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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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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鴕鴕嘆着氣。

“韓青!”她的眼圈又紅了。

“沒認識你以前,我雖然了好多男朋友,可是,只有你讓我瞭解什麼叫愛情。”

“如果你真瞭解了,就為我去看看醫生吧!”他繼續央求。

“吃點葯,明天好了,我們才能好好的玩,是不是?你答應過我,要為我愛惜你自己,假若你這麼任,我去服兵役的時候,怎麼能放得下心?”

“好好好,我去,我去!”她屈服了。嘆着氣。

“你以前説,我像你的母親、姐妹、愛人、子、女兒…其實,正相反,你才像我的父親、兄弟、朋友、愛人、丈夫…及一切!”他屏息三秒鐘,為了她這句話,然後,他又重重的吻了她。終於,她去看了醫生,只是冒,沒有什麼太嚴重的。他喂她吃了葯,就強迫她卧牀休息。冒葯裏總混合着鎮定劑,她吃了葯就糊糊的睡着了。他又和往常一樣,搬張椅子坐在牀前,痴痴的看着她的睡相,看着她低闔的睫,看着她小巧的鼻子,看着她微向上彎的嘴角…他的愛人、朋友、姐妹、子。唔,這是他的子!不論是否缺一道法律程序,她已是他的子!奇怪,為什麼有句俗話説:太太是人家的好!他就覺得,一千千,一萬萬個覺得:太太是自己的好!

晚上七點多鐘,鴕鴕還沒睡醒,房東太太忽然來敲門,説有金山來的長途電話,他衝下樓去接電話,心裏一點什麼預都沒有,只以為是徐業平他們不甘寂寞,要他提前去參加“營火”會。拿起電話,他聽到的是方克梅的聲音,哭泣着,一連串的説:“韓青,徐業偉淹死了!你快來,業平和丁香都快發瘋了!你快來,徐業偉淹死了!”

“什麼?”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徐業偉?那又會瘋又會笑又會鬧,又健康,又擅長游泳的孩子?那麼年輕,那麼強壯,那麼有生命力的孩子?不不,這是個玩笑,這一定是個玩笑!徐業偉那麼瘋,什麼玩笑都開得出來!這一定是個玩笑!

“韓青,是真的!”方克梅泣不成聲。

“他下午游出去,就沒游回來,大家一直找,一直找…救生員和救生艇都出動了,是真的!他們找到了他…剛才找到,已經…已經…已經死了!真的…真的…”拋下電話,他一回頭,發現鴕鴕直的站在門外。

“發生了什麼事?”鴕鴕問。

“我要趕到金山去!”他喊着,聲音啞:“他們説,徐業偉淹死了!”鴕鴕臉慘白。

“我跟你一起去!”她喊。

“你不要去!”他往三樓下衝。

“你去躺着!”

“我要去!”鴕鴕堅決的。

“我要和你在一起!”他們在八點鐘左右趕到了金山。海邊都是人,警員、救生人員、安全人員,以及徐業偉的父母、弟妹…全來了。徐業平一看到韓青,就死命的抓着他,搖撼着他的身子,聲嘶力竭的喊:“你相信嗎?你相信嗎?這事會發生在小偉身上,你相信嗎?他的活力是用不完的,他的生命力比什麼都強,他才只有十九歲,他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憂愁…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韓青,為什麼是他?為什麼是他?

”韓青無言以答。站在那海風撲面的沙灘上,他看到徐家兩老哭成一團,看到那已被遮蓋住的遺體;尤其,他看到那面手鼓,丁香正傻傻的、痴痴的緊抱着那手鼓…他什麼都忍不住了,他痛哭起來了,跌坐在沙灘上,他用手捧住頭,大哭特哭,淚如泉湧。鴕鴕用雙手抱緊了他的頭,她也哭着,卻沒有像他那樣沉痛得忘形,她還試圖要喚醒他:“韓青,別這樣。韓青,你該去安他們的,你自己怎麼反而哭成這樣呢?”她鼻子,用手臂抹眼淚:“韓青,你不是説過,生命的來與去,都是自然的…”

“不自然!不自然!不自然!”他烈的大喊:“如果老得像太師母,是應該去的。可是,小偉的生命還在最強盛最美好的時候,他怎麼可以去?他怎麼可以去?”他仰頭大叫:“上帝!你在哪裏?你在哪裏?”上帝無言,海風無語。?似舜蜃叛沂3鮃渙炫鵲囊糲歟號榕椋榕椋∪繽煲滴盎乖誶沒髯攀止牡納簟j止模∷贗房矗∠愎賴摹2皇莧俗⒁獾淖諫程採希忱鍀艚舯ё拍敲媸止模砩匣勾┳偶斡疽隆酒鶘砝戳耍怎牡淖叩蕉∠閔肀呷ァ!岸∠悖彼譜藕砹埃骸岸∠悖?br>丁香像從沉睡中醒來,她抬起頭,臉白得像月光,眼睛黑幽幽的如兩泓不見底的深潭。她居然沒有哭,她臉上一點兒淚痕都沒有,一絲絲都沒有。

“他説他前輩子是一條魚,”丁香細聲細氣的説:“結果,他去了。海,把他收回去了。”

“丁香!”他沉痛的握着那小小的肩,用力的喚着:“哭吧!丁香,哭吧!”

“不不!”丁香輕輕的搖搖頭,還像在做夢一樣。

“他從來不喜歡看到我哭,他會罵我!我不哭,我不哭,他總是要我笑嘻嘻的,他説,他喜歡我,就是因為我愛笑!”她居然捲起嘴角,微微笑起來。

“丁香!”他搖她,用力搖她。

“你哭,你必須哭!你放聲哭吧,丁香!”他試圖從她懷中取去那手鼓。

丁香馬上用全身力量壓在那鼓上。

“不行!他給我保管的!”她説。

“如果我丟了,他會生很大很大的氣!”哦!丁香!小小的丁香!韓青茫然的站起身子,發現自己絕對不能幫她承受任何屬於她的悲痛,他只能無助的望着她。鴕鴕走來,用雙臂緊緊挽住韓青。

“怎麼會呢?”鴕鴕小聲的啜泣着。

“怎麼會有這些事呢?我不懂。我以後,什麼都不敢説我懂得了。”他緊緊的挽住鴕鴕,從沒有一個時刻,他覺得“存在”的價值是如此重要。再也不要去談“禪”了,存在絕對不等於“不存在!”砰砰砰!?巳勻灰桓鼉6幕髯毆模榕榕椋?br>“聽!”丁香忽然説。他和鴕鴕低頭去看丁香。

丁香滿臉綻放着光彩。

“他在唱歌呢!”她微笑着説:“他在唱:匆匆,太匆匆!聽見嗎?匆匆,太匆匆!”鴕鴕把面頰埋進了韓青的懷裏。

三天後,他們葬了徐業偉。丁香進了神療養院。從此,韓青沒有再見過丁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