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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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就到了過年，鎮北侯府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飯，就都各自回去守夜了，慕容雅看起來興致就不怎麼高。

孟子戎見她一副沮喪的樣子，就走到她身邊，道:“是因為岳母的事不開心？”見慕容雅不吭聲，他笑着攬過她的，“岳母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不用為此擔心，大不了從今以後你多回去幾次就是了，這就算不上什麼。”慕容雅只好點點頭，她固執，她娘更固執，明明上次回來她都跟孟子戎説好的要讓娘過來跟他們一起過年，結果她卻説什麼都不來，不論慕容雅怎麼説，她就是不出門，把慕容雅氣的眼淚都給掉下來了，孟子戎只好帶着她回來了。

“我上次讓你幫我查的人你查出來了沒？”雖然沒有看清楚樣貌，可大概的印象慕容雅還是有的，她回來之後就跟孟子戎説了那件事，讓他把人給揪出來她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孟子戎搖搖頭，只説沒有查出來，因為線索太少，又是過年的關係，京城中走動的人也比較多。

慕容雅聽了，也沒説什麼，她其實也沒抱太大希望，畢竟在那種情況下，她的印象是很容易出錯的，再説大過年的，估計可能也確實是認錯人了。

説着説着，慕容雅就睡了過去，一覺睡到大年初一早晨，孟子戎的同僚也都有來拜訪的，不過大多是放下了禮物就走，沒什麼多聊的話題，慕容雅一大早就起來跟着他應酬，覺得臉上的肌都要笑僵了。

看了看板着面孔的孟子戎，她不由得羨慕。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好，不會覺得臉酸。

“上次跟珍兒説的那個人，有什麼消息沒有。”事情也算是高了一段落，孟子戎放鬆下週身的肌，問道。

慕容雅就把之前盛夫人打聽給她的説法給説了一遍，她聽的很是義憤填膺，原來那個成言之雖然確實是跟着母親過活沒錯，但私底下其實名聲並不怎麼好，只是離得比較遠，消息也沒傳過來。盛夫人一開始就不知道。

後來還特意為此事到了鎮北侯府親自跟她賠罪，慕容雅僅有的一點兒氣也就消了，反正她也沒想着要把珍兒許給那個叫成言之的。只是聽孟子茜的説法，覺得他身為一個學子，太不莊重罷了，沒曾想到還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傢伙。

孟子戎就點了點頭，説不急。反正現在年齡還小，到時候慢慢挑。

慕容雅就橫了他一眼，孟子戎才反應過來慕容雅嫁給他的時候其實也就是剛及笄，一樣是年齡比較小。

他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時候誰想到這個問題了，只是生怕她被別人先一步搶走。自己要先下手為強，哪裏有多餘的腦袋想到年齡這個問題的。

“我上次在街上看到慕容珏了，跟昌平侯在一起。不知道做什麼。”慕容雅見他不好意思了，轉而就説起了別的話題，她差一點兒就忘記了這個了，要不是見到孟子戎寫字的筆，她才想到之前她也曾經送給慕容珏一隻筆。

孟子戎行雲水的寫着大字。筆下不停的説道:“今後記得離那兩個人遠一點。”慕容雅就嗯了一聲，其實就算孟子戎不説。她也沒打算接近那兩個人，一個變態，一個心理陰暗，兩個人放到一起能有什麼好事兒，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她巴不得見了他們都繞道走。

見慕容雅難得乖乖聽話，不跟他唱反調，孟子戎就側過身子，在慕容雅額頭上輕輕吻了下，就像清風撫水般淡淡的。

“別總是沒個正形，讓人看了笑話。”慕容雅就忍不住老氣橫秋的教訓道，説完，不等孟子戎反應，她自己倒是先笑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閨房樂趣，她都能拿來説幾句，真是有更年化的趨勢了，其實也沒差，兩世加起來也都四十多了。

所以説，能嫁給孟子戎這樣的正太美男子，她簡直是賺翻了。

“上次你説的收的那個利息，他們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嗎？”慕容雅好奇的問道，讓人打了還不還手，不像是那位的風格啊！

孟子戎就不説話，彷彿完全沉浸在了書法中。

慕容雅就悄悄的出去了，打算待會兒去找蔣璇説説話，反正大年初一，就是走街串巷的子，正好也可以給三公主帶一些賀禮。

卻不知道這會兒別人家裏卻正鬧的兇着呢！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蠻不講理？我妹妹惹到你了嗎？”蔣祺看着地上碎裂一地的萬花筒跟傷心哭的蔣璇，就忍不住吼道。

