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回：討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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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添的家是一座帶院落的二層紅磚小樓，坐落於村畔，貪於懶惰的原因，樓房外部是赤1uo而火紅的磚面，並沒裝修，連基本的灰漿水也沒抹。吳添並沒什麼真正近親，唯一同住的是他的堂妹。

吳添堂妹叫吳嬌，相貌算不錯，人稍微顯豐潤。

吳添單身寡人，天不受束縛，不僅林業所，村裏事務也大都由副手吳net民和吳霞處理，赤1uo1uo的甩手掌櫃。當然，若是村與村間起了爭執，那他這個“惡霸”定然是要出面的。

他平時時間在林業所辦公，畢竟這是國家單位，做得不能太過。回家時間不多，堂妹吳嬌平時就幫助幹些家務和照看房子。

吳家村枝繁業茂，吳添所謂堂妹有不少，但懂事而合他眼緣只有吳嬌一個。

他從小照看着吳嬌成長，從小學到初中，再到高中。他這個堂妹家貧，七八歲便失去母親，到了初一，連唯一依靠的父親也離他遠去。吳添將他當成親妹般，繳學費、生活費，一直供她到高中畢業。可惜的是，因為種種原因，她放棄高考，回到村裏依着吳添樓側開了間雜貨店。

自吳添那個“老婆”跟人走後，吳添生活起居便是由她照顧，雜務、家活一件不落。吳添將樓下一層，留給她住，吳添在第二層。多年相處，兩人情早比親兄妹不差。而不知不覺間，吳嬌已二十出頭，按理説也是到找婆家的年齡。她的婚事，也一直是前一個吳添的心頭重擔。

“哥，飯熱好了，你吃飽後將碗筷留在桌上，我看店鋪回來再洗！”她雖是高中畢業，在農村來説，算得半個知識分子，卻手腳勤快，絲毫沒有讀書人的嬌滴滴。

吳添雖是第一次面對這個堂妹，但依然受到她的天然而純樸的關心，血脈裏沉封的親情微微一顫。嗯，這個妹妹倒是個好女孩，當然，在他的戀愛觀來説，二十出頭才剛是鮮花初綻的珍貴時光，遠遠未到談婚論嫁，所以心裏也不象前世吳添般產生幫她找個婚姻對象什麼的計劃。

扒了幾口飯，放下筷子。

眼看天將晚，天際間夕照漸淡，幾隻歸燕在昏暗低空飛掠而過。吳添心想，來到這個新世界，我還是看看周圍的環境。在即將的三年時間，這裏將是自己歸夜宿的家。

吳添的小樓就在村側，巡着村緣散步一圈，沿途不少識的村民和他打招呼。這時正是處於共和國改革開放的初期，農村大多生活困窘，一路所見都是些低矮泥屋子和瓦房，最顯眼最貴氣當屬樹萌叢角隱一角的吳添那幢赤1uo着紅磚的二層小樓。

田野間，猶為恬靜。吳添心下慨，這個滿目貧脊的年代實在是太需要改變，自己雖然不能像那個河邊畫圈就能改變全中國的老人那樣有通天本領，但是既然來到這裏一趟，無論如何也要力所能及改變身邊人的生活，讓他們活得燦爛更有尊嚴。

吳添的威信在吳家村確實非同小可，經過院子前或門口，不論小孩或是吳添長叔輩，一見他，立即熱情洋溢地要拉他同吃晚飯。他要不一番辛苦推委，要不佯作圓眼怒瞪威嚇狀，才身而出。幾番曲折，當他腿漆痠軟，遠遠眺望小樓微弱的燈光時，天完全黑暗下來。

吳嬌的雜貨店依然亮着燈，天涼棚擺着一台舊黑白電視，這段時間播得最熱的便是任賢齊的《神鵰俠侶》，村頭街尾總是聽到小孩子在哼着主題曲或扮着楊過、金輪法王打鬥嬉鬧。雖然眼下未到播放時間，但店裏已有不少孩子在嘻戲等待着到來。

