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觸目驚心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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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中打磨了近一個月的岳飛此時看起來更剛毅了,眉目之間也多了些血。此一個月的軍旅生活對他來説並不順利,所以在他看見秦真的時候,猶如見到烏雲縫隙中透過的陽光一樣令人高興。
在耶律煥為秦真安排的帳篷中,岳飛開心卻又有些擔心的問到:“你為何到這裏來了?莫不是自己偷跑來的吧?”秦真説:“哪有,王父和趙構都知道的,若不是趙構身份特殊,他都準備跟我一起來了。大哥別擔心,皇上親自派了人保護我,這一路走的很順利。”
“能在這裏見到妹子我自然是很高興的了,可是大戰迫在眉睫,明天就會戰火紛飛,你在這裏終究不安全。”秦真不以為然的説:“莫不是我在大哥面前太乖巧了,讓你把我當成柔弱不堪的女子了?”岳飛恍然大悟,他不知不覺中把秦真當作了需要照顧的小妹妹,可是秦真的實力何需他去擔心?想到這裏他不發笑。
“是大哥愚鈍了,既然來了,那麼就一起平息戰亂,好早些了結戰事吧。”秦真點下頭,又想到岳飛是楓葉之死的現場目擊者,就問:“哥。你能給我説説楓葉的事情嗎?你可注意到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岳飛凝眉説:“我最近一直在思考這個事情。大家都認為是叛軍故意挑撥起事端,但我卻親耳聽到了姬無雙地哭喊聲,那聲音是真正地悲痛,並不像是假裝。更何況,楓葉是自己要求跟隨前去,也是自己突然衝出隊的,對方又如何知道她會這樣做而提前做安排呢?”秦真認真的聽着岳飛的講述,臉愈漸深沉,此事真的另有文章嗎?
岳飛説到最後,又不確定的説:“不過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若不是烽火教的人所為,又會是何人呢?當時楓葉離我們有近百丈遠,斷然不會是我們的人出手加害。”
“當時只有你們和烽火教的人嗎?有沒有可能是第三方地人所為?”秦真將心中的疑惑果斷的問出。
岳飛吃驚的説:“第三方?金人嗎?當時天暗淡,能分辨清楚的只有城樓上的大隊守衞和我們前鋒軍,若有個別人潛伏在附近,當真難以注意!莫不是真是金人所為?”秦真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沒有證據,她無法判斷:“聽師兄説楓葉是中了毒箭。你可知道是中地何毒?那支箭現在又在何處?”
“這些恐怕就要問趙勇和水痕,我見到楓葉的屍首時,她地傷口處並沒有箭,而且第二天就被帶走了,也未來得及調查中的是何毒。”秦真扶額頭痛不已。為何這麼重要的線索卻被他們遺漏了。她現在該去哪裏找趙勇和水痕呢?
“妹子,你也不要太為此事心了,慢慢調查。真相總會浮出水面的。”也罷,秦真點了點頭説:“好吧,我不想了,今天跑了一天,我要先睡了,哥你也早些睡,明天還不知道要面對什麼樣的事情呢。”兄妹二人話別之後,秦真翻來覆去卻有些睡不着,總覺得腦海中有什麼東西呼之
出,但她無論如何卻也捉不住。
失眠地不止她一人,趙構同樣睡不着,他在房中急切地等着劉琦的消息,終於,黑夜中傳來了突兀的敲門聲。
點起燈火,趙構將劉琦引入房內,急切地問到:“他現在在哪?”劉琦將匯聚來的消息稟告給趙構:“派出去打探的人回稟説,最後得到趙勇的消息是在西京附近的一個小鎮中,那裏是楓葉的家鄉,他和水痕將楓葉在那裏掩埋,二人隨後都失去了蹤跡。”趙構不安的在房中走動着,心裏很有些忐忑,要賭一次嗎?賭趙勇對他的忠誠度,若賭贏了,那麼一切都好,若輸了,只怕秦真也會責怪於他!
他安撫下內心的不安,轉而問到:“秦真呢?她怎麼樣了?”
“按傳回來的消息推算,她此時應該已經安然抵達軍營了。”
“好了,我知道了。”趙構正要命劉琦退下,又叮囑到:“密切注意姬無歡的動靜,但也不要讓他察覺到了,千萬小心。”
“是,王爺!”孤燈一盞、苦茶一杯,趙構對着這二物獨坐到天明,直到破曉時,他終於狠下心來叫來吳芍芬,對她下達了一個艱難的任務。
太陽破曉的那一刻,征戰的號角也吹響了,弓箭隊、騎兵、步兵以及數十台投石機都嚴整以待,擺着整齊列於遼陽城下。
一連三番號角爭鳴,對方城樓上依舊空無一人,眾人疑心重重,敵人設的是什麼詭計?
耶律煥沉着下令到:“投石機,準備!”
