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殘酷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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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丞一職的人選,最終定為蕭禹,一個出身高貴、勞高望重,久經宦海起伏的老頭兒,也是一個固執的老頭。雖説不在意,但衞螭聽到這個人選,還是頭疼了一番。李二陛下存的什麼心思,居然派這麼一個人來打下手,折磨蕭禹還是折磨他!衞螭冷眼看着眾臣商議,也不發表意見。
確定了人選,衞螭就投入到轟轟烈烈的醫學院籌備工作中去了。以前看人家做校長的清閒,輪到自個兒親自上場的時候才知道其中的痛苦,幸好,還有後世的醫學院給他借鑑,剔除一些不合適的,留下適合古代的,符合唐朝實際情況的東西來,也似模似樣的算是籌備起一座醫學院。
衞螭估摸着工程進度已是差不多了,才慢悠悠的跑去學校看看,剛進門,就被一個相的將作監小官員拉住,神
鬼樂。衞螭一愣,也跟着他縮着脖子,低聲問道:“怎麼了?”
“衞大人,剛剛來了個很兇的老頭兒,説是叫蕭禹,是您的副手,我們閻大人被叫進去訓示了,他讓下官候着,提醒您一聲。”衞螭神情一凜,道:“謝謝,我知道了。”打發了小官員,衞螭慢慢的走進剛剛添置好的辦公室,如今醫學院裏的人,還多數都是將作監的,都和衞螭識,這些人,不管是路上遇上的,還是別的,看衞螭的表情,都只有一個——同情!看地衞螭心中一陣發寒。未來是不是太黑暗了!
懷着複雜的心情,衞螭進入辦公室,一進去就看到一個鬍鬚雪白,滿臉褶子的老頭高坐上位,閻立德坐在下首,滿臉嚴肅。
衞螭笑着拱手:“兩位大人辛苦了,蕭大人是吧?在下衞螭,今後與蕭大人一起共事。這還是第一次見面。以後要請蕭大人多多指教。”蕭老頭正在翻閲衞螭編制的那些規章制度。聞言抬頭,淡淡的回禮,道:“衞大人嚴重了,您是醫學院的祭酒,今後有何吩咐,儘管説就是,衞大人請高坐。”衞螭也不客氣。坐到自己位子上,就和閻立德聊了起來,瞭解一下工程進度,已差不多完工,就連細節方面的窗户的雕花什麼地,都已經好了。衞螭道:“久聞閻大人擅畫,請您幫忙畫幾幅畫可好?”閻立德道:“衞大人能看得上閻某地畫,是閻某地榮幸。不知道衞大人有什麼要求?”衞螭略一思索。道:“想請閻大人幫忙畫幾幅人物畫。神農氏、華佗、扁鵲等歷代名醫,呈於名醫堂,供後人瞻仰學習。學醫的。總要知道這些為醫學發展作出貢獻的人,對吧?”醫學院籌建的時候,衞螭就策劃好。從大門進到教學區的牆壁上,請將作監的人,把歷代名醫的畫像畫於牆上,並簡短註明他們曾對醫學發展作出地貢獻。並建立名醫堂,供奉歷代名義畫像、牌位,按照大唐現時的習俗,表達後進對先賢的敬意。衞螭請閻立德畫的就是名醫堂要用的畫。
説完,衞螭轉問蕭禹:“蕭大人,如此安置,您贊同否?如果有其他的高見,請説出來,我們一起把醫學院的工作做好。”蕭禹淡淡道:“衞大人拿主意就好,老夫乃是儒家子弟,於醫學一道並不通,就職醫學丞只是掌管內務,內務範圍之外的事務,衞大人乃是大祭酒,衞大人定奪就是,不用在意老夫。”衞螭微笑着,挑挑眉,笑着沒説什麼,轉向閻立德,繼續商議一些細節方面地東西。
醫學院地科系,目前分為三大系,醫學系、葯學系、護科系三大類。外科、內科、兒科、婦科等全部歸入醫學系,辯葯、配葯、制葯則全部歸入葯學系,護科系顧名思義全都是護士,輔助類的學科都在這裏。
學院的老師,要麼是從各地請來地名醫,要麼就是直接從國子監合併過來的醫科的原教授,不用擔心教師不夠。衞螭甚至還給葯學系的學生們,安排好了葯圃,讓他們可以自己種植一些草葯,學習起來更直觀。一切的設想都是美好的,但招生的時候,卻遇到了預想不到的情況——生源不足。
這年頭,文盲遍地都是,能識字的都是少數,能接受到系統教育的,更是少之又少,都是非富則貴的,這些人,又怎會缺少醫生,又怎會想來學醫。來報名的,多是貧家子弟,大字都不認識,怎麼學醫!