“哥，你怎麼從外面回來？嗯，水煙筒在這，我幫你點上。”吳嬌未等他坐下長凳，便送上一條手臂的水煙竹筒。水煙由一段成年竹挖通其關節而成，竹節裏面灌上清水，再安接一條煙嘴。煙時，只要將煙絲在煙嘴處點燃，用力一，水竹煙便咕嚕咕嚕地響動，而後口一張，嫋嫋煙霧便隨口而出。

鄉下人窮，但農村人卻是少不了老煙民，盒裝煙不起，便只有這種劣質煙絲捏成一小團在水煙鬥，也就是俗稱大碌竹的水煙以解煙乏。

吳添煙癮大，從他平時鼓鼓袋裏總是裝着一包醒寶，便知他缺不得煙。他現在口臭病和滿口黃牙，十有**也是因他經常煙不離口這個病。當然，作為一個農村人來説，盒裝煙雖然方便、美，但覺遠不如水煙槍那麼解饞。只要抱着水煙槍，他能半個小時不動窩。

“沒事，隨便走走，你忙你的，我坐會。”吳嬌神情猶豫，嘴net囁嚅數下，似是有話想説。

吳添問:“有事？”吳嬌見他心不在焉，終於還是搖頭走開。

吳家村是以宗族家姓為凝聚核心的傳統村落，亂七豎八的遠距離堂叔堂伯堂兄堂弟一大堆，因為有吳添這個撐起一片天的核心，村裏倒並沒什麼爭拗與不和諧的事。反則若村裏人在外惹到什麼事，在吳添率領下，全村人身而出，槍口一致對外。正是這種團結一致齊心協力，吳家村雖然不是人數最多村落，但在青平鎮紛繁複雜的村落勢力爭鬥中，佔據一席之地。

耳側不時傳來孩童笑聲，吳添靜佇眺望遠處，天空間的閃閃寒星:老子穿越了，不得不接受這個惡名累累的吳添一切，承受他的風光與罵名。過去那些時光離我説遠不遠，若是努力些，三年後便再見那些悉同學、親人、父母，若是完成不了任務，那就要回地府報到，連這個世界也不能停留。

唉，既然來一趟這，怎麼也要做些事才對得住自己！

重生是普通人俱夢寐以求的事，穿越後的吳添擁有了一個重生機會，但是卻並不太愜意。此時的他，完全不知道在穿越時，遇到亙古難逢的空間次元誤差，閻王爺失去對他乃至整個軌跡的控制，結果已完全吉凶未卜。

吳添莫名懷念起前世歲月:曾經有一段美麗愛情擺在眼前，我不懂得珍惜，直到失去之後我才追悔莫及…藉此深沉緬懷失去的過去歲月以及表達時光無可挽留的失落，吳添湧起蛋蛋的詩人般憂傷。吳添拙劣地模仿着星爺的曾經詩人般憂傷地觸，一副蛋疼不能自理的狀況。

看着身側身着破舊卻不知憂愁的孩童與笑臉，他內心湧起一股豪邁，不管怎麼樣，老子既然和吳添融為一體，那就要將吳家村帶領出新局面，繼續前個吳添的“輝煌”徹底讓吳家村成為無人敢欺的強村！

時光悄悄過去一個月，吳添有點兒苦惱，也有點鬱悶。

他本來以為做壞事多麼簡單，要老子掙錢困難，掙點罪惡值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殺人放火這種太缺德的事雖然哥沒這麼蛋，但是打個架欺負下小學生調戲下良家婦女，那是分分鐘的事。

但是穿越一個月以來，他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

原來積分要漲，還有些規矩。譬如每天做同樣的壞事，只能算一次有效漲分。就拿欺負別人來説，本來他見着什麼混混，他看不順眼或上前就扇人一耳光。別人見是這個遠近聞名的吳添，雖然氣憤，但是不敢還手。再且，這混蛋鐵塔般，還手也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