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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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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玉竹轉頭看向聲音來源,目光一個及方向盤上的大手,模糊不清的記憶馬上清晰了起來。

那不是夢,真的是他抱她上車!老天,她該不會做了什麼丟臉的事吧!玉竹偷偷瞄他一眼,見他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平靜。

可是,他為什麼要抱她上車呢?叫她起來不就可以了,她的睡癖不算太糟,應該還沒到叫不醒的地步。到底是他愈來愈奇怪,還是她的妄想症變得更嚴重了?竟然覺得他近來對她的態度像是對“情人”般的温柔與寵溺。玉竹疑惑地咬着下,粉白的雙頰因為這個想法而隱隱發燙,泛起紅暈。

還來不及理清頭緒,車子已經在她住的公寓大門前停下。

“謝謝您送我回來。”她這了聲謝,拿起皮包下車。

“唐小姐!”俞子惑在她走進大門前忽地喚住她。

玉竹走回車窗邊,低下頭輕問:“副總裁,還有什麼事嗎?”不期然,他的忽地奪去她的呼,玉竹雙眼圓睜,驚訝地瞪視着另一雙近在咫尺的黑眸。

“閉上眼。”無奈的男聲輕嘆,大手跟着撫上她的隻眼掩去她愕然的目光。

冰涼的瓣意外的温柔,輕輕柔柔着粉,陣陣奇異的覺由她的傳至她心頭,有點癢、有點麻,但卻甜得令人昏眩,讓她不自覺微啓雙想要更多。靈巧的舌輕滑過她的貝齒,淺淺逗着笨拙的她,隨即又與她緊緊纏,也纏起了兩顆心,窒住了呼

不知過了多久,擁吻的兩個人終於因為呼困難而分開。

玉竹捂着狂跳不已的心口,往後退了一步,因驚訝而顫抖的手指指他又比比自己,氣息不穩地支吾道:“你…我…我…怎麼會…”不擅解釋的俞子惑望着她半晌,言又止,最後還是決定踩下油門離開。

玉竹撫着腫脹的紅,傻愣愣地看着黑轎車隱沒夜夜中,絲毫沒有注意到三樓的窗台邊,母親憂愁的鎖緊疏眉,長聲輕嘆。

空難發生後的第二十八天,俞子城一身奇裝異服,駕駛一架美式直升機飛回台灣。直升機上除了他之外,還有身受槍傷的另一名失蹤乘客林湘雲。

俞子城回台灣後沒多久,原本已經不管事的俞錦源開始帶着他參加公司內的各級會議。雖然俞錦源目前並沒有分派任何職位給他,帶他參與會議也是以見習的名義,但公司內部已經傳出俞錦源屬意讓俞子城當他的接班人,甚至有一些不成氣候的小主乖篇始有拉攏俞子城的小動作出現。

玉竹放下咖啡,怔怔望着依然每天埋首工作的俞子惑。她不信他從來沒有聽過那些傳言,可是他的態度卻仍是這麼淡然,彷彿由誰接手俞氏企業部無所謂。

“有事?”俞子惑放下筆,雙手握頂住下顎,饒富興味地看着她。

玉竹羞赧地痹篇他的注視。自從那一夜他莫名其妙地吻了她之後,他看她的眼神就變得有點奇怪,她不是討厭,只是覺得有點心慌意亂。

“正大光明的在上司面前發呆不太好吧。”他調侃道。

她抿抿,偷覷他一眼。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對他們兩兄弟的事發表意見,可是心中卻有股衝動想為他抱不平。

遲疑片刻,她忍不住口説:“你不生氣?明明你付出的比誰都多,為什麼…”雖然她的話沒頭沒尾,俞子惑卻能明白她因為公司裏的傳言而為他抱不平。

他垂下眼,左手爬過一絲不苟的服貼短髮,沉默了一會兒,才淡然的回道:“這一切本來就是他的,我只是代管罷了。”

“為什麼不跟他爭?這是你應得的。”俞子惑揚起一道濃眉,薄一撇。

“為什麼要跟他爭?名與利對他來説是困住他的枷鎖,是對他的懲罰,是讓他動彈不得的牢籠。我和他爭這些做什麼?”玉竹直視他閃爍的雙眸,輕輕吐出兩個字“騙人!”她相信他絕對有能力開創自己的事業,俞氏企業接班人這個虛名對他來説或許沒什麼實質上的意義,但“接班人”這三個字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卻是他父親的肯定,是他心中始終不下的那一滴淚。

向來淡漠的黑眸閃過一抹被人看穿心事的惱怒,俞子惑抿緊,將視線移回桌上的公文,冷聲道:“你出去吧。”玉竹仍站在原地不動“你為什麼總是要犧牲自己?”

“你又為什麼總是要那麼多事?”他憤然抬起頭直視她“你又知道什麼?”

“我知道你把自己困在你母親的那場車禍中,可是那不是你的錯。”玉竹柔聲道。

“那是誰的錯?”俞子惑扭曲嘴角,輕聲冷笑“真抱歉,我竟然忘了,是你爸的錯!是他酒醉駕車撞死我媽,是他害我妹妹從此再也無法面對真實世界!全都是你爸的錯!而你呢?又為什麼而來?為了替父親犯下的錯贖罪,還是自以為是天使來救贖一個自願沉溺在悲劇裏的靈魂?”

“我…”玉竹怔怔直視他的雙眸“只是為了一滴哭不出的淚而來。”俞子惑一震,滿腔的憤怒彼盡,只剩下?邸?br>“你管得太多了。”他伸手抹抹疲倦的臉,口氣中防備的敵意褪去,回覆到一向的淡漠。

“我沒有辦法不管。”玉竹澀澀一笑。每次看到俞子惑強作淡然的神情,她就有股衝動想衝到俞錦源面前質問他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她知道自己多事,但就是沒有辦法強迫自己別去理會。

她頓了一會兒,再次開道:“如果嫌我多事,就讓我走吧。上次的辭呈還在,您只要籤個名就行了。”她母親最近催她辭職催得更急了,幾乎每天早上見面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她快點辭職回埔里,而她總是託詞説現在走不開,本沒再跟他提起辭職的事。或許,她真的該走了,繼續留着除了讓他更心煩外,什麼幫助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