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離奇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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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如水泥一般地凝固,沒人説話或者動作,過了許久,曹河南忽然跳起來,他向來和武藤藍關係不錯,此刻一把揪住孫教授的衣領,大喊大叫:“來溶之前,你不是許諾過,沒有任何危險,只是一次簡單的探險。現在武藤藍都這副下場了,你如何解釋!”孫教授
然大怒,推開曹河南,他向來彬彬有禮,此刻臉
陰沉得像是雷雨天的烏雲,推開曹河南咆哮道:“沒有九死一生的風險,哪有百分之一千的利益,這句話你懂不懂!既然你來了,就好好幹下去。武藤藍死了,就證明他沒有這個福氣,命不好!”孫教授的團體已經出現裂痕,作為一個旁觀的外人,我頗是幸災樂禍,看着孫教授和曹河南彷彿兩隻怒的公雞一樣對峙,不知如何揭開繩索。這時啊喲的一聲,眾人不約而同地轉過腦袋,我瞥眼看看哪個傢伙,卻是昏
的朱重華醒過來,抱着受傷的腳直喊痛。
孫教授和曹河南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利用這個契機各自走開。
我來到朱重華身邊,見他腳上還留着半個塊蟲的腦袋,就是死了也不放地叼着他的腳趾頭,於是拔出匕,惡狠狠地叫道:“你這個無膽匪類,在娘們面前唧唧歪歪,丟盡了男人的臉,趕快給我閉嘴!”朱重華大概也覺得不好意思,於是合上嘴巴,小聲呻
,我拿匕把
塊蟲撬了下來,挑在匕上細細觀察,這個
塊蟲嘴巴上長滿了像是老虎鉗一圈的牙齒,牙牀特別達,難怪把我的皮靴都咬破了。
我讓朱重華下鞋子,拿藥好好敷上。匕讓孫教授接走,看着
塊蟲的腦袋説道:“這叫做黃金蟲,傳説他們作繭冬眠的時候,模樣酷似黃金。一旦甦醒,就會啃噬周圍一切活物。原本以為這是《山海經》中記載的傳説而已,想不到真的有這種生物。”石才向不
擔憂地問道:“我們一路暢通無阻地過來,唯獨在此遇到黃金蟲的襲擊,退路已經被封死,前面還有五個宮殿,我們是不是還要冒五次險?”孫教授冷冷地説道:“既然後無退路,我們只能破釜沉舟往前走!”我們稍微收拾了一下武藤藍的半個屍體,預計回來之後拿走,然後一行人頭也不回地再次往前。朱重華只是被咬破腳趾頭,雖然疼痛,忍一下走路倒是無妨。
這件宮殿裏面不像前面那件一樣,裏面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我們排列一隊,前面的我拿着雷達槍不住探索,小心翼翼,忽然咯嗒一下,我踩中一個東西,低頭撿起來,卻是一隻手錶,破舊不堪,看年份有三四年了吧。
“恆淮,你撿到了什麼東西,亮晶晶的莫非是鑽石?”我一笑了之,傳遞下去,那範道藹頓時大叫起來:“嘿,這手錶居然和我的差不多,稀奇了。”我尋思説道:“這手錶已經有好幾年的年份了,莫非在我們之前,已經有人來過了?”孫教授戛然止住腳步,大叫道:“不對!”我心底一沉,問道:“怎麼了?”孫教授大聲問範道藹:“範道藹,你手中的手錶,是不是上海新出的石英錶。”範道藹奇怪地反問:“是啊,今年十月出的限量品,我就特意買了一隻!”孫教授疑問道:“看這手錶,丟在這裏的年份起碼有兩三年了,上海新出的石英錶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呢?”我們每個人的心底不都咯噔一下,疑惑的沉積物浮上心頭。
石才向不好意思地説道:“這樣説地我都要出來了。我去方便一下,大家等等我!”石才向在我們的礦工燈下走到一隻角落裏,正擺好姿勢,驀然之間手舞足蹈,一
股坐在地上,驚恐地呼叫起來:“木乃伊…木乃伊!”我們幾個人慌忙趕到石才向身邊,在幾盞礦工燈光線的照耀下,異常明亮,照亮了整個角落,那裏橫七豎八地躺着五具乾屍。他們穿着與我們類似的探險服裝,模樣非常恐怖,或臉
黑,呲牙咧嘴,面目猙獰;或面頰乾癟如軟皮袋子,緊緊貼着,佈滿了皺紋和瘤子;或張開嘴巴,
出滿口森森黑
尖牙,眼窩空蕩蕩地凝望着天空。這種保留的表情來看,他們死前一定充滿了絕望。我們之前的探險隊不知道遭遇了何種危機,被困在這裏,活活渴死餓死!
