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野心與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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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愛妃會關心人。”他伸開雙臂,由她侍候着下外衣,懶懶地發出一聲。
安景涼嫣然一笑:“如今中宮空缺,臣妾又行着協理後宮事宜,照顧好皇上的身體是臣妾的職責。”中宮一空着,她的心便一
懸着,只是一步之遙,不由得她不覬覦,卻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
她低着頭,沒發現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厭煩之,抬起頭時,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太后前兒個倒是提及中宮之位不可久缺,愛妃覺得呢?”
“後宮不涉朝政,臣妾不敢妄議。”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便沉住氣,以退為進。
玄寂離似讚賞地點點頭:“所以説,合宮之中最賢淑的便是你了。”此時,安景涼正在幫他解開中衣的扣子,聞言手頓了一頓,接着繼續解下去。
心中不免有些懊惱,原想以退為進,結果皇上將話頭一下子給縮回去了,白白費了一個趁機進言的機會,面上卻是嬌柔如故:“謝皇上誇獎。”
“皇上,您的寢衣。”不知什麼時候,李蓮成悄無聲息地進來了,手裏託着一件明黃的衣衫。
“李公公你也是,還怕臣妾這裏沒有皇上的寢衣?”一邊嗔怪一邊過去拿,方捧在手裏,安景涼不由大吃了一驚。
李蓮成別有意味地笑着退了出去。
安景涼其實已然明白他笑中的含意。
雙雙躺在一起,女人嬌依在男人的懷裏,手指輕輕撫過明黃的衣,這是自己一針一線繡出來的,實在是太
悉了,男人似乎很珍視它,臨幸別的妃子居然也隨身攜帶着。
可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怨與恨像毒蛇盤駐於心,揮之不去,因為她知道,在男人的心目中,這是那個女人親手所縫的,卻不知自己指使金鐲兒將寢衣掉了包。
竇漣漪,為什麼你總是無處不在?
“皇上,這件寢衣哪兒好,還隨身帶着,難不成臣妾做的寢衣不好?”笑容卻如花一般綻放在臉上,櫻的
淺嘟,含嗔帶喜。
“都好,只不過這件料子舒服,也穿習慣了。”他漫不經心的口吻不起一絲漣漪,她聽着卻驚心,只要是那女人做的,如果針工一般,便説料子好,即便料子也一般,他或許會説裁得合身,即便一無是處,他方才不是也説了嗎,一句習慣便夠了。
“皇上。”將心思收藏得滴水不漏,安景涼嬌喚一聲,卻半天不見回應,悄聲一看,男人已經睡着了,一縷失望襲上雙眼,怏怏地在他身邊躺下來。
當男人渾厚好聞的氣息縈繞在鼻端,歡喜又在心中瀰漫開來。
次,難得天氣晴朗。
冬的陽光透過
美的七格窗欞透進屋子,一身華貴的女人背窗坐在暖炕上,逆光令她的臉看上去有些濛昧不清,手一一撫摸着珍貴木材打造的暖炕,以及炕上鋪陳的波斯手工
毯,那份
美,那份柔和,都令人愛不釋手。
“貴妃娘娘,鐲兒姑娘來了。”隨着一聲通報,屏風口人影一晃,安景涼端正了身體,恍然生出一種皇后的氣派來,坐在這滿室奢華之中,某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已成為它的主人。
“給貴妃娘娘請安。”金鐲兒如今是皇上跟前的紅人,尋常人還不一定放在眼裏,對端坐在榻上的這位,倒是不敢馬虎,因為自己能到皇上身邊,多虧了這位皇貴妃的引薦。
“看來,鐲兒姑娘子過得還算滋潤。”女孩氣
極佳,越發襯得一張臉有紅是白,渾身都透着新鮮氣,真是羨慕死人了。
記得那路上巧遇皇上,便停下來説了兩句話,不想一名宮女經過,請安的過程中,安景涼
鋭地發現男人的視線多停了兩下,這在皇上來説,可是極少見的,當時便留了心。
後來一打聽,果然有那麼一段夜遇的故事,正好怡心殿差個伶俐的丫頭,索順水推舟將她給安排了過去。
只是不知道,這一安排是對還是錯。
“奴婢能有今天,全倚仗貴妃娘娘的照顧,金鐲兒決不會忘記娘娘的恩情。”金鐲兒十二分乘巧地答。
安景涼點點頭“算你有點良心,怨不得皇上喜歡你,本宮會幫襯你,你自己也得爭氣。”