“轟隆隆”一陣亂響,本來列於隊首的弓箭隊收箭後退,龐大的投石機被推到前面來,裝好巨石之後,只聽一聲“發”巨石凌空拋出,或砸到城牆上,或擊到城樓上,有的也投進了城內,一時,塵煙亂飛。
數十輪的攻擊之後,城牆已經嚴重被毀,城門更是被砸損了一角。於是,一萬步兵在得到指令過後,紛紛衝上前去,或抱起圓木衝擊城門,或架起梯子登上城牆。而重甲的騎兵見不到敵人,完全處於閒置狀態。
早一批爬上城樓的士兵不經雀躍,如此輕易拿下城池,破城的功勞足以讓他們安詳一段清福了,可是當他們趴在城樓上看清楚城內的光景時,心中的欣喜早就不知跑到了哪裏。
後面的士兵不斷的攀上城樓,可是無一例外的都楞在了上面,這情況被耶律煥注意到,他以為中了敵方的什麼詭計,急忙帶領着騎兵衝到城門前。在城門被攻破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士兵為何而發呆。
在倒塌的城門後,堆積了數百具屍體,都是想逃出城而被亂箭死的平民,而城中…血
成河已不足以形容眼前的恐怖,隨處可見的屍堆,腥臭腐爛的味道,組成了一個真實的人間地獄!
在士兵清理出一條進城的道路後,耶律煥駕馬前行,這座死寂的城市中彷彿不存在任何生命了,但是…怎麼可能?!堂堂東京,四萬餘户百姓怎麼可能在短短几內全部枉死,這怎麼可能?
緊隨在耶律煥身後的秦真在看到街邊屍體上蟲飛蠅繞的景象時,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耶律煥擔憂的説:“你先回營吧,等城內收拾妥當再接你過來。”秦真蒼白着臉,倔強的搖了搖頭,淡淡的説:“我無事。”正這時,一隊士兵跑來稟報:“將軍,天福宮內發現叛軍殘兵!”天福宮乃是遼帝在東京的別宮,攻守防禦都相當齊備,若遇到頑固抵抗,則還有一場惡戰要打,看來此時未了啊!
“傳令下去,弓箭手速速去天福宮前備戰,各步兵營立刻集合待命,騎兵隨我來!”轟隆巨響,騎兵在城內街道上如鐵甲洪席捲而過,整個城池都為之震撼。
離天福宮越近,隱隱傳來的怪聲就越清楚,像是淒厲的風聲呼嘯而過,又像是地獄中的惡鬼在哭喊。
天福宮的城門大開着,不需要攻城苦戰,但卻更讓耶律煥到棘手。那堵在城門前黑壓壓的一片正是無辜的百姓,他們被鐵鐐一個接一個的串綁着,看到拉起弓箭的遼軍,哭喊聲頓時響徹天際!
拿遼國的百姓做盾牌,好毒的心腸!
耶律煥憤怒了,外城堆屍如山的景象和眼前這等景象重疊在他面前,他再也顧不得因為姬無歡和烽火教的牽連,而對敵人心存善念了。此刻,他全身血如火般在燃燒!
“姬無雙,你如此魚無辜百姓,如何對的起天地良心,又有何顏去面對你渤海族的列祖列宗?若你再不知悔改,休怪我不客氣!”響亮的聲音傳入人羣之後的姬無雙耳中,她的長髮散亂的披在肩頭,青黑下凹的眼圈顯得她如鬼魅一般。良久,她無聲的笑了,天地良心?那是什麼東西!
她獨特低幽的聲音響起,傳入僅剩的千餘教徒耳中:“天要亡我,無雙無力相抗,然,黃泉路長,就讓我們多帶些夥伴上路,以免路途寂寥。大家同赴地獄,豈不樂哉!”教徒看到宮外黑壓壓一片的遼軍,知道橫豎都是個死,所以聽得姬無雙這樣説,都絕望到興奮,紛紛點起手中的火把高聲歡呼着。
“不好!”秦真察覺到異常,趕緊説:“百姓身上都潑了油!”成千上萬的人被串在一起,若焚燒起來,可就全完了!
耶律煥心急的雙眼冒火,但進退都不是,秦真更急的大喊:“無雙姐姐,不要,不要啊!”內心業已成魔的無雙哪裏聽得到秦真的呼喊,就在她瘋狂的要下令點火時,一陣清幽的笛聲穿過百姓的震天哭喊,壓過烽火教徒的瘋狂叫囂,平息了每個人心中的火焰,緩緩的滋潤着每個人。
眾人尋着笛聲抬頭仰望,皇宮右側的角樓頂端,一個身着暗紅華服錦衣的男子,玉立在那裏。
着風,暗紅
的華服衣袂飄飄,他頭冠上所繫的鮮紅
髮帶更是飄進了每個人的眼簾。樂聲從他手中那支潔白無瑕的玉笛中慢慢傳出,讓人心神盪漾。
秦真和耶律煥相視一眼,都在心中嘆:三師兄的“清音術”又
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