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提利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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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蓆刺得他赤的腳底發癢。
“堂弟真會挑時機,”提利昂告訴睡得糊糊的波德瑞克·派恩,這孩子無疑以為深夜喚醒他,會遭一頓訓斥。
“帶他到書房,告訴他,我馬上下來。”從窗外的天判斷,應該過了夜午時分。莫非藍賽爾以為這時候我就會
糊糊,反應遲鈍麼?他心裏盤算。不,藍賽爾
本不動腦子,這一定是瑟曦的主意。可惜,老姐要失望了。他每晚都把工作帶到牀上,一直幹到凌晨——在搖曳的燭光下,仔細審查瓦里斯的秘密報告,查閲小指頭的賬簿,直到眼睛發疼,字跡模糊為止。
他用牀邊臉盆裏的温水濕了濕臉,不緊不慢地蹲在廁所,夜間的空氣讓他的皮膚有些涼。藍賽爾爵士年方十六,從沒什麼耐
,就讓他等着吧,他會越來越焦躁。提利昂清空腸子,套上一件睡袍,並用手指將稀疏的亞麻
頭髮
亂,好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剛剛醒來。
藍賽爾在燒成灰燼的壁爐前踱步,身穿有黑絲綢內袖的紅天鵝絨斜紋外衣,佩一柄鑲珠寶的匕首,刀鞘鍍金。
“堂弟!”提利昂跟他打招呼“你真是稀客。請問有何貴幹呢?”
“攝政太后陛下命我前來,要你即刻釋放派席爾大學士。”藍賽爾爵士拿出一條猩紅的緞帶,金蠟上摁有瑟曦的獅印。
“這是陛下的授權狀。”
“原來如此,”提利昂揮手要他拿開。
“唉,姐姐大病初癒,我衷心地希望她不要過度勞。倘若病情復發,那就太遺憾了。”
“太后陛下業已康復,”藍賽爾簡略地説。
“妙極了,”儘管不是我喜歡的曲調。我當初真該多下點劑量。提利昂本希望能多幾天不受瑟曦的干涉,但對她迅速恢復健康也沒吃驚。畢竟,她是詹姆的孿生姐姐。他做出一個愉快地笑容。
“波德,替我們生個火,這裏實在太涼。陪我喝一杯如何,藍賽爾?我發現温酒有助於睡眠呢。”
“我可不需要睡眠,”藍賽爾説“我代表陛下前來宣令,不是來跟你喝酒的,小惡魔。”喲,騎士稱號讓這小子肆無忌憚,提利昂尋思——還有他在謀殺勞國王一事中扮演的可悲角
。
“酒喝多了自然傷身。”他一邊倒酒一邊微笑“至於派席爾大學士…如果我親愛的姐姐真那麼在乎他,似乎該親自前來,但她卻派了你。對此,我怎麼理解呢?”
“隨你怎麼理解,我只要你放人!國師是攝政太后堅定的盟友,處於她的保護之下。”這小子邊浮現一抹冷笑,似乎很得意。想必這套都是跟瑟曦學的。
“陛下決不容許這種暴行發生。她要我提醒你,她才是喬佛裏的攝政王。”
“而我是喬佛裏的首相。”
“御前首相專心服務,”年輕騎士輕描淡寫地告知他“攝政太后統理國事,直到國王成年為止。”
“或許你該把這寫下來,以免我記不住。”爐火歡快地噼啪作響。
“你可以下去了,波德,”提利昂告訴他的侍從。等孩子離開之後,他方才轉身面對藍賽爾。
“還有什麼事?”
“有。陛下命我通知你,傑斯林·拜瓦特爵士公然違抗國王陛下的諭令。”看來瑟曦早已命令拜瓦特釋放派席爾,卻遭到斷然拒絕。
“我明白了。”
“太后陛下她堅持要求撤換此人,並以叛國罪加以逮捕。我警告你——”他將酒杯放到一邊。
“別警告我,小子。”
“爵士!”藍賽爾硬邦邦地説。他碰了碰劍,或許想提醒提利昂,他也有武器。
“跟我説話小心點,小惡魔。”無疑他想作勢威脅,但那簇可笑的小鬍子毀了效果。
“哦,劍是危險的東西,快放下。你莫非不知我出一聲,夏嘎就會衝進來把你大卸八塊麼?他殺人可是拿斧子,不是用酒袋哪。”藍賽爾漲紅了臉;難道他蠢到以為他在勞之死中的作為就神不知鬼不覺?
“我是個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