孫教授蹲下身子,似乎現了什麼,小心翼翼地把這個東西挑起來,放在眼前,徒然渾身顫悠悠。
“你…”我正要開口説話,孫教授已經轉向面對我,但見他臉極為慘白,就像
了五斤血一樣,牙牀咯吱咯吱打架,眼珠瞪地大大,充滿了一股子絕望。孫教授這人
格我蠻是瞭解,心有大志,堅韌膽大,到底是什麼,竟然讓他如此害怕?
孫教授把手裏的東西給我,卻是一個小小的玉佩,再仔細鑽研,不過上面刻了一行字“福如東海”有何大驚小怪,卻見他顫抖地從脖子裏掏出一塊玉佩,竟然與我手中從乾屍哪裏摘下來的一模一樣!連上面的刻字都沒有區別!
孫教授小聲急地説道:“你看一模一樣,一模一樣的。倘若玉佩一樣還可以解釋,這‘福如東海’是我爺爺在我小時候親手刻上去的,絕對不可能出現第二塊一樣的。你再想想看,範道藹的手錶…”我讀書不多,但是我並不是個笨人,當我想到那個可怕的念頭的時候,玉佩失手噹啷一下掉下!
難道説,這些乾屍就是我們?
孫教授結結巴巴,胡言亂語:“原來,這些乾屍就是我們未來的下場。我們離月鏡越來越近,月雙鏡的威力已經漸漸顯現出來了。現在我才明白,明鏡的效能並不是蠱惑人心,而是看到未來!難怪當年太祖只是和那些降兵一起睡了一夜就招降了他們,並不是太祖攏絡人心的手段有多高明,而是讓他們看到了未來——未來,是太祖推翻元朝建立了大明帝國,所以他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快完蛋的王朝效命,個個奮勇殺敵。但是明鏡不知怎麼的,不僅僅讓我們看到了未來,而且把未來的東西都移動過來了!”孫教授説話的音量並不高,但是地宮內部寂靜異常,加上空間寬闊,極具良好的擴音效果,周圍的人顯然都聽到了,頓時個個面如土
。那範道藹忽然撲到屍骸堆裏,在裏面仔仔細細找尋,猛然舉起一具乾屍,不住狂笑:“哈哈,這就是我,這就是我。你們看,我的屍體都在這裏,我已經死了。哈哈…”我初始大驚失
,也叫孫教授嚇得面目全非,看到這種情形不由得面
一沉,倒是靜了下來,範道藹這個人心理素質不過關,腦子被嚇壞了。我回頭瞥了一眼孫教授,他亦是臉
慘白,但是畢竟作為召集人,情緒冷靜多了。他向我一點頭,心意相通,兩人不約而同地撲上去,一個從背後抱住範道藹,一個扯下乾屍,將範道藹牢牢制服。如果此刻不斷然採取措施,
後必定成為大患!誰知道一個瘋子會幹出什麼事情來!
