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鬼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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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次很厲害，莊上的神婆把自己的本事都用上了，還是無濟於事，唉、那個年代死個人跟死一個小貓小狗似的，何況我一個沒有人管的孤兒，還沒用幾天，我就覺自己的子不多了，身子極度的睏倦，肚子裏彷彿揣着一塊冰，渾身冰冷冰冷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中午爬出屋門，看着太陽都不會覺到刺眼，也覺不到熱，我那天爬了出去，由於沒有什麼東西吃了，就在門口吃了點草，草雖然苦澀難嚥，可是總比餓死強。我的肚子奇漲無比，腹中好像用東西在動，自從我懷了鬼胎之後，莊上就沒有誰願意靠近我，任我自生自滅。

我縮在牆角曬着太陽，這時遠處來了一個人，我一看來的人是鬼婆婆，這個鬼婆婆是今年才搬來的，那個年代基本上都沒有什麼吃，可是鬼婆婆家不缺吃的，不過誰敢到鬼婆婆家因為鬼婆婆吃陰飯走陰的。

她長的更是嚇人，黑漆漆的一張臉，如同鍋底灰一樣，加上身上穿着一身黑，即使白天看到，也讓人覺得心裏陣陣生寒，夜晚更是如同鬼魅。莊上的那些大人小孩，見到鬼婆婆都躲着走，不過我現在不怕了，這都快要死了，還怕鬼婆婆幹什麼。

鬼婆婆由遠而近，走到了我的身邊，瞪着眼睛盯着我看，我一看她看我，我也盯着她看，這回我看仔細了，只見鬼婆婆的臉黑的透亮，掃帚眉，綠豆眼，朝天鼻，吹火嘴，蒜瓣子牙，別看臉黑，可是頭髮卻是紅的，確實有點嚇人。

鬼婆婆看着我説:“造孽造孽，你這孩子懷的是鬼蛙，唉，肯定是吃了不該吃的東西了，照這樣下去，用不了多少天，你肚子裏的東西就會破肚而出。”鬼婆婆的聲調怪異，但説出來的事情卻讓我吃驚，於是我趕緊説:“鬼婆婆您怎麼知道的”鬼婆婆説:“我何止是知道，我還知道你吃的那隻鬼蛙的樣子，那隻鬼蛙奇大無比，背上翠綠，肚子雪白，眼睛發紅，嘴裏有尖牙。”看樣子鬼婆婆什麼都知道，既然知道，那就肯定知道怎麼治療，於是我趕緊給鬼婆婆跪下，讓鬼婆婆救命，鬼婆婆搖着頭説:“你這個孩子怎麼什麼都敢吃真是不作就不會死，你可知道這種鬼蛙的來歷”我搖搖頭説:“我不知道。”鬼婆婆説:這種鬼蛙可不是一般的青蛙，它們和青蛙同宗，説簡單了，就是青蛙的籽下到了腐屍中，這樣孵化出的就是鬼蛙，它們出來的時候可不是蝌蚪，而是長着腿的青蛙，這種鬼蛙生來就生殘忍，第一個孵化出來的青蛙，會吃掉所有的兄弟，借它們的養分，快速的長大，接着開始吃死人的腐，這樣身上就會越來越綠，那些都是腐的毒素。

這種鬼蛙長出之後，和普通的青蛙有天壤之別，這種鬼蛙有智慧，知道怎麼修行，隨着修行的越來越厲害，它們就會有惡的力量，慢慢的想着吃活人，因為活人的腦子也比死人的腐好吃，更可怕的是，把人腦吃乾淨之後，它就會鑽進去，控制人的屍體，這樣就能借助人的屍體害人。”我聽了之後，不知自己是為民除害，還是作死，這時鬼婆婆接着説:“也該到那隻鬼蛙該死，成了你口中之食，不過它現在已經在你肚子裏凝結成胎了，這個必須把這個東西吐出來，你的病就好了，早年我師父教給我一法，不知現在還管用不”我趕緊説:“鬼婆婆，不管管不管用，我都想試試。”鬼婆婆説:“好，今天逢集，我去買幾斤甜瓜，下午回來就給你治。”我當時就愣了，然後對着鬼婆婆説:“鬼婆婆，我肚子裏的鬼胎難道吃甜瓜不成”鬼婆婆笑着説:“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鬼婆婆説完就走了，我看見鬼婆婆能治我的病，我當時就覺得自己神好了很多。”老頭説到這裏，又在那裏喝起酒來，這一喝酒，更是紅光滿面，這時我説:”爺爺我知道那個鬼婆婆為什麼去買甜瓜了。

