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郊區的旅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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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郊區的旅館“我便琢磨着去哪裏開房比較好。雖然我們都是學生,本身並沒多少錢。但是我覺得一定不能讓齊思雨受了委屈,最起碼要帶她去個乾淨衞生的酒店。正想着呢,齊思雨忽然説:‘等中考完了再吧,反正時間還來得及。’我才想起來還有一個星期就要中考了,相對來説確實中考比較重要,便點點頭答應了她。然後我便送她回家,一路上安
着她。快走到她家門口的時候,齊思雨説:‘葉展,你不會因為這個試考發揮失常吧?’我一愣,説道:‘不知道啊,有可能會吧。’當時真的很亂,如果以這個狀態上考場,勢必要名落孫山的。我以為齊思雨是關心我,誰知她卻笑着説:‘發揮失常也好啊,就能和我一起念北七了。’我才知道她原來是這樣的想法,當下便又好氣又好笑。”
“齊思雨的學習不太好,她一直希望我能和她一起念北七。不只是他,七龍六鳳的老大侯聖朔也希望我到北七唸書,他説我的朋友都在北七,到那裏才能更加風光。其實我覺得還是城高比較好啊,北園市第一的重點高中,總是做小混混也沒什麼前途吧…我吩咐齊思雨別亂想了,各自拿出自己最好的成績就行。然後跟她約好了中考完後就去找房間,並吩咐她千萬別讓別人知道這件事,看着她上樓後我才離開。”
“緊接着我們都進入緊張的備考狀態之中,不得不説那幾天的狀態真是糟透了,腦子裏整個都是齊思雨的這件事,時不時的就後背一陣發涼加緊張。我和齊思雨又是同桌,每天都得見面,這件事更是在我的心間縈繞不休,riri都沉陷在痛苦和自責之中。齊思雨上網查了很多關於藥的資料,網上的東西總是聳人聽聞,她看過之後便害怕的講給我聽,我被她的情緒所
染,心裏的緊張也無限增大。但是我只能強撐着沒事的樣子安
她,我知道我一定不能
出脆弱的一面,否則齊思雨會更加無依無靠…”
“夾雜着緊張和不安的中考終於結束,我也沒時間去給自己估分,第二天就把齊思雨叫了出來。我們兩人已經分頭騙好家長,説中考結束同學們一起出去玩幾天,為了像模像樣我還讓小chūn他們出來作證,而齊思雨則是找了幾個女生作證。當然,我們對外聲稱則是要結伴去旅遊,所以其他同學也很樂意幫我們作證。成功出來之後,我告訴齊思雨我的打算,我準備在東雲酒店開一間房,那裏算是北園市比較上檔次的一間酒店,衞生、環境、設施、條件都很不錯,而且就在市中心,如果出了問題去醫院也來得及。”
“東雲酒店?”我疑惑地説:“就是史東殺死老狗的那間酒店吧。”回憶一下,那間酒店確實不錯,雖然不算是北園市最上等的,但學生能在那裏入住已經很奢侈了。
“對,就是那間酒店。”然後葉展長長地嘆了口氣。劉彥夫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嘴。
葉展繼續説道:“可惜齊思雨不肯去東雲酒店。她説她不想被別人看到,做這種事如果被別人發現,整個人生就徹底毀掉了。我覺得倒也有理,便問她想去哪裏。她説遠離市中心,越遠越好,最好到郊區的郊區去,那裏本沒人能認得我們。我試圖説服她,如果去了那裏開房,倘若出點什麼問題,送去醫院都得好半天。齊思雨則説我是烏鴉嘴,為什麼要咒她出問題,她信誓旦旦地説:‘一定沒問題的,我們一定不會出問題的。’齊思雨任xing起來我
本拿她沒辦法,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更得事事都由着她,她説去郊區,那就去郊區吧。”
“我們打了個車,吩咐司機朝北開,一直朝北開,一直到出了北園市,來到一處荒涼到我們都不認識的地方,類似於城鄉結合部的地段,隨便找了處低矮簡陋的旅館走了進去。旅館的院子裏站着四五個中年婦女,都是濃妝豔抹的,一看就不是正經人。她們看着我和齊思雨便發出笑,竊竊私語地討論着齊思雨的
股和
,我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走到吧枱處要求開個房間。房間很便宜,沒有什麼標間普間之分,每一間都是二十塊錢,可以住到第二天中午12點。我覺得真是便宜啊,就算住個十幾天都沒問題。”
“服務員把我們領進房間的時候,一股巨大的黴味面撲來,差點讓我嘔吐出來。再定睛一看,房間zhōngyāng擺着一個劣質的木板牀,上面鋪着一層已看不出原sè的骯髒牀單,牀頭擺着一個有些年頭的電風扇,也不知還能不能用。牀的對面則擺着一個破舊的電視機,看上去和電風扇是一個年頭的,也不知是從哪個二手市場淘來的古董。我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接下來的十幾天就要在這裏度過。這裏的衞生條件實在太差了,而且還沒有衞生間,準備
產的齊思雨怎麼能住在這裏?”
