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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與會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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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江樓前風景依舊如畫,閣樓二樓,環廊上或站或坐着許多人,時辰未至,眾人等得卻並不無聊,學子們詩作畫,商人們高談闊論,夫人小姐們閒談笑鬧,還有人登高遠眺,人雖多,卻雜而不亂。

沿路與眾人打過招呼後,田與陽笑找了個正對湖畔的空角站着,看着樓下各路人馬相繼登場。

看着一路都顯得言又止的陽笑,好笑道:“有什麼事就直説吧,別跟個大姑娘似得。”陽笑本來還在遲疑,聽這話不由翻了個白眼,如實道:“姑娘,事務所的批文下來了。”

“哦。”田應了聲,面如常,輕笑道:“沒過是嗎?”雖然自家姑娘臉上沒表出來,但陽笑就是知道,她必定還是失望的,只不過她表現得如此淡然,倒叫他不知道該説什麼好了。

見他垂着頭,抿着嘴,表情倔強。田微微一笑,頰邊淺淺的梨渦顯出來,聲音輕緩的道:“不用擔心,你家姑娘何時這麼脆弱了?不過就不過吧,我們早就有這個覺悟了不是嗎?而且現在經濟學院進展順利,也是好事。有得有失,我還不至於為此慪氣。”莫名其妙的成了府伊的眼中釘,又因同行相妒與税務司主事相看兩厭,雙管齊下,這事兒要能成,她才會覺得奇怪,意料之中的嘛,她完全可以承受。

陽笑雙手抱臂,努努嘴,不甘道:“難道咱們就這麼算了?”自打跟隨姑娘以來。他們遇事還從沒退縮過。偶爾的低頭。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現在為這些糟心的小人怯步,他咋想咋憋屈吶。

輕而易舉地讀懂了陽笑的神情,田看着樓下走來的一行人,澄澈的眸子裏,是專注的目光,口中無奈笑道:“你以為我想啊?這不是暫時還沒想到辦法嗎?我要能讓這德莊的兩尊大佛折,不説事務所。就是咱們的新法,都能得到朝廷認同,我還愁什麼啊?”

“説的也是。”陽笑點頭,忽而眼睛一亮,道:“姑娘,你何不去問問師傅的意見?沒準兒師傅有招呢?”田瞟他一眼,難道,這一路走來,她麻煩喬宣的還不夠多嗎?難道,她能依靠他一輩子嗎?既然不能。那就一切都靠自己,免得到時候措手不及。

不知為何。這話她並不想説出來,於是只敷衍道:“再看吧。先不説這個,反正眼下正忙於學院的事情,事務所也不急於一時,主要,你知道,急也沒用。”陽笑抿嘴點頭,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忽而一轉,手指輕敲着下顎道:“説起來,師傅最近行蹤不定,行跡相當可疑吶。”田果然掉過頭來,睜大眼看他,發出一個單音節:“哦?”雖然,師傅很重要,但姑娘在他心裏,也非常重要,若要相比,恩,他還是覺得姑娘更重要些。

陽笑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開始細數自家師傅最近的情況,一點也不欺瞞的道:“據川哥説,每天我們前腳一出門,師傅後腳就走了,中午都不回家吃飯,晚上呢,也是早我們一步到家,吃過飯後,説是回房,其實只是走個過場,前腳進屋,後腳就出門,有時深夜方歸,有時要到凌晨,回來後,身上還有種奇怪的味道。”陽笑皺皺鼻子,好像喬宣現在就在他面前,他能辨別出他身上味道似的。

他見田無意識的摸着下顎不説話,不由一挑眉,琢磨道:“姑娘,你説,不會是哪家姑娘身上的香氣吧?”啊?田完全沒往這上想,乍一聽,愣愣眨眼看着他。

見她終於有反應了,陽笑一拍手,肯定道:“一定是!原來師傅夜不歸家,是去夜會佳人去了,這也太過分了!”見自家姑娘已經震在那裏,完全反應不過來了,陽笑以為她深受打擊,便繼續憤憤道:“太過分了!真是太過分了!枉我以前還那麼敬重他,當他是君子,是可託付終身的良人,沒想到他竟然做出這等事來,這,他至姑娘與何地啊?!”啊?這跟她有什麼關係?田不解地看着他。

可是陽笑此刻完全會不了她的意,只一味重複‘太過分了’這幾字,末了突然湊她眼前,正經建議道:“姑娘,今晚我們跟去吧?捉姦捉雙,拿賊拿贓,到時候,人證物證俱在,看他還有什麼話好説!”這都什麼跟什麼啊?田都懶得聽他胡扯了,扭過頭,看向遠處湖泊,只是眉宇之間,有幾許輕愁。