“老頭一聽笑着説:“你知道來，説來聽聽。”陣盡場才。

我説:“鬼婆婆一定是為了瓜蒂，書上説瓜蒂苦寒有毒，主入胃經，功善催吐痰、宿食，而治痰癲狂。研末蓄鼻，去濕熱退黃疸。我想鬼婆婆一定是要瓜蒂，用它把你肚子裏的東西吐出來。”老頭笑着説:“不錯，不錯，後生可畏，你這個中醫學的不錯，看樣子能吃這碗飯，以後幹中醫，可比看風水強的多，看風水是為別人指點津，可是報應卻在自身，而懸壺濟世卻能福廕子孫，對自己更是有百利無一害。”我聽了點點頭，這時老頭繼續説:“鬼婆婆走之後，我的神頭好了，人逢喜事神，即使我一個病重之軀也是如此。我一直等到中午。鬼婆婆挎着一籃子甜瓜回來了，我趕緊的上去，只見鬼婆婆買的是那種花甜瓜，這種甜瓜，顏綠白相間，剖開裏面金黃的瓜瓤，吃起來香脆無比，我看着甜瓜嘴饞，鬼婆婆説:“二小這瓜一會都給你吃，你現在先用刀把瓜蒂切下來，然後給我。”那個年頭雖然餓死的人多，但為了餬口，種瓜的也不是沒有，我拿着甜瓜，把瓜蒂一個個的切下來，這個甜瓜就是奇怪，瓜甜如蒂如黃連，我好之後，鬼婆婆又回來了，拿來了幾張符子和一包白乎乎的東西，然後就了些柴禾，在那裏燒鍋，水開之後放上瓜蒂，熬了一會，我從屋裏拿出一個缺口的大碗，鬼婆婆盛了多半碗之後，放在了石台子之上，把手裏的符子點着之後，放到了碗裏，然後在院子裏挖了一個坑，這個坑有一尺多深。我不明白挖這個坑是幹什麼用的，不過我沒有問。

這時鬼婆婆端着碗到坑邊上，對我説:“二小你過來。”我走了過去，鬼婆婆對我説:“你把這碗藥喝了，一會如果想吐，就把肚子裏的東西吐到這裏面，你肚子裏的東西有毒，必須吐到坑裏殺滅深埋，知道了嗎”我點點頭，鬼婆婆就把那碗藥拿過來説:“藥涼的差不多了，一口氣喝下去。”我端過藥嚐了一口，這藥真是苦的要命，我喝了之後，就到肚子裏翻江倒海的翻動起來，聚在一起的那個胎氣，好像極為害怕我喝到肚子裏的這些藥，它們一下子分開，在肚子裏亂撞起來，可是肚子裏好像有很多屏障，阻擋着這些東西胡亂竄，把這些東西又重新聚在一起，這些東西沒有辦法，只能拼命的往上衝，我終於受不了了，一下子全部吐出來。

嘩的一下子，全部吐到坑裏，頓時一股惡臭傳過來了，燻的我差點暈過去，那個惡臭和腐屍的味道差不多，我的嘴裏那股味和坑裏的氣味一個樣，鬼婆婆端來一碗水，我趕緊用水泛嘴，一邊喝一邊吐，我發現我吐到坑裏的那些東西和花生米差不多大，用粘連在一起。它們在坑裏動，看樣子裏面的生命就快出來了。

這時鬼婆婆到了坑邊，對着我説:“萬幸，萬幸，幸虧早了幾步，你看見這些東西都快孵化了，一但孵化，它就會在你肚子裏噬你的內臟，最後鑽到你的大腦，讓你成為會動的活死人。”我一聽又趕緊跪下，給鬼婆婆磕頭，謝鬼婆婆的救命之恩，鬼婆婆這時拿過來那些白乎乎的東西，我説:“鬼婆婆這些是什麼東西”鬼婆婆説:“這些是生石灰，生石灰和水相遇之後，就會產生髮熱，靠這個熱氣殺死裏面的這些東西。”説着話鬼婆婆就把生石灰撒在裏面，這時就見裏面開始升騰出濃濃的熱氣，那些熱氣形成了一道煙柱，只聽見坑裏發出吱吱的叫聲，那個聲音很小，但是能聽的到。熱氣散去之後，我朝土坑裏一看，只見那些卵都已經枯萎，鬼婆婆把坑埋上，對着我説:“二小呀，你現在肚子還難受嗎”我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肚子，趕緊朝着自己的肚子看去，只見自己的肚子已經消了下去，於是高興的説:“鬼婆婆，我的肚子已經不疼了，也不漲了，那種冰涼的覺也沒有了，不過我現在覺到餓。”鬼婆婆聽到這裏，看了看我説:“二小你敢不敢吃我家的飯”我點點頭説:“敢吃，那個總比餓死強。”鬼婆婆看着我説:“我看你的眼睛，一陰一陽，本來就跨在陰陽之間，只要稍一練習就能吃這門鬼飯，既然是這樣，也算是咱們娘倆有緣分，你跟着我到我家，我些吃的給你吃。”我一聽就説:“太好了，謝謝鬼婆婆。”鬼婆婆笑着説:“二小呀，別人叫我鬼婆婆也就罷了，你以後就不能叫了，你以後把那個鬼字去掉，叫我婆婆吧。”從那之後我就叫鬼婆婆為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