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密酒之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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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無痕的凍原到達了被遺忘國度中最北方的邊界,在十鎮北方數十哩之處,地面早已因着冬季的寒霜而結了一層白的冰。無情的風從東方吹來,帶來雷格冰河的寒氣,卻沒有任何的山脈或樹林可以稍微阻擋這寒風的噬咬。浮冰之海的巨大冰山從旁緩慢漂
而過,寒風從那高聳的冰峯
暴地呼嘯而下,提醒着即將來臨的季節。然而此時,夏季時隨着馴鹿羣遷徙北上的遊牧部落,卻尚未隨着鹿羣的遷徙前往半島西南方較適合居住的地方。
一座孤單的營地在這平坦的地平線上突了出來,這是一百多年來北方蠻族的最大型的集會。為了接待各族的族長,幾座鹿皮帳棚依着環狀樹立着,而每座帳棚外又被一圈的營火環繞着。在圓圈的正中央,樹立着一座巨大的帳棚,一座為了容納所有的蠻族戰士而建立的鹿皮帳。野蠻人們通常稱之為“亨格洛”意指“酒之廳”①。對於北方的野蠻人來説,這裏是一個尊榮之地,他們在此一起分享食物與酒,作為對戰神坦帕斯②的獻禮。
今晚,酒之廳外面的營火低燃着,因為麋鹿部族的希夫斯塔王將在夜晚結束前到達。其他先到
酒之廳的各族已經開始集會前的各種歡宴。每張桌子上都百擺滿了一杯杯的
酒,而娛樂
質的較技也隨地可見。雖然野蠻人各部落之間也常有爭戰,但在
酒之廳這聖地,沒有人會計較那些恩怨。
畢歐格王莊嚴地站在主桌之前。滿頭凌亂的金髮,逐漸轉白的鬍子,褐的臉龐上滿布着皺紋,他是個強壯的戰士。身為他部族之民的代表,他抬頭
地站着。冰風谷的野蠻人的平均身高比十鎮居民高了一個頭不止。這些野蠻人如野火般的席捲整個荒野凍原。
野蠻人似乎天生就跟這荒野凍原是一對的。就像他們奔馳的這片土地一樣,在烈的照
與強風的吹拂下,他們褐
的臉上滿是皺紋。那毫無
情、堅韌強悍的表情就像穿戴着一個不歡
外來者的面具一般。他們鄙視南方十鎮的居民。對他們來説,那些人不過是一些只懂得追逐財富的弱者罷了。
但在蠻族最神聖的廳堂中,此時卻有一個“貪財者”也混身其中。唯一一個非野蠻人,一個黑髮的南方人站在畢歐格王的身邊。迪柏那曾警戒地看着廳內的其他人。他很清楚這些野蠻人一點都不喜歡外來者,而即使是這廳內最年輕的野蠻人,也可以輕易地用雙手將他折成兩半。
“鎮靜點!”畢歐格王指導着南方人。
“今天你可是跟狼之部族對飲,如果他們發現你的畏懼…”雖然話沒説完,但迪柏那曾知道這些野蠻人是如何處置弱者的。他深深地了口氣,努力
直他的雙肩。
即使是畢歐格王也相當的緊張。希夫斯塔王是他在這片荒原中最強的敵手,他手下的蠻族,無論是在勇氣、紀律、或是數量上,都足以與畢歐格王的部族比美。畢歐格王這次的計劃並不是普通的劫掠,他打算一口氣征服十鎮,奴役那些漁夫們,並靠着湖中的特產來壯盛野蠻人部族。畢歐格王看到了一個足以讓他族人離危險的遊牧生活卻能過得更好的機會。現在一切的關鍵就在於希夫斯塔王的同意。希夫斯塔王是個野蠻的傢伙,只對個人的榮耀跟蠻橫的劫掠有興趣而已。畢歐格王知道,就算真的成功的攻佔了十鎮,他還是得處理他的這個宿敵。希夫斯塔王絕對不會輕易放棄讓他達到目前地位的血腥生活方式。不過對於狼之部族的首領來説,這是以後的問題了。現在的第一要務是讓希夫斯塔王同意這個計劃。如果他不同意,其他的小族將會被
選擇一方投靠。而説不定今天一過就得兵戎相見了。這對整個蠻族是很大的傷害,就算獲勝的一方也得馬上面臨將來的寒冬。馴鹿羣早就遷徙到南方了,一路上的
內也沒有準備足夠的糧食。希夫斯塔王可是很狡猾的,他也知道這麼晚到的部族只有遵行決議的份。畢歐格王很想知道這個他最強的敵人會用怎樣的説辭。
畢歐格對這次的聚會是相當滿意的。聚集的諸族並沒有什麼大型的爭鬥,而且今晚大家聚集在一起的氣氛,充滿了友誼與歡愉。每個人的鬍子上,都沾滿了酒的泡沫。畢歐格認為在共同的利害下野蠻人諸族是可以一致對外的。目前一切看起來都進行的很順利。
但那個殘暴的希夫斯塔,仍然是整件事的關鍵。
