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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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失意的人总是特别走楣运吗？

捧着它入了厢房。放在头不是，置于案前又碍眼，就随便丢在壁角吧。

对着牡丹，越看越悲伤。大考在即，临近西安，冠盖京华，他却蜗居一隅，斯人独憔悴地“看花”且还是盆俗得要命的牡丹。天！

他长长一口气，准备对天喟叹，突然，有一声叹息抢在前头幽幽而出。

莫非是他灵魂深处的慨？唔，肯定是这样。

“唉…”叹息又来，楚孟扬吃了一惊，确定自己尚未唉声叹气，只是预备动作而已。

“谁？”在这寒夜，陪伴他的只是几抹娇的缤纷，莫非…

香味陡然强烈起来，宛似有什么东西在呼…是个女人！他直觉是个年轻女人。

“公子，奴家现在何处？”楚孟扬傻眼了，全身僵直呆立，只晓得直愣愣地问:“谁？”

“除了我还会有谁。”牡丹嗲声道。

楚孟扬弹跳而起，跌退至边，瞪着牡丹。

“你…你不要过来！”

“你怕什么？真好笑，我又不能动，你不高兴的话随时可以杀死我或毁掉我，何必怕？”是哦，我怕什么？

楚孟扬咽了咽口水，直背脊，两眼视牡丹，心想，它若有矣诏，马上连拔起，踩成烂泥。

“那你跟我回来做什么？”据说妖魔鬼怪均难入庙宇，怎么它竟好端端的？门！

“谁说我‘跟’你？是你把我‘捧’回来的，忘了吗？这里是何处？离我的家乡远吗？”牡丹的声音轻轻柔柔，彷似吴侬软语。

“此处乃西安城郊，维园附近，你的家乡在哪？”

“好远呀，你没听过一首曲谣:牡丹本是洛花，邙山岭上是我家，若问我的名和姓，姓洛名字之花。”它骄傲地提高嗓门“我是花中仙子。”

“妖就妖，还妄想当仙子。”楚孟扬轻佻睨它一眼，饿得四肢瘫软歪坐前。

看她的确没本事变成张牙舞爪的鬼怪，他便不再害怕，反倒饥寒得更厉害。

“我本来就是仙子，是玉帝身旁的花神。算了，说了你也不会懂。”凡夫俗子岂能明了仙界的悲哀，她不过是偷吃了一粒蟠桃，就被贬到人间苦修数百年，简直岂有此理。

“起来，甭净躺着，帮我画幅像如何？”楚孟扬睁开一眼，旋又闭上，不愿搭理。

“你有心事？”

“何以见得？”

“快乐可以埋在心里，失意往往写在眉宇。说出来，也许我帮得上忙。”牡丹花瓣微颤，宛如璀璨灵秀的水瞳。

楚孟扬无端地心旌悸动，表面上仍装做若无其事。

“你落街头，自身难保，凭什么能耐帮我？”她不提还罢了，一提，他就越发咽不下那夺衣之恨。

牡丹嫣然浅笑“怪我害你赔了袍子？”他不吭气，但燃着一脸烈焰。

“我成全你。”她忽道。

“什么？”楚孟扬摸不着头绪，不明所以。