整個招生工作結束,符合條件的學生,只招了區區兩百多號人,其中還有一百多人是來各府的下人,奔着足浴和按摩這些輔助科目來的;還有31個人是報的葯學;真正想做醫生的,衞螭仔細數了數有55個人。還有百多個外國人想來報名,被衞螭給攔了回去,聲明醫學院剛建立,不招收外國學生。衞螭、丁守誠、蕭禹以及各教授,齊聚一堂,在會議室開會,共同商討關於生源的問題。
衞螭自嘲的笑道:“看來,我把前景預期得太好了,是我的錯。忘了這裏是大唐,醫生位列工,猶在士農之後。”丁守誠道:“歷年國子監醫科的學生,多是外國人,我大唐子民於醫學一道,願學者不多。這是事實,衞大人無須自責。”衞螭笑笑。自從朝廷開科取士之後,天下人奔的都是高官厚祿而去,想得不過是光耀門楣,光宗耀祖,建功立業,從軍、進學都比來做醫生好。醫生的地位,不過和手工業者一般,士農工商。
“要不,還是招收一些外國學生吧。”有個教授提議。衞螭沉思一陣,道:“今年還不行。明年之後再説。醫學院剛剛建立,一切制度猶在實驗,待得試行一年之後再説。招了多少,我們就教多少。事物總有個發展過程,先把第一批學生教好再説。”説完,衞螭頓了頓,道:“生源問題,先這樣決定。下面説説補助問題。蕭大人。請把您做的計劃拿出來讓大家看看。”這年頭地學生是幸福的。上了國子監的學生。朝廷都會定量的補助,讓學生基本能維持還算可以的生活,讓問。這個福利措施,外國留學生也有。醫學院建立後,衞螭專門説過這個問題,李二陛下被他纏得沒有辦法,逐答應他。讓他召集人商討出一個具體的數額之後,由户部撥錢。這個問題屬於內務範疇,由蕭禹去做。
蕭禹拿出他的計劃書,道:“國子監監生每人每月有300文的朝廷補助,按照此例,老夫預訂醫學院地學生每人每月100補助。教授…”衞螭聽着蕭禹説,越聽越不對勁兒,眉頭也越皺越緊。忍不住打斷他:“請等一等。蕭大人,我怎麼聽着不對啊,為啥我醫學院地補助。無論老師還是學生,都比國子監少兩倍,只是人家地三分之一?”蕭禹嚴肅的道:“衞大人,你剛才也説了,士農工商,士第一,工第三。國子監的監生,哪裏是醫學院能比擬的?朝廷能撥予補助,已是陛下寬仁,我等做臣子的,自要為陛下分憂解勞,怎能給陛下添亂,在國子監監生的基礎上酌減才是。”衞螭傻眼,道:“那你的補助比諸位同僚都多兩倍,也是為了這個?”蕭禹理所當然地道:“這是自然,老夫乃是堂堂的儒家子弟,身有功名。衞大人你有陛下封賞的勳爵,雖出身低微,但如今也理應比老夫等多一些才是。”如果可以,衞螭很想下鞋子扔到蕭禹的皺褶臉上去!説的什麼鬼話!
衞螭耐着子,道:“蕭大人,我記得在做這個疏奏之前,在下就提醒過蕭大人。我們醫學院因為科目限制,需要的器具多,申請補助的時候,也請多申請一些。蕭大人還記得否?”蕭禹道:“老夫當然不會忘記衞大人的
代,已經酌情增加了文。”很想很想打人!