大地在希夫斯塔一族部眾的鐵蹄下震動。身材雄偉的獨眼之王親自領軍,大步大步地向前跨出。一方面是對畢歐格王提出的計劃到興趣,另一方面則是注意到今年似乎將會提前來臨的冬季,即使在這寒冷的夜晚,希夫斯塔王仍然決定繼續行軍。只有在必要的情況下才短暫的停下來休息與用餐。雖然蠻族之間傳頌的都是他的驍勇善戰之名,但希夫斯塔王其實是很工於心計的。其他部族的戰士看到了這雄壯的軍容,將會更將尊敬麋鹿部族。只要有機會,希夫斯塔王不會放過任何對他有好處的事。
他也並不希望酒之廳內會出什麼亂子。希夫斯塔王相當尊敬畢歐格王。過去他曾跟狼之部族之王
手過兩次,都是不分勝負。如果畢歐格的計劃真的向他所講的那麼好,希夫斯塔王也會同意的,只要雙方的權力相同就可以了。他並不在意在勝利之後族人是否將會放棄遊牧生活而像那些漁夫一樣靠着硬頭鱒來發財。只要能給他戰爭與勝利的快
,他願意暫時放任畢歐格王做他的白
夢。就暫時好好地劫掠一番,温暖度過寒冬。在那之後他將會撕毀一切協定,重新改寫蠻族間的勢力分配。
當營火的光點在黑夜中出現時,部隊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我驕傲的戰士們,大聲的唱吧!”希夫斯塔命令着。
“用心用力地唱!讓那些傢伙知道麋鹿部族來了!”當畢歐格王聽到遠處傳來坦帕斯之歌時,他並不特別到驚訝。他很瞭解他敵手的策略。金髮之王馬上做出了反應,他跳上了一張桌子,示意眾人肅靜。
“聽吧!北方之民!”他吼叫着“仔細聽着這歌聲的挑戰。”酒廳瞬間陷入騷動之中。各族的戰士各自快速的聚集了起來。所有的人高聲唱着戰爭之神的頌歌,歌頌着在神聖的戰場上的英勇行為與壯烈犧牲。每個野蠻人男孩在開始學講話的時候就被教唱這首歌,在野蠻人部族中,坦帕斯之歌是一族族力的象徵。各族之間的不同就在於唱歌的人數不同。戰士們的歌聲逐漸地變強,因為在歌之戰獲勝的就可以得到坦帕斯的聆聽。
希夫斯塔王帶領着他的族人走到酒廳的入口。在
酒廳中,狼之部族的歌聲壓倒一切。但希夫斯塔王的戰士們卻足以與畢歐格王一族抗衡。
在狼與麋鹿兩族壓倒的歌聲下,其他較小的部族一個個的停止歌唱。剩下的兩族互相對抗着,試着要在他們的神面前取得優勢。在
酒廳中,其他各族的戰士緊張的握住自己的兵器。因着無法在歌之戰分出勝負而導致的戰爭不是隻有一兩次。
終於,帳棚的門被掀起,希夫斯塔王的使者走了進來。那是一個高大而充滿傲氣的年輕人,用那不合他年齡的眼神仔細觀察着一切。他拿出鯨骨號角,放在邊吹出一個音符。
據傳統,兩個部族同時停止了歌唱。
使者穿越了房間,走到了畢歐格王的面前,眼神一直盯在畢歐格王身上,眨也不眨。希夫斯塔選了個好使者,畢歐格王想着。
“偉大的畢歐格王,”當所有騷動都平息下來時,使者説着。
“以及其他諸王。麋鹿部族希望能在酒廳理跟你們一起喝酒,讓我們一起向吾神坦帕斯獻上酒宴。”畢歐格王仔細看着這個使者,故意停頓了一下,看這個使者會不會被嚇到。
但使者眼睛眨也不眨,眼神絲毫沒離開畢歐格王,仍然充滿鎮靜與自信。
“當然可以。”畢歐格留下深刻的印象。
“真是歡。”他小聲地抱怨着“可惜希夫斯塔沒有你這種耐心。”
“讓我引見麋鹿部族之王,希夫斯塔!”使者嘹的宣佈着。
“強壯之王霍索夫之子,勇敢之王安卡之孫。勇猛的屠熊勇者,兩次征服塔馬蘭的征服者。在一場戰鬥中一刀就殺死了熊部族之王,拉格·多寧。”(引起熊之部族的騷動,特別是拉格之子,現任熊部族之王,哈夫丹)使者繼續把希夫斯塔的每一件知名事蹟跟每一個封號一一念了出來,花了一大段時間。
如同歌之戰是族與族之間的競爭,這一長列的封號與事蹟則是個人間的競爭,特別是王與王之間。各族戰士們的力量會直接影響各王所能獲得的榮耀。畢歐格王在瞬間甚至到敬畏,因為他的敵手的榮譽似乎比他還多。他知道希夫斯塔就是為了讓各族之王都能夠聽到才故意這麼晚到。因為各族之王在來此之時都私下接見了畢歐格的使者,這是主辦之族的優勢。在最後各族之王聚集之時才珊珊來遲,希夫斯塔把這個劣勢扳平了過來。
使者終於唸完了希夫斯塔王那一長串的頭銜,走回帳棚門口替他的王將桅幕掀開。希夫斯塔王緩緩的穿過酒廳,走到畢歐格王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