範道藹被制服後,還在不住狂笑,孫教授嫌難聽,了鞋子把襪子扯下,囫圇
進範道藹嘴巴。
難得安靜片刻,石才向又忽然大叫起來:“不對不對,這裏只有五具屍體,但是我們有七個人,少兩具屍體。還有兩個人去哪裏了?”我稍微一怔,當初確實沒有想過怎麼只剩下五具屍體。
石才向開始仔細地辨認每一具屍體,曹河南便也過去幫忙,只聽他們一一道來:“這是武藤藍,這是範道藹,這是曹河南,這是我…”那越聽越心涼,他們最後統計出來:“缺少朱重華、朱恆淮和王幼齡的屍體,這麼説,他們是活着出去的?”這兩人疑惑地盯着我和朱重華,這時王幼齡突然又叫了起來:“你們看,你們看!”王幼齡蹲了下來,頭頂的礦工燈正對着一具乾屍,她白的小手顫悠悠指着乾屍的
口,與其黑
的碳化乾屍皮革
彩相差對比極為顯著。那上面正扎入一把匕,一直沒柄。乾屍本身就是黑乎乎,匕歷盡數年,早已腐蝕,埋在衣服堆裏,原本一時之間難以分辨,王幼齡不知何故眼尖現了。
曹河南上前,用腳踩住屍體,拔出了匕,在眼前晃來晃去端詳,説道:“這是一把美軍軍用匕,作工非常細。殺人者一刀就捅地這麼深,可見他的力氣很大!而且正對着心臟,可見非常老道!石才向,你再檢查檢查其他屍體,有沒有致命傷!”石才向立時檢查屍體,不住地報出令人心驚的事實:“曹河南,你的頸部有傷口;範道藹
部中了一刀;武藤藍,你的頭部受到猛烈襲擊過,頭蓋骨都凹了;我,是被捅進肚子殺死的!”曹河南揮舞着匕咆哮道:“我明白了,只有你孫教授當兵打過仗才能得到匕!剛才檢查的時候我就現,每個乾屍身上的物品都沒有短缺,唯獨糧食找不到一粒。一定是你孫教授和朱恆淮相互勾結,
死我們這些負擔,搶走糧食自己獨自逃生!幸好明鏡提醒了我們,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得逞!”曹河南吼叫地撲向我們,但這個業餘的人手怎麼是孫教授的對手,頓時叫他打翻。曹河南唯恐立時被孫教授殺掉,竟然徒生一股蠻力,一時之間與孫教授不相上下,在地上滾來滾去。
我漸漸地突然升起一個疑惑,再打量乾屍,頓時霍然明瞭,於是馬上衝上前,強行分開孫教授與曹河南,當頭喝:“你們瘋了,你們都上明鏡的當了!”兩人怒目而視,至少不再互相毆打了。
我説道:“既然我們離明鏡越來越近,因此明鏡的威力也越來越大。雖説明鏡的效能可能是未來的見證,但是你也不能否認明鏡也許就是蠱惑人心的作用,或許這只是我們看到的幻覺!你們仔細想想看,剛才武藤藍已經被絞成兩段死掉了,而現在的武藤藍乾屍竟然是一個完整的身子。難道你們不認為,這是前人故意佈下的一個防禦陷阱,讓我們自相殘殺?”孫教授一呆,臉漸漸好轉,自言自語:“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過這種可能
呢?”曹河南立時清醒,覺得我也説得有道理。
我又説道:“這種幻覺的力量實在太大了,甚至讓我們無法分別真偽,既然如此,我們索不去計較,趁早離開這裏為妙!”眾人點頭稱是,雖然內部的危機暫時解決,但是我知道,裂痕是無法彌補的。
我們方離開人道宮,忽然背後轟然一下,那大門頓時關閉,眾人倒是嚇了一跳,我自嘲道:“古人真是先進,明的自動門都比我們要早”這句話邏輯混亂,居然沒有人指出。
前面就是另外一個地宮了,抬頭看看牌匾,上面寫着:阿修羅道。
王幼齡喃喃自語,説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一呆問道:“這是什麼意思,我不明白。阿修羅是什麼?和剛才的人道有什麼關係。”王幼齡解釋道:“阿修羅是傳説中的惡鬼,喜歡打鬥,男的個個醜陋無比,女的卻個個貌美如花。因阿修羅沒有美食,天神沒有美女,兩者時常打架。而阿修羅道和前面的人道則是六道眾生之一,如果我沒有説錯的話,我們最初進來的那個宮殿,則是天道。所謂六道眾生,分別為天道、人道、阿修羅道、畜牲道、餓鬼道、地獄道。世間一切生靈,生生死死在這六個範疇內輪迴,永無止盡。然而離了六道眾生,就是萬劫不復的無間道了。”朱重華打了個寒顫,説道:“怎麼名字越聽越
門,我們剛剛過了天道和人道,這會兒到了阿修羅道,那豈不是在下地獄?”我冷笑道:“你以為人道和人道的時候覺得好過嗎?不見得吧,這天道又不是天堂,差點要你的小命!別廢話,我們進去再説!”於是我們一排人走進了阿修羅道,裏面亦是同前幾個宮殿一樣黑咕隆咚的一團,只有幾盞礦工燈在飄浮,照亮不多的一部分。這時,猛然間天光大亮,刺地我們眼睛生疼,等恢復過來,前面一片清清楚楚,有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那是孫教授和曹河南。孫教授面目猙獰,手中正執着一把匕,一下子就捅進曹河南的
口!後者痛苦之極,想要叫出來,卻無法聲。孫教授驀地拔下匕,鮮血旋即飆出來,灑在孫教授的臉上,面目異常可怖!
這是一場謀殺!但我轉過頭,瞥見身邊的孫教授與曹河南,面慘白則凝重,正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