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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踏月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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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明媚粉一閃,赫然是金鐲兒擋住了去路“想要放你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素都是本姑娘唱小曲給人聽,今兒個也想別人唱一曲給我聽聽,你若是唱得本姑娘高興了,自會放你走。”這也太猖狂了,秀眉輕輕一擰道:“就我這破嗓子,哪敢在鐲兒姑娘面前現眼。”説着便轉身,眸光一挑,有耀眼的明黃跳入眼簾,她譁然轉身,原以為自己早已漫看雲捲雲舒,心不會再為他異動一絲一毫,這一刻才知,都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算你識相,唱吧。”金鐲兒以為她怕了,邊笑容得意。

微啓,歌聲菀轉出喉:“紅豆生南國,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她的歌喉或許並不出眾,可一嘆三回,卻是情真意切。

“朕的故皇后還會唱歌呢。”金鐲兒剛一撇嘴,待要貶損幾句,驀然的一聲,令她原本下撇的角頓然上挑,立刻勾出一道嫵媚至極的笑容來,搶上一步,深福一禮。

“奴婢給皇上請安,給皇貴妃娘娘請安。”玄寂離的目光卻越過她,看向後面的人,竇漣漪唯恐失了禮數,趕緊行禮問安,只是站在原地未挪一下,面淡淡,帶着一絲淡漠與疏離。

從小失寵於父母,她早已練就了寵辱不驚的本事,殊不知,她的淡定深深地傷了一個人的心,玄寂離在想,是有多不在乎他,她才能如此的鎮定自若。

偏偏,他又始終放不下。

這樣的反差,每每令他憤怒。

“皇上,您説是奴婢唱得好,還是她唱得好?”金鐲兒吊梢着一雙杏仁眼,滿含期待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玄寂離淺笑若無“自然是你唱得好。”此話一出,女人榮光煥發,便是旁邊的安景涼也譏諷地看了一眼被比了下去的人兒。

“只是,她所有的第一次朕已經定了,誰奪走了都不行。”下一刻,男人卻淡淡地來了一句。

金鐲兒不懂,漂亮的杏眼茫然地張着,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安景涼先時也未明白過來,不過一瞬,便猜到了幾分,臉驀然變了一變。

竇漣漪卻是第一時間聽出來了,不免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着粉紅宮衣的小女人,正思忖着他會如何處置她時,便聽到皇上開了金口:“拉下去,重責二十大板。”金鐲兒聽到這一聲,面一喜,正要張口謝他維護,不想身後那個討厭的女人趨上一步,衝着男人懇切道:“不過是一首歌而已,求皇上收回成命。””你憑什麼讓皇上收回成命。

“杏仁眼一挑,狠狠地斜睨過去。

玄寂離緩緩上前,忽然俯下身湊近竇漣漪的耳際,吹息如蘭:“朕説過,要你所有的第一次,你難道還不明白嗎?”竇漣漪尚自回味着他的氣息,男人已重新坐上冠蓋置頂的華麗鑾轎,浩浩蕩蕩地去了。

“你們站着做什麼,還不動手。”金鐲兒衝着幾名小太監頤指氣使。

安景涼搖搖頭,上了肩輿,便看見李蓮成一努嘴,然後叫着小徒弟的名字:“小三子,還等什麼哪。”小三子與小太監們平素受了不少這位鐲兒姑娘的氣,這下一擁而上,將金鐲兒抓住了,推推搡搡地往行刑房去。

可憐女人尚不明白,大聲斥責道:“你們幹嘛,抓錯了,皇上要責罰的是她,放開我,不然等會告訴皇上去,看不治你們的罪。”李蓮成啐了一口,給安景涼打了一個千兒,又給竇漣漪點頭示過意,追着皇上的隊伍而去。

安景涼坐上轎子前行,想着金鐲兒進宮不久,近段子又嬌生慣養的,二十板下去,只怕不死也會半殘了,這蠢材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自己的一番用心。

農曆二月二是龍抬頭的子,表示季來臨,萬物復甦,蟄龍開始活動,預示一年的農事活動即將開始。

民間這一天很熱鬧,人們趕廟會,逛街市,去郊區踏青,宮裏可沒這麼好玩,皇帝一早帶着人去保成殿祈了一天福,以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儀式結束後,便在保成殿用了齋飯,出來的時候夜四起,淡淡的月牙兒掛在天邊上,周圍點綴着疏疏淡淡的星辰,天氣也一天天地暖和起來了,頗為怡人的夜晚。

玄寂離便棄了轎攆,遣了一眾隨從,只帶着李蓮成信步前行,不知不覺走到了積玉門前。

“皇上,出了這道門,再往前走一點便是浣衣局了,要不要去看看?”李蓮成在一旁提醒道。

堂堂九五至尊去浣衣局?