衞螭掃了廳中諸人一圈,除了他有異議外,其餘人,居然沒一個人吭聲,實在是讓人想怒其不爭都怒不起來。
衞螭道:“蕭大人,醫學一道,必須有大量地實踐經驗做基礎,不是像國子監一般,只要讀書就行,醫學還需要實踐,醫術地高低,與實踐經驗的多少大有關係。比如葯學系的學生,辨識草葯那是基礎,草葯哪裏來?當然是要購買地;還有學制葯的學生,要做好的葯品,也需要大量的葯草給他們實踐作,這些都是要錢的。醫學院的花費,比之國子監,只多不少。請蕭大人重新做一份疏奏,補助的標準在與國子監同高的基礎上再加100。”蕭禹斬釘截鐵的道:“老夫不同意!工豈能與士同高!那叫老夫的臉面往哪裏擺?”衞螭凝目看着蕭老頭兒,腦袋裏盡是慘不忍睹的血腥畫面,面上保持着平靜,道:“同意與否,不是你我定奪,而是陛下、中書等定奪,您要做的工作是配合我的工作,把醫學院管理好。”蕭禹慨然道:“老夫無法做違背原則、良心的疏奏。每人每月文已經最高,絕無商量可能。”死老頭!
衞螭恨得直磨牙,面上儘量保持微笑:“既然蕭大人這麼説,看來我們倆無法達成共識,只能把事情由上方定奪。”蕭禹道:“自該如此。”議題就此擱置,蕭禹堅持不改,只好再由衞螭自己寫一份疏奏,兩份一起
上去,
由户部自個兒商量去。
疏奏上去後,衞螭氣哼哼回家。隨着天氣漸漸轉暖,謝的小樹屋已經完工,她把大虎、二虎打的那張熊皮給鋪到樹屋裏,還興致
的自己動手畫了兩幅素描靜物畫給掛了上去,還在牆上釘了幾個小木台子,擺放書籍等雜物。為了避免有蚊蟲等小昆蟲,樹屋裏堅決不準帶吃食上去。整個裝飾風格…只能用很現代、很温馨、很清雅來形容。
樹屋上下有專門做的木梯,謝還拿了個藤籃。每天她要上去的時候,就讓招弟先上去,把麒麟雙胞胎給吊上去,她自己則慢慢爬木梯上去。然後母子三人,兩個小鬼在木屋裏爬來爬去的玩樂,謝就在一邊看着,看看書或是做點兒別的,累了就母子仨一起睡午覺,小子過的,那叫一個輕鬆寫意,讓衞螭這個為了醫學院工作而忙得焦頭爛額的傢伙,嫉恨羨慕得眼睛都紅了,大叫同人不同命,老天不公平。
回家看到屋裏沒人,衞螭直接換了衣衫,爬樹屋去。上去一看,那母子仨果然在那裏,今天還多了兩個人——高陽和妞妞。
“回來了?”謝微笑着問。高陽和妞妞則趕緊行禮:“師丈。”衞螭隨意的擺擺手,爬上去就沒形象的爬倒,氣哼哼的道:“那個難纏的老頭子,我快被氣死了!”謝也知道這幾天的事情,衞螭有對她説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書,道:“蕭大人又做了什麼,讓你氣成兒這樣?”衞螭嘆了口氣,擺手,道:“別提了,回家就不提工作,不然我會早衰!夫人快幫我看看,我最近頭髮掉了不少,是不是要中年危機,變禿頭了?”謝還沒説話,一旁的妞妞已“咕唧”一聲笑了出來,高陽則滿臉的鄙視。衞螭又是一嘆,看看自己的手,喃喃道:“好想打人啊!高陽,你悉律法,來告訴師丈,如果我把鞋子扔蕭禹老頭子臉上,犯法不?”高陽一愣,看看謝,謝滿面笑意的搖搖頭。高陽道:“不算大罪,估計會被父皇罵,會被杖責。不過,師丈,
兒怕蕭老頭兒受不住氣,萬一…您就要殺人償命的。”衞螭滿臉思索的道:“這個方法好,古有諸葛亮氣死周瑜,今有衞螭氣死蕭禹,説不定還能名垂千古,還能解決我目前的煩惱,真是好方法,好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