“那服務員把暖壺放在地上,又從外面拿進來個便盆,cāo着方言告訴我們小便在便盆裏,大便去外面的廁所裏,一定不要在臉盆裏,否則會罰錢的。我看看電視櫃下面的臉盆,想到曾經有人在那裏面
過,差點又忍不住要吐出來。我讓那服務員把便盆也拿出去,我們
本就用不到,就是半夜我也得上外面的廁所去。但是齊思雨喝止了我,留下了那個便盆。等服務員一走,我問她咋回事。她説
產的時候可以把孩子
進便盆裏,我看着那個散發着臭氣的骯髒便盆,渾身結結實實的打了個冷顫。”
“齊思雨把隨身攜帶的包包放在牀頭櫃上,我試探地問她要不要換個地方,這裏連個衞生間也沒有太那個啥了。但是齊思雨説既來之則安之,這個地方遠離市中心,而且周圍沒有人認識我們,是最好不過的地方。我知道自己拗不過齊思雨,或者説我從來沒有拗過她過,只好就這麼罷了。我在牀上坐了一會兒,便覺得這房間和蒸籠一樣熱,渾身都是黏糊糊的汗。我跑到牀頭去開電風扇,那風扇倒是還能運轉,可惜發出吱呀吱呀難聽的聲音。我看到齊思雨倒了杯水,吃下了第一顆藥。醫生説過一天吃一顆,到第四天再吃最後一顆,就能把孩子下來。我心裏一陣緊張,忙去把電視開了。結果電視也沒有信號,每個台都是一片雪花。”葉展説到這,我想起他和我説過的那些湧入他腦海中的片段,骯髒的牀單,破舊的電視,吱呀吱呀的風扇,看來説的就是這個狗窩一樣的旅館了。只是地板上的血跡還沒有出現,想必應該是第四天
產後的情況吧?難道説齊思雨真的時運不濟,出現了大出血的情況?我不敢再想下去,聽葉展繼續講着那時的事情。
“其實我沒心情看電視,但是現在看電視是我們唯一能排解時間的方法了。我出去把老闆喊上來,他修了半天才把電視機修好,可惜裏面也沒有幾個台,只有zhōngyāng一到zhōngyāng三。我把台鎖定在zhōngyāng一,和齊思雨雙雙坐在牀上看着電視。我不知道齊思雨有沒有看進去,反正我是一點都沒有看進去。股下面是骯髒的牀單,我一刻都不想在上面坐着,可是坐着坐着就習慣了,彷彿自己和這房間融為一體,因為我們是一樣的骯髒,誰看不起誰呢?”葉展滔滔不絕地説着,話語之中透
着悲涼和壓抑。我跟隨他回到當時的旅館房間,像蒸籠一樣散發着怪味的屋子,地板上擺着臭氣熏天的便盆,牀頭的電風扇發出吱呀吱呀難聽的聲音,破舊的電視機永遠都播放着zhōngyāng一套的節目。院子裏傳來ji女們調笑的聲音,偶爾還能傳來幾聲蟬叫,空氣中沒有一絲的風。一對少年男女並肩坐在這間屋子裏,為他們年幼無知所犯下的錯誤付出應有的代價。這個夏天,究竟還有多久才能過去啊…
“看了會兒電視,齊思雨把胳膊勾在我肩膀上,説她困了想睡覺。我把她抱在牀上,就在這骯髒的牀單上相擁而眠。齊思雨沉沉地睡去,我卻睡不着,睜着眼看頭頂的天花板。不時有奇怪的小蟲子從天花板上爬過,我擔心睡着以後它們會鑽進我的嘴巴里或是耳朵裏。我就這麼大睜着眼睛,腦袋裏想着三天以後會是什麼情況,齊思雨下來的孩子是什麼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齊思雨悠悠地醒過來,看我大睜着眼睛,奇怪地問:‘你沒有睡呀?’我點點頭,説:‘我沒有睡。’齊思雨摟着我的脖子,説道:‘老公,我害怕。’然後她的全身就開始發起抖來。我緊緊地抱着齊思雨,我不能讓她發現其實我也在害怕,我不能讓她知道其實我的身體也在發抖。我輕輕地給她唱着歌,安撫她也安撫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