“奴婢知道,奴婢如今只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幫不上您什麼忙,但娘娘若是有什麼吩咐,奴婢一定會赴湯蹈火。”她不笨,對方抬舉她,無非是想培植力量而已,自己不過是人家手上的一枚棋子,但不見得永遠都是。
錦衣華服,端坐於暖炕上的女人,端凝着眼前看似謙卑,卻不知心中藏了多少心計的小姑娘,猶豫再三,終於自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遞與她。
“這朵宮花便送於你,來,本宮替你戴上。”金鐲兒始一喜,待看清不過是一朵塑料宮花,心中不免失望,只是不敢表出來,倒是喜孜孜地伸過頭去,任那隻尊貴的手撥去頭上的宮花,戴上一朵新的,女人的動作一點也不輕柔,以至尖厲的花
刺破了頭皮,鋭痛襲來,她卻不敢吭聲,連眼皮都未敢眨一下。
“很好看。”金鐲兒覺得對方口裏在贊着自己,可眼神裏閃爍着捉摸不透的光芒,令她莫名地到害怕,越怕小心道:“謝娘娘垂愛。”
“去吧,本宮再檢查一遍這裏,也得走了。”安景涼端坐於榻上,真不想走。
可這座錦繡宮畢竟還不是自己的,還好,她負責打理後宮事宜,中宮一直空着,皇上又不發話搬走裏面值錢的東西,所以,她時不時以查驗為名來坐坐,權當先過一把皇后的癮。
此時,陽光越來越好,金鐲兒行禮退下時,只覺得貴婦端坐在陽光裏,臉上和身上鍍上了一層薄金,有如一尊高不可攀的佛像,雙膝不由自主跪倒在地,山呼千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安景涼一怔,旋即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喜
,下一瞬間板起了臉:“胡謅什麼,若是被外人聽見了,你我都
不了干係,跪安吧。”金鐲兒從錯覺中驚醒,也是出了一腦門汗,小心地睃了她一眼,並無不高興,便放了心:“那奴婢先行告退。”她尚自惴惴不安,卻不知,背過身去的那一剎那,貴婦的臉上笑容綻放,想收梢都收梢不住,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安景涼再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娘娘,什麼事這麼開心?”靈姍進來,看到自家主子笑得雙肩聳動,這可是從未有過的景象,不稀奇道。
“沒有。”安景涼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又笑了半天,方才收住;再起身,又是那個端莊賢良大氣的皇貴妃,便抬了靈姍遞過來的手,款款出門。
到了院子中,又訓了值守太監和宮女兩句,無非要他們警醒着點,這屋裏每一樣東西都價值連城,末了,更是撂下一句狠話:“少一樣,或是壞了,便要了你們的狗命。”見奴才們諾諾稱是,這才滿意地離去。
是夜,怡心殿主殿一道道明黃的通天帷幔在宮女的手中撤去簾鈎,十八道帷幔全部落下,寢宮猶如一方與世隔絕的天地,燈影朦朧中,男人只着一件明黃
的寢衣,在貼身宮女的侍候下躺了下來。
金鐲兒正要退下,忽然發覺男人的眼眸不錯眼珠地盯着自己,確切地説,是盯着自己頭上。
她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安地摸向頭上新簪的宮花。
“別動。”牀上人突然發出一聲,令她的心猛然一跳,身子一窒,還保持着半跪的姿勢,一動不敢動,眼眸斜轉,如波盈動,卻是未敢看向他。
玄寂離伸手摘下宮花,一邊把玩一邊沉。
宮中講究喜慶吉祥,不得素服素面素飾,宮女們自然比不得宮中的妃嬪,可以金戴珠,是以一律以珠花裝飾,多以顏
喜慶、花瓣大的桃花為主,而素有國
天香之譽的牡丹和花中皇后之稱的月季一般宮女是不敢戴在頭上的。
“你這珠花倒別緻。”玄寂離把玩着手中的玫瑰珠花,眼前驀然現出一張美豔不可方物卻又帶着一絲倔強之的臉來。
金鐲兒不知就裏,白多黑少的杏仁眼,眼珠子一轉,顯得越發的靈動活泛“奴婢知道皇上喜歡玫瑰花,是以託人做了這個…”説到一半便停了,又是説一半,留一半,餘味深長。
“你倒有心,唔,,”他轉動着珠花,忽然被後面的卡子給刺了一下,不自地喚了一聲。
金鐲兒聞聲抬起頭來,驚見一滴殷紅的血掛在他的指尖上,嚇得臉都白了,想都沒來得及想,便將指頭含在嘴裏,起來。
“你幹什麼?”他怔了一怔。
金鐲兒忽然醒悟,吐出他的指頭,頭一叩到底:“奴婢見皇上指頭了血,一時情急,便學着小時候大人們的做法,還請皇上恕罪。”説到後來,聲音已帶了哭腔,天了,她居然“咬”皇上的指頭,這可是大不敬。
“噢,民間手指頭了血,是用
的嗎?”玄寂離一聽,倒是
到新奇,興致極好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