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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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靜有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打彩，在藝廊裏整天瞪着牆壁發呆，不管坐着站着都揮不去這份愁緒，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病了，口明明沉甸甸的，卻又空蕩蕩的，心好象不見了，但掉在哪裏她又不願去細想，也不敢細想，因為只要她隨着心失的方向追尋，必然又會想起幻夜神行那張人的臉龐。

這不是愛情！

她一再地告訴自己。

可是，不是愛情又是什麼呢？

什麼樣的情愫會讓一個女人雙眼朦朧、愁怨中有着羞怯與甜，滿腦子都是一個男人的影像？

但舒靜之所以不敢承認她墜入情網的原因是，這本是她的單戀！

幻夜神行對她既未談情，又沒説愛，兩人之間不過因為一次不小心的相逢而有了陰錯陽差的情，然後在事情澄清之後，她就不要臉地愛上了人家…

原來她和舒嫺畢竟是姊妹，兩人的個裏都有蕩的基因。

今天一過，還剩兩天，幻夜神行可能就要離開本了，她該不該去找他？

但是，她對舒嫺的事又還沒決定，就這樣貿然去找他，他會不會以為她是主動投懷送抱？

一整天她都在這樣的猶豫中度過，其實她也只是想再見他一面而已，去找他吃個飯，算是謝謝他昨天的幫忙，這樣的藉口應該非常合理吧？

想着想着，又過了半小時，藝廊的服務人員已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打烊了，她了一口氣，拎起皮包，還是決定到幻夜神行下榻的飯店找他。

來到飯店，櫃枱的人員説他出去了，她有點失望地走到一旁的休息沙發坐下，看着窗外飄起的細雨，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慢慢散去。

舒嫺説得沒錯，她是個閉澀又無趣的女人，由於內向，二十四年來沒談過一場戀愛，她對男人的瞭解是少之又少，生命中除了舒嫺和她的畫，幾乎沒有第三樣東西。

舒嫺和她之間的奇異關係已維持快十年了，所以讓舒嫺消失的話，等於切掉她的一半，她不可能狠心毀了她，也不能這樣做，明知她對她的軀體揮眈眈，隨時等着取代她，但她就是沒辦法接受幻夜神行的建議，讓她魂飛魄散。

就當她婦人之仁吧！

有時候人總會割捨不下某一些東西，她的世界已經夠貧脊了，再少了舒嫺，她很可能會更寂寞…

這意念才一動，她就隱約聽見舒嫺的冷笑聲，自從被幻夜擊退之後，舒嫺似乎安分多了，沒有出來鬧事，也沒有和她對話，靜靜地蟄伏在夢境的一角，不知在想些什麼。

嫺？她在心裏喚她。

舒嫺沒有響應，安靜得有點離奇。

舒靜倚了倚頭，覺得不太對勁，但也沒有深究。舒嫺能收斂些對她是好事，或許她已不再有取代她的瘋狂想法了。

正沉浸在自我安，幻夜神行低沉人的嗓音忽地傳進她耳裏，她抬頭找尋，赫然看見他和一名美麗女子相擁地走進飯店大廳。

他清朗的笑容與深情的凝視都是對着身邊的女人發出的，乍看之下，宛如一對熱戀中的男女，雙方都濃情意。

舒靜的心更沉了。四周璀璨的燈光忽地變暗，喊他的聲音怎麼也發不出來，她縮進沙發之中，恨不能把自己藏起來。

藏起來…

看吧！自作多情吧？像你這種温又沒個的女人是得不到男人青睞的，你以為幻夜對你好是看上你？別作夢了！他只是同情你！沒想到你這個傻瓜把男人的同情當情，真可笑！舒嫺的聲音譏諷地出現。

舒靜震了一下，被她不留餘地的話徹底擊垮。

你本不適合生活在那個世界！你只適合活在夢裏！活在你自己的夢裏！

舒嫺不斷地踐踏她的傷口，乘機瓦解她的意志。

是這樣嗎？她並不適合這個世界？舒靜昏眩地瞪着前方，着魔似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