她倒不是想幹涉喬宣行動,只是有點擔心而已。他外出如此頻繁,那些對他不利的人,自然更容易找到他,也不知道他會不會遇到危險?而連這都不知道,也就説明,她幫不了他。

她幫不了他,一點都不喜歡這種覺。

説話的功夫,樓下那一行人已經輾轉上樓,霎時,樓內一片見禮聲。

這是,最大的人物到了,會議要正式開始了。

自覺的離開欄杆,離開之前,眼角掃到一輛飛速趕來的馬車,她腳步略一停頓,便看到那從馬車上迅速下來的少年,不,現在應該説是青年,青澀不再,風塵僕僕下,更見幾分成老練。

微微一笑,她收回視線,加快腳步,微笑着上前見禮,福身道:“小女見過府伊大人。”盧東陽身着紫朝服,頭戴鏤空雕花冠,繫繡紋玉帶,腳踏官靴,面容肅穆,一派華貴威儀,觀之氣勢非凡。

一個照面,便讓人自覺低了三分,若是特意施加壓力,就更讓人抬不起頭了。

可是,面前這姑娘,卻硬是像什麼都沒覺到般。

盧東陽掃了她一眼,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一看到她,就會想起這段子所有的不快。

沒想到一把火燒了她的心血,不止沒讓她倒下,反倒助漲了她的氣焰,又是登門道謝收買人心,又是四處拜訪德莊名人網羅良才,還大張旗鼓的開立經濟學院,現在,還整出這聚會,大動干戈的把眾人都請來,決議什麼善款餘額。

有完沒完,怎麼耳邊全是這讓人厭煩的名字,沒一刻消停,讓他吃飯睡覺都無法安寧。

盧東陽口氣,壓住不耐煩,面無表情的道:“田姑娘這次倒是來得早。”這是在翻舊賬,説她上次那不是遲到的遲到呢。

心知肚明,卻不接他這茬,只是微笑。

多説多錯,我不説總行了吧?免得你雞蛋裏挑骨頭,費大家時間。

盧東陽見她知趣,冷哼一聲,轉臉就温聲對陪在身旁的盧碧茜道:“壁茜,走吧,坐為父身旁來。”此一次,德莊各路人馬都到了,府衙的府伊大人親臨監督,商人這邊,由林微雅嚴明帶頭,閨閣之中,以盧碧茜王鳳仙為先,士子學子,也都派出了代表,當初染病的羣眾,皆跟着高苑到場,關心善款的老百姓,都可自由發表意見,陣容之龐大,足可見募捐之時的盛況。

臨江樓二樓,一改茶花會的佈局,被田成了現代開股東大會的模樣,中間圍成長方形,左右下三方環繞開去。

盧東陽從旁監督,田算是東道主,便坐主席,接下來,未免混亂,按當初活動木板上的排名排位。

等眾人都入座後,田在主位上坐直身子,雙眼平緩地從眾人身上移過,微笑道:“想必眾位都清楚今天來的目的,多餘的話我就不多説了。只是,在開始前,被大家幫助過的對象,有話要想當面對大家説。”田向一個方向伸手做引,眾人的視線,隨即移到那處去。

那裏,一羣衣着普通的老百姓,正端正的站在安坐的眾人之間,向看過來的眾人,深深鞠躬。

大愛無言,這一鞠躬,也並無聲音,但原本有些騷動的場地,卻完全靜了下來,人人都含笑看着他們,眼中滿是藉與滿足。

起身後,站在最前面的高苑,面向眾人,珍而重之地道:“在下高苑,曾是病患中的一員,得諸君相助,方從閻王那裏撿回一條小命。諸君厚恩,在下無以為報,餘生只有一個心願——”他的看過每一個人,最後落在主位上,深口氣,微微含笑道:“學好學識,做好本分,若有能力,將這善意傳達給更多的人。”他沒説得多麼崇高偉大,多麼涕零,甚至,他表情相當平靜,帶着劫後餘生的釋然與坦誠,面對這個世界,面對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無論這人是否幫助過他。

輕輕一笑,對他贊同地點點頭。

高苑見此,也輕輕頷首,將視線調回到眾人身上,繼續道:“這是我,也是我們這裏每個人的心願。”沒有人開口致評,他話音落後,掌聲不約而同的響起,眾人眼中,並不帶苛責,而是包容與理解。

見他們的想法,得到了恩人的認同,大家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面帶笑容地坐下去,坐下之前,再次鄭重一禮。

等眾人自動將視線調回來,田方道:“那麼現在,我們進入正題,善款餘額共為八千九百三十三兩又二錢,不知眾位打算如何處置這筆錢財?諸位可暢所言,最後,我們投票決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