三公主就氣的拿起手邊的東西朝他砸了過去，反擊道:“我蠻不講理？就你講道理？你講道理你會這麼對我？你妹妹怎麼了？我也是父皇捧在手裏長大的，你憑什麼對我又喊又罵的？你算老幾？”夏嬤嬤就在一旁勸着，兩個年輕人在一起，哪兒能不磕着碰着的，平裏雖然兩個人也偶爾有冷戰，不過從來沒有跟現在這般厲害的，而且，也是很快就和好了，可今天，公主到底是怎麼了？

難道是上次的病症影響，所以現在還沒有徹底好嗎？

蔣祺就甩開了夏嬤嬤的手，指着三公主説道:“你問問她，一大早璇兒就拿着萬花筒來跟她説話，她卻倒好，不看也就算了，直接把東西給摔成了碎片，有她這麼做嫂嫂的嗎？”他越説越生氣，聲音慷慨昂，彷彿把他遠久以來所忍受的壓迫都給一次的返還給了眼前的女人，要不是她，他怎麼會成現在這個樣子，他怎麼會錯過那麼好的一個女孩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三公主聽他説的絕情，忍不住倒退幾步，一下子坐在了牀上，除了靜靜的淚，她什麼都沒做，而且，她也無力做些什麼。

夏嬤嬤就慌忙讓門外守着的人去叫了蔣夫人過來，她連忙去讓人打水給三公主梳洗，吵的這麼兇，她一個下人，也不好勸。

聽説是蔣祺跟三公主吵架了，蔣夫人就慌忙趕了過來，直到此刻，她才有種真實的覺，並是不説她希望她兒子媳婦天天吵架，可見到過那樣放縱自己情緒的蔣祺，她隱約覺得這麼平靜的生活非常的不正常，所以，來勸架的同時，她甚至覺得有些許喜悦。

穿過了修建的公正的假山花石，繞過盛開的臘梅，蔣夫人一步不停的趕到了蔣祺的院子，正好見到蔣璇滿臉淚痕的從房間裏跑出來。

見到蔣夫人，蔣璇彷彿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她跑過來拽着蔣夫人的袖子，無比可憐的叫了聲娘，蔣夫人就覺得事情有些不好，怎麼會鬧到現在這種地步的？

她慌忙邁進了屋子，正好看到三公主坐在炕上抹眼淚，蔣夫人就忙過去坐在她身邊，她揮手讓房間的所有下人都出去，把門關好，見蔣祺杵在一旁，什麼話都不説的沉默着，蔣夫人就開口罵道:“這麼大個人了，還做事這麼沒章法，你爹以前教導你的行事之道，你全給拋到腦後去了嗎？”雖然覺得吵架正常，可要是三公主一個不高興，把狀告到了皇上面前，她能怎麼辦？蔣夫人只覺得自己的胃一陣緊縮，她死了沒關係，可她的兒子女兒呢？

“還不趕緊跟公主認錯，自家娘子懷着身孕，你説説你，怎麼能做出這種蠢事來？”蔣夫人罵道，只有她現在罵了，將來皇上才不會再追究。

蔣祺就抬起滿是紅血絲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孃親，他也不想變成現在這樣的，他努力過想跟公主一起生活下去，可上次聽到慕容雅的笑聲之後，他卻覺得，一切彷彿都是他在自欺欺人，他放棄不了，也忘記不掉，就這麼心裏裝着一個人，卻娶了另外一個女人，心中沉重的包袱簡直要把他給瘋了。

蔣祺翻身跪在地上，朝着蔣夫人的地方磕着頭，“孩兒不孝，請娘贖罪，孩兒不孝，請娘贖罪，多有冒犯，請公主贖罪，請公主贖罪…”他不聽的磕着頭，每一下都結結實實的磕在了石頭地面上，很快，地面上就染上了血，蔣祺的額頭都磕破了，可他卻彷彿覺不到疼似的，還在繼續着贖罪的動作。

蔣夫人就心疼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見不得他受罪，她轉過頭看向三公主:“請公主別跟他一般見識，饒了他吧！”見蔣夫人剛毅的面孔也忍不住變得心疼起來，三公主機械的點了點頭，她沒想到鬧成現在這麼大的，她只是聽到蔣璇説，以前慕容雅跟她一起玩過那個萬花筒，説有意思的，她一時沒忍住，就把東西給摔了罷了，她不是怪罪蔣璇有什麼不好的，她們以前是那麼好的朋友。

蔣夫人見三公主點頭，就慌忙上前扶起了蔣祺，把他貼在地上的頭努力的抬起來，止住他磕頭的動作，鮮血就染紅了蔣夫人的衣服，洇在她脖頸處，燙的她心口都是痛的。

“這是…怎麼了？”慕容雅見到眼前的情形，手中拿着的禮物就“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也同樣敲擊在了房間裏的幾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