。
“好了!謝謝你!”他滿足得很快,鬆手把我釋放了,而且飛也似的逃進了車廂。我站在雨中呆立着,不知所措,心頭又甜又苦,但沒有想到喊叫報復,眼看那輛小轎車飛駛而去,頃刻間沒入風雨黑暗中了。
事情真奇怪,為什麼從李老三死後的這幾天來,凡是男人看到我,總會引起他們或多或少的慾念?難道我做了寡婦以後特別美?還是解除了心理上的伽鎖以後,天賦的就一發不可收拾?
我想,至少這責任大半在我自己,我的表情一定很飢渴,在有意無意地鼓勵男人的野心,以致誘惑他們做出平時所不敢做的舉動來。否則這位司機先生並不知道我是誰,怎會這樣衝動。
突然大膽地放肆,恣其口手之慾呢?我回到家中,就自覺像一個皇后了,我消受着許多關切與侍奉,直到我洗過熱水澡,上了牀,還有查利…狼狗…伏在牀前向我搖尾乞憐。
我身在牀上,心在屋外,仔細聽着阿財有否回來。一小時、兩小時過去了,仍未聽到他駕車回家,我有些奇怪,也有些擔心。奇怪也罷,擔心也罷!
他總之回家,而且由趙利民的電話得到了解釋。他説:“玉璇,你回來了,沒有遇到什麼麻煩吧?我真替你發愁!”
“啊唷!不敢當。”我仍然生他的氣。
“怎麼敢教趙少爺發愁呢?你是貴人、忙人,又是…天字第一號的多情人,算了吧!”
“你錯怪我了,玉璇。”他在那邊沉着地説:“我明天會來向你解釋的。”
“我不要聽你什麼解釋,也不敢勞動大駕,趙少爺,我們孤男寡女,以後最好少見面。否則你當然無所謂,我卻犯上人家蜚長短。活在這個社會里。女人的聲名不能蒙上污點…”
“好呀!連我們的李夫人,也變成道學先生了!”他諷刺道:“是不是愛情的力量,使你無暇顧及其他,所以用這種論調來對付我?
…
慢!慢!別生氣!有一件事非立刻告訴你不可,我和阿財打了一場架!
““打架?”我忍不住心驚跳“你們真胡鬧,這算什麼名堂?傳揚出去要被人笑死了!”
“不會傳出去的,除非阿財這小子到處胡説,否則就只有我們三個人知道。
但是,即使傳出去,也沒有人覺得可笑,雙雄奪美,那不是非常自然?
““呸!”我忍不住笑道:“誰又甘心讓你們奪了?你們這些人呀,我一個都看不上眼。”
“那只有你自己明白。”他俏皮地又再説:“而我決不會死了這條心,我以為你…”
“喂!”我連忙打斷他的話題:“你們誰打贏了?你都沒有打傷吧?”
“為什麼不問他沒有打傷吧?謝天謝地。
原來你對我還是此較關心些。”見鬼!我何嘗更關心他?只是在禮貌上不得不有如此一問罷了,我連忙説:“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
“誰打贏了?”
“很抱歉!是我。”這回答倒真出乎我意料之外,憑他一身酒淘空的仙風道骨,哪裏能抵得住阿財水牛般的衝刺?
阿財的衝刺如水牛,我剛才已經領略過了,並無誇張,而利民的一身排骨,也是久負盛名,不待用手去摸,就可知道。那麼,是什麼奇蹟使他打敗阿財呢?他在替我解答問題,他説:“愛情的力量,完全是愛情的力量,奇妙極了!
那一刻,我渾身都是力,拳頭像鐵錘,臂膀像樹幹。只不過三兩下,那混蛋就倒在地上直哼!
““別罵人,利民!”我説:“然後你就隨他躺在樹林裏,任憑風吹雨打?你真英雄,殘忍的英雄!”
“好啊!”他氣極了。
“原來,你最關心的還是他?連我罵他一聲混蛋都不行?風的李夫人,你安心睡覺好了!我並不如你所想像的那樣殘忍,我有我的運動道德。現在,阿財已躺在我家裏休息。”我也氣極了,我口不擇言。
“利民!”我大聲道:“放他回來!”
“他不肯回去,他恨死你了,我們大家都恨你,因為你挑撥情慾,而沒有使它自然熄滅。你是一個婦!不負責任的
婦!”我像丟擲手榴彈那樣把話筒摔下,立刻在心頭髮誓:“以後不再見利民,如果阿財真的如此沒天良,那麼也包括他在內。”斬斷了萬縷情絲,睡意頓濃。
雨夜寒,擁着軟綿綿的衾枕入睡,也是一種享受。我就在
糊糊的享受中,一覺睡去,不知東方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