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一直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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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腳亂地從桌子上拿起手機,白小荷有些不死心地撥通了封肅的電話。忙音,還是忙音。一直到電話自動掛斷,那邊也沒有絲毫的回應。
“走吧。”秦逸對還愣着的白小荷説道“回家了。”為了接白小荷回家,其實秦逸已經將車停在了寢室樓下,將白小荷的箱子放在後備箱,他拉着白小荷的手將她副駕駛,貼心的將安全帶給她繫好。
上了駕駛座,車子開動,遠離了學校。回家了。白小荷靜靜看着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有些悵然。團年飯。
原本冷冷清清的新年味道,似乎被飯菜香味給渲染得濃郁起來,當家人們笑着團聚的時候,歡聲笑語裏,有着絲絲年味在笑容中傳遞,這一次的聚會由白小荷家請客,白父白母依然定了升學宴那次選擇的江南樓。
古香古的江南樓大門口,幾串紅
的辣椒掛在入門兩側,貼了一副燙金的對聯兒。突出來的烏木
的屋檐下,懸掛了好幾只紙糊的大紅
燈籠,燈籠裏面並不是普通的燈泡。
而是真正的如小兒臂的蠟燭,透着薄薄的紙還能看到裏面火光在跳動。白小荷走到這燈籠下,看到裏面不常見的蠟燭,原本有些冷漠的眼中才帶上幾絲興味。
“你回了家,就和兔子進了一樣,今天看你心情應該好了許多吧?”一個高瘦的身影走過來,站在白小荷身後斯文淺笑地看向她。
“秦逸表哥。”白小荷收回目光,回身打了個招呼。聲音淡淡的,説不上什麼情緒。自從秦逸送了白小荷回家之後,白小荷便一個人宅在家裏。現在見面了,這樣子也看似正常得很,可秦逸卻明顯的覺到了白小荷的變化。
“他一直沒聯繫你嗎?”
“恩。”白小荷臉一僵,低低答應了一句。
“走,先上樓。”
“恩。”上了樓,兩人一前一後走進定下的包廂,一推開門裏面的暖氣便撲面而來,連同裏面的歡聲笑語,像是瞬間被拖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許是想到上次為白小荷辦升學宴時的風光,白父白母的臉上笑意盈盈的,招呼着大家落座。白小荷垂着頭跟在秦逸背後,像是一個乖順的小跟班。
這一幕看在大家眼裏都會心一笑,想着這對兒姐弟的情真可是好的。誰都不知道,白小荷只是懶得動心思去想些什麼,她現在看什麼都覺得無聊,心想着,吃個飯應個景也就行了,吃完
覺回家宅着才好。暖意融融的。
只有白小荷一人坐在位子上默不作聲,秦逸看着她清秀的側臉,眉間也終於微微蹙起,有點壓不住心中的情緒。
他夾起一筷子菜放在白小荷的碗中,壓低了聲音勸她“那事你別想了,和你沒有一點關係,不應該這麼影響你的生活…”
“那要怎麼才算有關係?”白小荷驀地抬起頭,有些惱意地看着秦逸。
她的眼中明顯有着不贊同的神。秦逸微微一笑“這樣的你才算有點活力…”活力?白小荷低下頭,懶得理會他。
這頓團年飯白小荷也吃的興趣索然,只不過一年難得一次的聚會,人都到得很齊,其他的人倒是都盡興了。下了樓,秦逸看着白小荷朝白父白母走去,直到那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才收回目光。
他有些捨不得她。可看到她這個樣子,卻也更加捨不得為難她。只在心裏默默的期待再見到的那天,也許白小荷能像以前一樣,他也能像以前一樣。
只是,他不知道,才過了短短的十幾分鍾,便收到了一個讓他變的消息,就在他還為白小荷的離去而有些悵然的時候,突然
覺手機震動起來。
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白小荷的來電,他心裏一喜,清清嗓子才將電話接起,只是這樣淡淡的喜悦並沒有保持很久,便被緊張所代替。
“喂?”問出口的單音,很快就逸散在還留有歡鬧餘熱的空氣中,就一個字,秦逸剛剛説出口,那邊的白小荷便像是被摁下了開關的機器娃娃,驀然哭了出來。
“表哥,救我,救我…”甫一接通,電話那端便傳來白小荷帶着哭腔的大喊,有些歇斯底里,似乎受了極大的驚嚇。
“小荷,你先冷靜一下,告訴我,到底怎麼了?”見她情緒動得連呼
都有些困難,秦逸只好先温言安
,在一頭霧水的情況下誘導白小荷説出事情始末。
“你還在車上嗎,你爸爸媽媽呢,他們在哪裏?”