“你説呢?”男人不答反問,轉身便往回走,李蓮成頭上冒出了汗,得,主子的心思沒摸準,活該受嗆。

主僕倆依舊一前一後信步穿行在皇宮大院裏,行了一段,玄寂離突然停下腳步“朕記得前面便是司樂宮吧。”

“是,明雪鳶明司舞便住在裏面。”李蓮成話音未落,男人已邁開修長的腿往那個方向走去。

不消一刻,便來到一處高牆下,硃紅大門,上方高懸赤金大匾:司樂宮,只是朱漆大門緊閉,雖沒寫閒人免進四個字,卻也有點那重含義。

“上去敲門。”玄寂離站在月下,清冷的氣息與月同輝。

李蓮成領命上前,敲了好一會,方有小太監來開門,待看清來人,慌得倒地便拜:“不知皇上駕臨,請恕罪。”

“起來,帶朕去見明司舞。”説着,玄寂離已率先前行。

小太監哪敢有一絲兒怠慢,一路恭行,將來客引到最深處的一間獨門獨院處“皇上,您等等,奴才給您叫門。”轉而上前一邊拍門一邊叫:“明司舞,快開門。”門很快吱呀一聲開了,明雪鳶見到來者,也吃了一驚,只是她素來恬淡,很快便安然若素地上前見禮:“奴婢見過皇上,不知皇上深夜來此,有何要事?”呵,聽口氣並非情願。

玄寂離倒也不介意,見她無意請入的意思,索笑着反問道:“怎麼,不歡?”

“不敢,請!”女人這才翩然讓開身子,長長的水袖疊在腕間,便隨着揚手相請的動作一滑一落。

“這麼晚了還在練舞,不覺得累嗎?”聯想起方才外面剛一敲門,門便開了,再看她一襲素白,間紮了練功帶,便猜到幾分。

明雪鳶微微一笑:“奴婢習慣了。”小小的院子裏,幾株桂花樹還未到開花的時節,聞不到花香,但月光,桂樹,仍讓人想起“月影婆娑星繁綴,遙望廣寒不覺暖”那句古詩,聯繫到她的身世,愈覺令人唏噓。

玄寂離徑自在桂花樹下的一張木椅上坐下,明雪鳶一聲吩咐,她的貼身宮女秋意沏了茶來,置於一旁古樸的小几上。

月下,桂樹,一幾,一椅,茶香嫋嫋,別有意趣,又難得清雅。

“以後,朕若是累了,乏了,便來坐一坐,明司舞可歡?”亙於心中許久的一團佞氣,一下子得以釋放,心中難得的安寧與平和,這樣的心境讓人輕鬆而舒適。

明雪鳶侍立一邊,聞言,邊潤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皇上這話聽着耳,漣漪姑娘也説過,她若是不開心了,也會來坐一會,什麼煩惱都沒了。”男人的眼眸有幾不可見的火焰一挑,淡“喔”了一聲“她也常來?”

“也不算是常來,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吧。”女人隨口答道。

玄寂離抬了一雙清冷的眸,凝向她,緩緩而問:“那她可跟你説過,因何煩惱為誰愁?”他終究放不下她,也就永遠擺不她的“背叛”所帶來的痛苦與恨意,明雪鳶瞭然一笑“如果奴婢告訴皇上,漣漪的煩惱與哀愁都與您有關,您信嗎?”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他撫去落在袍上的一枚樹葉,淡然一聲,又有誰能看透他內心的痛苦。

明雪鳶深震驚,她從他的臉上並未看出一絲一豪異樣來,可那又怎樣,一句“不敢信”便道盡了他的心思。

這個男人可是九五至尊啊,天下還有什麼令他不敢的,唯有一個叫竇漣漪的女人,令他愛,令他恨,令他不敢信。

“當之事奴婢並不十分清楚,漣漪也從未提及甚或解釋過,但奴婢卻能受,她的心中是有您的,一隻荷包而已,不過是深閨寂寞時,懷少女的一點漫情懷,算不得數的。”她也這樣辯解過,他也信了,可是後來,她冒死前去送別的舉動,又算什麼?

不能想,一想,便痛不可抑。

玄寂離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笑着轉了話題:“吳剛釀酒獨自醉,嫦娥起舞解心寬,明司舞可願一舞,解朕千愁?”一雙秋水盈盈的眸驀然一亮,猶如星劃過深邃的夜空,美麗而短暫“皇上若是想看,不如明雪鳶與您邀一約,本月十五月圓之夜,仙霞池邊,不見不散,可好?”女人歪着頭,邊笑意,神情活潑而俏皮,臉上帶有極少見的促狹意味。

“妙極。”他的腦海中驀然浮現當仙霞池邊,她舞姿動人的情景,大讚了一聲,長身而起,便往外走,一邊走一邊不忘叮嚀一句:“可別忘記了。”

“奴婢定不會忘,倒是皇上,一定要來噢。”身後,女人行禮恭送,語氣裏有無盡的歡欣,在這樣一個清風曉月的夜晚,如風拂面,令人愜意之極。

很快,便是月圓之夜,玄寂離依約,踏了月而來。

仙霞池邊有人起舞清影,隔得有些遠,看不清容顏,甚至連舞姿也是朦朧如月,卻越發顯得婆娑動人。

及至走近,一陣風兒吹過,吹起女人身上的紗衣,配了那輕盈旋轉的身體,飄然若仙,彷彿人兒隨時會羽化而去。

“好美。”他不由出聲讚了一聲。

旋轉驟止,卻背對着他,半天未迴轉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