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夜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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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崛川那種人的確很棘手,不過您大人似乎也太沒大量了,如果沒記錯的話,您應該是相馬先生吧;其實您不需要動輒反駁,即使是保持緘默面苦笑,我想您的度量決不會因此受損。”
“受不受損是另外一回事,因為我這個人的度量向來就不大。”邦生毫不留情地駁斥了對方的道德論。如果對方不動聲,崛川那種人還會誤以為對方默認,總之不管後果如何難以收拾,該説話時就不要閉着嘴巴。
“該生氣時就不要嘻皮笑臉,該説話時就不要閉着嘴巴,該前進時就不要後退。”這段話是誰説得已經無可考究,也許是幫生自己編的,但他向來奉此為圭臬,即使站在眼前的是一位企業贊助者也不例外。
大不了不收酬勞,自己掏包付旅館與
通費用,合起來可能要損失一百萬以上,對相馬家的財政打擊不小;不過,花一百萬買回完整的人格算是很便宜的。
頂着這個風險,在當時的情況下不打腫臉充胖子都不行。這一打一百萬,實在貴得離譜。
“我無法忍受有人以不當的言詞污辱我的工作,東堂先生,如果有人嘲笑您的事業只是賺錢的工具,我想您心裏一定不怎麼舒坦吧,任何一種創作與工作對當事人而言,都具有相當的意義,當自己的創作遭到別人否定時,還要以笑臉作陪,我看只有白痴才做得出來。”
“…相馬先生,請恕我失言,您説的完全正確,是我見識淺薄。”
“請別抬舉我,為人父母如果自貶身價,在孩子面前怎麼抬得起頭來?”這最後一句話才讓東堂伸彥察覺到葉月的存在,於是他側着頭問道:“相馬先生,您還這麼年輕…看起來似乎比我還小,恕我冒昧,請問您今年貴庚?”
“三十三。”
“我三十六,嗯,看來您滿早婚的。”
“東堂先生,您小孩比我女兒還小嗎?”
“不,我目前未婚,一方面因為工作太忙,一方面是條件太高,所以一直遇不到好姻緣。”
“剛剛的事情是不是引起您的不愉快?”
“啊,您果然誤解我的意思了,請別放在心上,這只是我個人的偏見罷了。”出人意料地,他笑起來彷彿像個十幾歲的少年。
伸彥只大邦生三歲,但年收入的差距卻是一千比一,也因此他本不會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於是邦生總算能夠和女兒繼續呆在這個休閒都市享受優待,由伸彥一下這段話就可以證明。
“我們還必須仰賴相馬先生蒞臨演講,希望屆時能欣賞到您的熱忱與高見。”
“我會謹記在心。”邦生與伸彥打完招呼,在收據上籤完字便走出餐廳。只見在外頭等待的葉月立刻衝上來。
“爸爸,你沒事吧?”
“哪會有事?我只是跟這裏的社長聊聊天而已。”
“這裏的市長長得滿帥的,不過還差爸爸一點點就是了。”能夠一臉正經談這種事情的在這世上也只有這個小女孩了,邦生笑着摸摸女兒的一頭短髮。
“要不要爸爸在你未來女婿的名單裏列入這個社長啊?”這當然純屬玩笑,誰會要一個比自己還老的女婿?看來東堂伸彥以後可能就要抱着他那高不可攀的擇偶條件,獨居在附有温泉設施的高級養老院了…
Ⅲ他們父女倆並沒有立即回房,而是搭乘電梯到二樓。這層樓全是商店街,札幌與東京的名店在這裏都設有分店。
“可以就是烏拉爾銀座大街。”邦生想道,不過實際上商店街的稱呼當然沒這麼俗套,而是以拉丁語取了一個裝模作樣的名字。
眼睛所及幾乎都是免費服飾名店,好不容易才找到唯一一家書局,葉月留在書局裏買書。父女兩人都嗜書如命。邦生找了大理石走廊上的一處長椅坐下,還來不及氣,同座的大鬍子就湊過來聊天。
“請問您是相馬先生嗎?”
“啊…是的。”
“請問您知道這瓶酒的品牌嗎?”
“不…”
“這是一九八二年的夏特姆特倫特希特,稀世珍寶哦。”
“哦,是嗎?”關於美酒與佳餚方面的鑑賞知識,邦生幾乎完全沒有。他只知道酒分成白與紅、威士忌則有蘇格蘭與波彭,他過去甚至還以為所謂含羞草沙拉是一盤沙拉里點綴了一堆含羞草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