“我不知道…爸爸開着車,突然一輛車衝出來…燈沒有變綠,表哥,快救救爸爸媽媽,快,快來呀…”白小荷明顯有些語無倫次。
可是秦逸還是在這些幾乎沒有什麼邏輯可言的語句中,確找到問題,他迅速安撫了白小荷幾句,將藍牙耳機掛在耳邊上便猛地朝車子衝去,迅速啓動車子,一邊開着車,一邊保持着和白小荷的通話安
她,讓她不至於一個人陷入驚慌之中不能自已。
從江南樓回白小荷家只有一條路,秦逸略做思索,便開着車朝前方趕去。車子在沒有太多車輛行駛的大年夜急行,幸虧還算通暢。
不一會兒,便在離江南樓兩公里處一個路口看到兩輛撞在一起的小車,其中一輛赫然正是白小荷家的。團年飯吃得盡興,可也釀成了一個不好的結局。醉酒駕車。
雖然白父看上去和正常人一般,其實喝酒上了頭,開車的時候又剛好碰到了一個路口信號燈出了問題,便和一輛轎車一下就撞到了一塊兒去。
白小荷坐在駕駛座後面的位置,一頭撞在駕駛座的靠背上,可謂的傷勢最輕的,她雖然打了這個電話給秦逸,可其實她已經嚇得驚慌失措,幾乎不能言語,動作只能算是本能。
此刻她滿目慌張地朝外面看去,期盼着秦逸趕來的身影,她緊張兮兮的握緊了手中的電話,不時一雙焦急的眼睛看向前方意識都有些模糊的父母。
她不敢去拖動他們,怕因為自己的問題而導致事情變得更加糟糕,只打了急救電話之後六神無主的等着秦逸的到來。
“小荷,小荷!”秦逸迅速停了車,朝那邊的車子跑去,鑰匙都在車上忘記拔下。
他聲音有些止不住的拔高,全無往裏温文爾雅的斯文,在這有些熱鬧的夜裏顯得有些涼涼的意味,他的腳步也有些虛浮,可依然堅定地朝那邊走去。
直到他看到後座上白小荷滿臉的淚花,朝他看過來那一雙被淚水浸濕而顯得特別黝黑的眼睛,心才稍微安定了一點點。可最大的問題不在這裏,他的視線越過前排的椅背看到白父白母昏過去的樣子,眉頭緊皺之餘,迅速地撥打了急救電話。
白父白母被送進急救室,可最終沒能撐過三天。事故發生的第四天,白父白母便像是約好了似的,在清晨太陽還未出來的時刻雙雙離世。反倒是白小荷。
雖然坐在後排卻依舊規規矩矩繫了安全帶,到只是有點輕微的腦震盪,休整一下就好,只是因為年紀小,遭逢大變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顯得有些呆呆的,沒了往的靈氣。雙親離世,一個小女孩很難
持起身後事。
還好白家兄妹體諒着白小荷年幼不經事兒,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幾個人幫襯着到也將白父白母的後事持起來,白父白母的靈堂設在白家的祖地,一個很是淳樸的小村落裏屬於白家祖屋的大堂中。
黑白的靈堂悲傷而肅穆,哀樂悽愴。白小荷身上穿着
麻的衣衫,頭上帶着孝帽,低頭順目地跪在一側。
每來一個人弔唁,她便有些僵硬有些麻木的磕頭道謝,她磕頭不是點到即止,卻是實誠得很,白瓷似的額頭那塊紅印子就沒消下去過。秦逸叫輕點兒,她也只是低聲應下。
可是那力氣卻依舊一點不肯省下。人越發的消瘦,可是那雙被淚水沁潤的眼睛卻越發的黑亮。
“小荷,我來了。”來人磕完頭之後走到白小荷身邊蹲下來,一雙温暖的手緊緊握住白小荷冰涼的手。白小荷抬頭一看,有些詫異“楊樂兒,你來了。”
“恩。”楊樂兒看了看周圍,發現現在賓客並不算很多,便將白小荷扶起“起來休息會兒吧,跪了那麼久,腿該麻了。”
“好。”白小荷捶捶腿發現的確已經麻木地沒了知覺。
又想和楊樂兒説下話排解下心裏的情緒,便答應了。楊樂兒扶着白小荷慢慢走到一邊無人的廂房裏,兩個人靜靜坐着説話。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好友痛失雙親,楊樂兒受到白小荷的悲痛,眼中滿是擔憂。白小荷緩緩搖頭,苦澀笑笑“我不知道。”她現在還是個學生,猛然遭遇這樣的變故,早就讓她不知所措。現在唯一支撐她的一股子力氣,不過是想將父母的後事辦得熨帖。至於辦完後事,她要怎麼辦,她真的沒想過。
“你親戚回管你麼?”楊樂兒有些擔憂地看着白小荷。
“恩!”白小荷肯定的點點頭,她不知道別人,起碼小姑姑和小姑父都會幫助她的。還有秦逸。
在她慌張無措的這幾天一直陪伴在她身邊,寬她,幫助她,領着她一步步將她該做的事情做下去,如果不是他,或者她早就對這悲慘的命運繳械投降了,想到秦逸,白小荷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笑。
只是她卻不知道,她現在所想的人正處於風暴的中央,緊抿着嘴和人對視着。白明蘭看着秦逸一臉的執着,只覺得自己的腦門快要爆炸,她幾乎是尖着嗓子叫出來。
“秦逸,那是你妹妹,你怎麼能有這種豬狗不如的想法,你到底是着了魔還是失了魂,你能説出這樣的話!”她指着秦逸的手指顫抖着,明顯讓人一眼看出她動不平的情緒。空氣凝滯,彷彿死寂。秦振宇坐在一邊
着煙,不時重重吐出一口煙,臉上的表情也極為不耐煩,只是他一直沉默着,叫人猜不透他心裏的真實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